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没有参加穿封狂、云中燕及湛良活埋仪式的民众,根本不知东郭鸢的底牌,所以听到庞卿如此一说,皆是满头雾水,一脸懵然。
庞卿叹声说道:“表面上看来,东郭鸢对我们是为人作嫁,但其间断然别有企图,虽然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一时难以看透他的居心叵测,但迟早有一天,他所包藏的祸心定会水落石出,眼下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所为,真是令人发指!”
整个流云镇的形貌,就在这场大火之后,东西两地,顿时判若云泥。真是东海扬尘,天翻地覆!
东面经过一场大火,变得火烬灰冷,百业萧条。和西面的原貌相比,简直就是天渊之别,把整个流云的百姓,弄得是惊恐万状,人人自危。
东面无家可归的百姓,借着平时跟西面民众的关系,暂时只能寄人篱下,委曲求全,他们慢慢地从颓废之中振作起来,渐渐又开始努力地建造起自己的家园来……!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不觉一月时间已过。
这日。
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经过这一月的医治和调理,穿封狂和云中燕也渐渐恢复如初。
这一月,二人都在镇上最有名的神医兰重喜处栖息疗伤,每天同吃同住于同一个屋檐之下,之前的总总不畅与委屈,早已毫无保留地相吐为快,各自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早已相叙颠末,开诚布公。
历经时间的洗礼,他们已经没有了起初的那份热衷,各自心里都沾满了瑕玷,虽然互诉心声,但终归还是经不起流年似水的平淡。
经过一月的沉淀,镇中的那条河沟,已早淘去了那些尘垢粃糠,渐渐变得清澈见底。
刚刚痊可的穿封狂,寒心销志,蒿目时艰。漫步于那座流云镇东西相连的石拱桥上,看着那河水明澈如镜,不由遐想连篇。
他心回桑梓,想起曾经家门口的那条小溪,也有一座石拱桥,虽然没有这里的雄伟壮观,但其水光山色,也很赋有它独具一格的诗情画意。
小时候,他经常偷偷地带着妹妹穿封逸去那条小溪边抓螃蟹,没少遭爹娘的非难,带妹妹玩水,爹娘大力反对,那是深怕他们兄妹二人溺水身亡。
很多时候,爹娘为了给他们增添一些生活乐趣,便亲自陪同前去那小溪边抓鱼捞虾,嘻嘻玩耍,一家人,那是无比的天伦之乐。
自今那些琐碎的记忆,仍是那般的历历在目,耐人寻味!
那些曾经的画面,只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当然,对爹娘的愁思,对妹妹的挂怀,那是如流水不断,滔滔不绝。
可自他爹娘不幸罹难之后,他便一直过着流落风尘,卷席而居的生活。
他闯荡江湖,撞府穿州,见时局动荡,便心怀鸿鹄之志,随时度势,不甘顺时随俗,时常遭遇江河湖泊奸佞之徒的大势排挤,为避一时风头,被迫隐姓埋名,真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最后不幸失了一臂,但这并没有使他一蹶不振。
而今阴差阳错撞进了这多事之秋的流云镇,恰是东郭鸢觊觎之地,大马金刀的他,一身严气正性,在他记忆未复之前,又险些遭遇东郭鸢这个结拜大哥的毒手。
眼下看着整个流云死伤不计,满城凋零,镇东又遭东郭鸢一炬尽毁,使这群池鱼堂燕的百姓无辜遭罪,那心里真是如鲠在喉。归根结底,那个东郭鸢就是一个害群之马,当受千刀万剐都让人深感不忿,即便他躲到天涯海角,也立誓要将其揪出来还流云一个公道。
他缓缓延至镇西的小河边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边柳枝上的一对黄眉柳莺追逐嬉戏,他们时而在枝头上肆意地扇着翅膀,将躲在枝叶里的昆虫哄赶出来,又双双一起追逐上去啄住食虫,时而又一跃到了小河里凸出的石头之上。真谓欢快已极,让人艳羡。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之事?突地忍俊不禁,在那里傻傻的笑着。
“穿封哥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云中燕从其身后款步而来。
穿封狂听到她的声音,如梦初醒一般,回眸一笑地道:“在兰神医那里一呆就是这么长时间,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想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云中燕黯然神伤地道:“我们真是有缘无分,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真是让人惋惜,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
穿封狂叹声说道:“你准备要去哪里?”
云中燕双眸清莹,虽然悲愁垂涕,但仍强装无事地道:“我从小便断梗飘萍,四海为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幕天席地,餐风饮露的日子。”
穿封狂向着那边柳枝上的一双黄眉柳莺指了一指道:“你看它们是多么的安闲自在,整日无拘无束,悠然自得,人若是也能像它们一般逍遥,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无影剑突从对岸走了过来,人还在拱桥之上,便“哈哈”大笑道:“好一副闲情别致的景象?真是艳煞了老夫的眼睛!”
云中燕一阵面红耳赤,回头看了一眼无影剑,便举步走近无影剑道:“前辈,多谢您这些日子对穿封哥哥的切身照料,真是穿封哥哥今生的贵人,他而今失去一臂,又差点被自己的莫逆之交加害,加上这流云镇的飞来横祸,让他情绪十分低落,您老佩韦佩弦,定能让他重新振作,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