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大门是铁质的，上面绘有圣子的画像，栩栩如生。应该是是文艺复兴时期所画，并没有中世纪时期的那种刻板的感觉。然而或许正是因为太过生动，总让人觉得这名圣子好像下一刻就要从门框里走出来一样。

如果真的走出来，估计是要引起人们的恐慌的吧。

李四心中暗暗思考着这样怪诞的想法。

玲珑走到门前，刚用手接触到大门，大门就“吱呀”应声而开。

教堂里有些昏暗，只有月光透过被砸碎的窗户照射进来。

里面一片凌乱，没有人迹。长凳仿佛被一股大力蛮横地推到一边，地毯被扯的破烂，吊灯都被拉到地面砸碎。正如玲珑虽说，如果真的有教廷的人在这里，想必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两人走进教堂，李四捡起掉落到地上的吊灯旁一些碎片，暗想这看起来像是钻石的东西要是真的，那岂不是值很多钱么。

“你在干嘛？”正在观察四周的玲珑注意到李四偷偷将碎片放进口袋的小动作，不由得有些为这名小弟感到羞愧，有些生气的踢了对方小腿一脚。

“疼疼疼……我这是节俭，反正这教堂看样子也没人用了，这些东西肯定是他们不要的。”李四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小腿位置。这次来Z国的路费和住酒店的钱可都是他来出的。玲珑之前虽然有给过他二十万的分红，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坐吃山空不是？自己一直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细心，平时生活中其实总能发现赚钱的机会。这些被自己捡起来的小物件说不定就是能大发一笔的宝贝啊。

“两位似乎玩的很开心啊。让我这个教堂的主人都有些不忍心打扰你们了。”从前方，同样是倒立的巨大十字架下，突然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和白天见到的那批人差不多装扮，也是戴着墨镜。黑衣人拍了拍手，四周墙壁边缘的高脚烛台陡然亮起，使得四周显得明亮了一些。

“什么时候，恶魔也变成教堂的主人了？”玲珑冷哼一声，向前踏了一步，身上附近的空间开始隐约扭曲起来。

“冷静，冷静。”黑衣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恶魔与魔鬼是有区别的，我可不想与那些只崇尚力量白痴为伍。对，就是这样，让彼此都放松一点。既然肯住手，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首先，我为我的那名莽撞的手下，大半夜还来打扰这位先生感到由衷的抱歉。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是可以做一笔很划算的交易的。”

玲珑撤去身上的空间震荡，依旧对眼前的黑衣人保持警戒：“你要说什么？”

“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仇恨，不是吗？嗯，可以感受到，你们两位一定是很强大的人类吧。看外表，应该是来自中央公国。那么来到Ｚ国的目的，难道是想要教廷的那件神器？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们之间可以组成一个同盟。”黑衣人用手整理了一下西装。站在玲珑旁边，还未听懂两人之间英语对话，感到有些懵逼的李四则是一眼就看到了黑衣人满手猩红的血迹。

玲珑也注意到了黑衣人的异常，从裙底拿出了加特林机炮：“抱歉啊，和魔鬼结盟这种事情，三岁小孩都不会去做吧。”

枪管转动，不同于普通的机炮需要预热，而是直接瞬间就轰出大量子弹。形成的子弹洪流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黑衣人骤然消失的地面。大量砖块爆碎，扬起的烟尘中，李四的左眼转动，向着玲珑方向横跨一步，双手作出拔刀的动作，抽出了红色琥珀长刀。

刚一挥出长刀，正好抵住从烟尘中爆射出来脸盆大的火球。双方交击，火球被一刀砍成两半。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火球真正的威力是如同ＲＰＧ一样的爆炸上。

顿时，变成两半的火球猛然发出更为炽热的光芒。李四感到风衣忽然被人抓住，眼睛一花，竟然是已经被玲珑带着向后瞬移了一段距离。

原来所在的位置，地面已经被爆炸生生轰出一大块坑洞。

大量烟尘飘洒在教堂空中，竟然再度向中心飞去，凝聚而成完好无损的黑衣人，依旧站在起初与玲珑交谈的位置：“看来两位是没有结盟的意愿了，还真是可惜。”

四周，墙上的壁画竟然都“活”了过来，从里面走出一个个黑衣人，很快就将两人包围。

“在教堂里屠杀魔鬼，听起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玲珑丢下加特林机炮，双手活动了一下，发出骨节摩擦的“嘎嘣”声。

其余黑衣人也不说话，拿着三棱军刺，一齐向着两人冲来。

这些人的实力都是杂鱼级别，不说玲珑，其实李四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能全部料理，一顿噼里啪啦暴揍就结束了战斗。然而当两人轻易的将最后一名黑衣人打倒在地的时候，玲珑忽然出声：“那个魔鬼不见了。”

李四踢开口吐白沫，倒在自己脚面的黑衣人，用左眼四处扫视，还是找不到黑衣人首领的身影。

“这些人应该只是被小鬼附身，不是真正的魔鬼。”玲珑拎起一名被打晕的黑衣人，翻开他的眼皮，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

李四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走向倒立的十字，在这石块质地的雕塑下方摸索片刻，“咔”的一声，触摸到了一个按钮。

旁边的地面自动打开，“咦，这里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已经没有任何黑衣人的存在，只有西索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胸口位置被掏空，心脏已经不见，身旁则是摆放着一圈蜡烛。

浓郁的血腥气随着打开的洞口弥散而出。李四跳下，检查了一番西索的尸体：“死透了啊，已经没有意识了。”

“那就没救了。”走到洞口边缘的玲珑对此也不在意，毕竟她并不认识西索。李四却是左眼有所感应，熟悉的恐惧感再次降临。

仿佛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庞大怪物从虚空中出现，围绕着西索缓慢游动。意识开始涣散，使得对于时间的感应也极度降低。身体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究竟过去了多久？李四并不清楚，只能感受到西索的记忆正在不断涌入自己的大脑。

等到意识回归，四周一如正常，只是西索的尸体已经化为骷髅。

围绕骷髅的烛光跳动，似乎是在嘲笑着李四的软弱。

“小弟你跪着干嘛？”玲珑也跳了下来，将李四拉起，注意到他有些茫然的眼神：“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呃……刚才过去了多久？”李四还尚未完全从西索的记忆中恢复过来，眼前的景象甚至出现了重影。踉跄着被玲珑用空间移动带出了地下室。

“什么多久，咱就看到你突然跪下来了啊，真的要说时间就是一秒钟呗。”

看来这次的记忆吞噬过程，真实世界时间几乎没有流逝。李四沉默不语，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玲珑，你就不怀疑为什么尸体突然变成骷髅吗？”

“小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出现幻觉了。”玲珑放下李四，让其平躺下来，伸手摸了摸李四的额头：“咱一开始看见的就是骷髅啊。”

地面的冰凉透过风衣传到背上，让李四不禁打了个哆嗦。与玲珑疑惑的眼神对视，看到的只有两只秋水般清澈的眸子。

“没……应该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