渭城余家很是热闹,因为今天刚好是余老太爷的寿辰。
前来送礼道贺的人数不胜数,以庆老太爷八十大寿。
风很凉,然却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
一桌桌的酒宴,堆积如山的礼包,耀眼的烛光,在宣示着家族表面的辉煌。
不知何时,夜幕中下起了小雪,注定了今夜将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
“余老太爷,在下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一中年男子上前拱手祝贺。
似此类陈词滥调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然说词人内心究竟如何想,那也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就连上天也无法勘破端倪。
余老太爷微微抬手,道。“唉,老了,人生能有几个八十?恐怕日子也胜不多咯。”
这是实话,毕竟在这个时代,能知天命已是不易,能走到八十之人更是少之甚少。
“唉!”那人打断道。“这是哪里话,老太爷身体硬朗,定能长命百岁。”
“那便谢谢吉言,还请入座。”
……
回廊之上急急忙忙的跑来一个身影,只见他抚唇在老太爷耳边嘀咕了几声,老太爷瞬间脸色骤变。
“什么?”
“怎么了?”宴上宾客何其的明睿,如此声响怎能不察?
此类寿宴本就其心不纯,名为寿宴,却不光只有寿宴,大多还是各大世家私下交易的绝佳时机。
在永无止境的欲望面前,寿辰不寿辰的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
“无碍,各位还请尽性,我去去便回。”
老太爷站了起来,便向着书房而去。
那人也是紧跟而上。
场间众人一听无事,倒也无甚在意,顾自谈心喝酒,好似今天才是他们的寿辰。
“来来来,喝。”
“喝。”
……
“你说什么?我那大孙子被人给杀了?”
似这般无心无情之徒,哪怕是自己的儿孙身死他也不会为之痛哭流泪,毕竟他的儿孙有很多个,只是有些出乎意料,所以难免会乱了方寸。
那人道。“粱少爷是被人给杀了。”
“可知是何人所为?”
“据伤残的弟兄说,是千行少爷。”
“余千行?”
“是的。”
“那个欺师灭祖的畜牲竟还活着?吩咐下去,即便是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找到他,我要让他在我面前做一个真正的畜牲。”
若是此刻有外人在场,那么那人必定会很好奇,也会很震惊。
毕竟那余千行也是他的孙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孩子在家族四处碰壁,老少皆宜,人人喊打。
就连低贱的下人也可欺凌。
“是。”那人说罢便匆忙下去。
余老太爷望着外面的天,看着飘落的雪,那目光锋利至极,犹如一把把的尖刀。
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狠辣之意,让人感到害怕。
“好啊,你个小畜生,我余家算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弑父杀兄,竟是为了一个外姓的女子。不就是个低贱的女人么?你既然如此喜欢,我便送你去陪她。”
他是真的不太理解。
一路走到现在,那些个情义早已被他拋到一边。
毕竟对于他而言,那种东西是十分致命的。
要想走得久,便必须得狠,哪怕是需要亲手宰杀自己的儿孙他也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