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叹声说道:“想我赛氏五虎义薄云天,叱咤风云,当年也驰风骋雨,无所不能。不想而今却留得我一人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于世,真是令人悲愤填膺。”
穿封狂神色黯然,似已认出对方神貌,倏地跪倒在其面前泣声说道:“四师傅,往事已矣,您也别太难过了,几位师傅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欲绝。”
蒙面人叹声说道:“好在有你这么一位乖徒儿,实是为师的骄傲,若不是忧心于你,为师早已和你的另外几位师傅相会于阴超地府去了。”
穿封狂道:“师傅,真是苦了你了,我们虽然没有共事一处,可你却一直如影随形,在暗中默默地支持着我,实令徒儿感激涕零。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师徒二人就卖剑卖琴,把臂入林,不再过问那江湖是非,您老疾苦一生,也早该强食自爱,善自珍重了!”
蒙面人双眉微舒,颇感宽慰,低声说道:“我赛凝云今生再无所求,有你这样的一个徒儿,足可慰藉生平了。这次若非龙且向项羽奏请,我也不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你邂逅,看来真是老天对我的眷顾,竟能和你在这不毛之地不期而遇。来到此处,师傅方才知道你经受了很多的磨难,正巧刚才我经过饭馆门口,无意间听到了你和那嫣一啸的一席对话,所以才设法将那些楚贼都引了出来,以解你心头之急。现在就等那嫣一啸大展身手了!”
他话音刚落。
突然之间。
拐角那边突地发出几声轰鸣。
那声音有若晴天几声闷雷,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二人互望一眼,即知那边战事已经打响,蒙面人道:“嫣一啸胁迫那寒怜月授予他邪功,谁知被寒怜月错乱了心法,使他在练功中几近走火入魔,虽然如此,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其功夫的功力,只是让他心智有些错乱罢了。所以他现在的功夫,对付那些虾兵蟹将简直是绰绰有余,易如反掌。”
穿封狂一愕地道:“难怪我提起寒老前辈的时候,嫣一啸就大发雷霆,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那日我与他交过手,他的功夫的确有些不着门道,可威力大得惊人,就连徒儿也差点被他打伤!”
蒙面人叹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嫣一啸已经和那阳九百六彻底翻脸,他为了独揽寒怜月的毕身绝学,所以就挟持了寒怜月,和其一起关在洞中闭关修炼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只是委屈了那寒怜月,一身盖世邪功,就这样被淹没于世了!”
穿封狂咬牙切齿地道:“定是嫣一啸这个畜生趁其眼瞎,未给她老人家穿山神兽的灵肉吃,不然她的功力怎么会迟迟不得恢复?嫣一啸现在即便功力再深,也未能学得寒老前辈她的精髓,依我看,他就该走火入魔而死,苟活世上,也是害人害己。”
蒙面人叹声说道:“寒怜月早已已过了最佳的治愈时期,就算现在服得解药那也是于事无补。这辈子,她算是就这样了却了此身。好在她一直韬光隐晦,在嫣一啸面前留了一手,任凭那嫣一啸使出各种手段,她都未将毕身的绝学和盘托出,这才让那嫣一啸迟迟未对她痛下杀手,不然,她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于嫣一啸的魔杖之下了。”
穿封狂不由暗骂一声:“可恶!”显然已对那嫣一啸恨之入骨。
随即又指责嫣一啸道:“这个嫣一啸真是卑鄙无耻,罪该万死,这次就该和那些楚军铁骑玉石俱焚!”
那边的喊杀声早已如雷贯耳。蒙面人冷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好了,我已该回去了,不然会引起那些楚军的怀疑,狂儿定要万事小心,好自为之。”
穿封狂不舍地道:“师傅,未料我师徒二人总是那么的匆匆而散。真是聚散浮生,狂儿我……!”
蒙面人挥手阻道:“生于如此乱世之中,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你看你转眼还不是浑身伤痕,且还失了一臂,实令为师万分心痛。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得走了!”
说完,便从拐角处转身转了出去,瞬间已没了踪影。
穿封狂实有不舍,愣了一愣。跨步追出,岂料远远见得那边昏天暗地的战场边缘,一人骑着战马飞奔而去。穿封狂顿时一愕,暗想道:“那不是龙且吗?莫非他想就这样桃之夭夭?”
想着,便飞身追了出去。
此刻。
战场是一片混乱,刀剑之声,喊杀之声,引起一片惊天的哀嚎。
战场地处于那片被大火烧尽的废墟之中,在嫣一啸的铁杖之下,扬起浓灰阵阵,整个空中,早已是乌烟瘴气,敌我难辨,好在嫣一啸是独自一人,四周皆是敌人,所以他的邪功施展起来是毫无顾忌。他的杖下,透着种种怪劲,有若惊涛骇浪,让那些楚军是近者伤,碰者亡,早被他诛杀过半。
龙且近前,看着眼下情形,真是气得咬牙切齿。正欲踏马冲进圈内稳住军心,突见一名副将鲜血淋漓地从尘灰之中呛咳着跑了出来,并对着他喊道:“将军速走,此人武功怪骇,可非正派中人,我们的铁骑已经死伤大半,你这样杀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龙且大怒,狠狠地道:“可知他是何方人士?”
那副将回道:“在下未明,只知他使着一根铁杖,威力实在大得出奇,所有将士们就像被秋风扫落叶一般,简直不在其话下。”
龙且怒道:“我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们轻举妄动吗?是谁叫你们倾巢而出的?”
那副将急忙回道:“是被铁奴、铁奴他……!”
他正想说出是铁奴将他们引来此地之时,穿封狂突地一剑飞来,顿时结果了他的性命。
龙且大惊失色,抬头瞪着穿封狂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踏马上前,举剑便向着穿封狂劈头盖脸地一阵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