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六刀客自从成名以来,便凭借着合击阵图,屡战屡胜,所向披靡,唯一一次败绩,还是输在了初入一流之境的高手之中,此人不贪恋权利,不喜红尘嘈杂,乃是隐居深山之内的世外高人,双方一次偶然相遇,这高人便与呼延六刀客切磋了几招,呼延六刀客也绝非等闲之辈,硬是在其手中坚持了百招才落败,自此一战后,呼延六刀客的名声便传遍了大江南北,风头一时无二,毕竟此等战绩,却可说的上是前无古人了。
如此名气加身,也使得呼延六刀客的心气欲加高傲,这回受吴熊相邀,共同谈论大计,正巧碰到这身负伤势,实力骤减的全安午,全安午的出现,在呼延六刀客的眼中就如同直通云霄的登天路,与初入一流高手切磋的战绩,让他们对全安午这头重伤垂危的雄狮,起了觊觎之心,可是,就如全安午所言一般,不入一流,又岂能知晓一流之境的奥秘?
对招切磋与困兽相搏怎能相提并论,呼延六刀客这次败了,败给了他们的无敌之心,输给了他们的虚荣之意。
吴熊依旧站于台阶之上,背负于身后的手掌,指尖缓缓摩擦着,眼见全安午已脱离自己的控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但他依旧面色平静,双目扫过正在盘坐调息的呼延六刀客,嘴角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转身走入百秀阁,吴熊快步来到了大厅之中,那些富商官员和舞女们,早已尽数走完,整个一楼大厅安静非常,只留下了倾斜倒塌的桌椅,和满地的饭菜残渣,入目之处可谓是狼藉一片,吴熊提起洁净的白袍,不让其沾染上污秽之物,随后只见他纵身跃起,几个闪身间便飞跃上了百秀阁的顶楼。
跃上五楼,这里的格局和其他楼层完全不同,走过楼梯,乃是一道深深的走廊,长廊两侧并无任何隔间与客房,吴熊一路走到了长廊的最深处,这才停在了一处屋门前。
这道屋门朴华无实,毫无任何出彩之处,乃是两扇平平无奇的桃木门
罢了,缓缓推开房门,屋内陈设也是颇为单调,仅有一桌,一椅,一木床,床边摆放着一柄权杖,权杖通体散发着金光,顶端亦有着九个圆环,一身披袈裟的和尚,正背对着吴熊,盘坐于木床之上。
缓步走到木床旁,吴熊语气平静的说道:
“前辈,是时候该您出手了。”
话音刚落,那老和尚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和尚两眉白如雪,垂落至脸庞两侧,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模样庄严慈祥。
“善哉善哉,贫僧自然可出手,但和施主先前的商议,还需改动些许。”
慈眉善目,模样庄严的和尚淡然笑道。
听闻此言,吴熊内心一紧,但却不显声色,语气平静如初:
“前辈此言,该做何解?”
抚手抹过长至耳边的白眉,那和尚面带慈祥的笑意:
“古城所得的武学书册,贫僧需拿五成。”
“五成?前辈,可切莫太贪!”
望着眼见这盘坐在木床之上,面带笑意,好似得道高僧般的出家人,吴熊的面容逐渐阴沉了下来,面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翳之色。
白须和尚依旧一副平静淡然之意,宛如苍穹崩裂,依旧不动如山:
“施主先前可未提前告知,需要贫僧出手,佛法的修习,本是高深奥妙,讲究个因果之机,环环相报,今日贫僧出手相助施主,便是因,施主还与贫僧五成古籍,便是果,有因有果,暗合天地佛法至理,施主怎可言贫僧太过贪婪,实在是贫僧需追寻佛法大道,不得已而为之,施主这般推阻,不报这因果,难道是想要坏了贫僧的修为道行不成。”
和尚一番话可谓玄妙非常,高深无比,但吴熊却对此言视作狗屁,他深深知晓,这和尚行事怪诞,毫不将那些世俗礼仪
放在眼中,有怎会遵守佛教的教义,他如今这般说,根本就是贪图武学古籍,以此来找的一番说辞罢了。
压下心中窜涌的怒火,吴熊思考了片刻,目光阴沉如寒潭,随后缓缓开口:
“前辈,当初商议的,乃是我方出地图和钥匙的信息,前辈助我取得那全安午身上的密钥,所得的古籍亦是我分七成,前辈得三成,而今,捉拿全安午本就是前辈的分内之事,前辈贵为一流高手,难道还要失言不成么。”
淡然一笑,和尚对吴熊所言置若罔闻,随手双手合十,呼了声阿弥陀佛:
“施主与贫僧皆知,如今天下各路神仙妖魔,有三分都来到了这白月郡,如今此地可谓是高手林立,暗流不止,如今全安午身怀古城密钥的消息虽未传开,但一位一流高手的行踪,必然会收到多方关注,今日百秀阁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贫僧一旦出手,必然会被有心之辈所察觉。”
“再说,贫僧与此人的实力境界相同,并无一击必杀的把握,哪怕成功取得了这密钥,但若让这全安午垂死挣扎,将自己身怀密钥的消息放了出去,到那时,贫僧可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如同那黑夜之中的明灯般耀眼,贫僧可要独身一人承担这万分凶险啊。”
吴熊原本的谋划,就是让打算让这和尚去夺那密钥,自己这方的势力有太多的顾虑,不方便直接露面,只能隐藏在暗处,让这和尚牵制住众人的目光,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古城之中危险重重,需同时拥有密钥和地图,才可出入其中,吴熊掌握着古城地图,自然也不惧这和尚不与自己合作。
望着眼前这张布满淡然笑意的面容,这和尚宛如吃死了自己一般,吴熊不由得暗自发恨:
“还想要五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痴人说梦!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修为实在不够看,镇不住这和尚,待上面派下的人一到,我也便不必再看这老秃驴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