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受惊的马儿,搅乱了营地的平静,而暗夜等人不得不伺机行动。
那马儿也已被营地之中的士兵给一剑击杀,嘶鸣了几声,便没了气息。
而此乱将两名士兵打晕后换上他们的衣服的唐瑄与宋可然,此时也正在旁围看着。
“都给我时刻保持警惕,边城里的人擅长夜袭,万不可掉以轻心!”一满脸胡子的男子粗犷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士兵皆跪身下来,“是,将军!”他们已在这驻扎差不多两天两夜了,虽不知大王意欲何为,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那被唤为将军的男子说完便回了帐营,唐瑄和宋可然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而隐藏在夜色之中的暗夜等人,自也是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难怪他们适才就觉得这二人的身形很是熟悉,原来是提前抵达的王爷和王妃。
唐瑄与宋可然所装扮的这两名士兵也是凑巧,正好是这名将军的帐营旁的侍卫。
跟着那名契兵将军走到了帐营前,两人便找了个位置站定。
而那契兵将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听下了往帐营之中走去的步伐,眼眸看向唐瑄和宋可然,粗犷的声音再次想起:“你们二人我怎的从未见过?”
“回将军,属下二人是新入帐的新兵,且我二人是今晚才在将军的帐营前当值的,将军自是不曾见过我们。”唐瑄抱拳道,声音却是与平日里的大为不同。
站在唐瑄对面的宋可然不由的微挑眉,心中不由的感慨,人家不禁武功了得,连这变声之术也是信手拈来。
不过这个男人是她的,她也不必去羡慕嫉妒。
宋可然正在神游着,那契兵将军已进了帐营之中。
虽此时已是深夜,宋可然倒也没有掉链子,平日里一丝的散漫到现今都不见丝毫,而唐瑄却是有些后悔答应她一起随他进这营地之中查探情况。
而他若是没有感应错的话,在营地的各个角落,都有暗营的人。
看那位将军的衣着,他便确定了他们现在所身处的,便是契兵的营地,至于这契兵为何要在驻扎,他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帐营中的人,能够让他知道一些讯息。
而此时帐营中的人却还未睡下,坐在主位上 ,脸上不现丝毫困意的看着手中的一幅画。
“王上,我们已在驻扎了许久,已经是侵了景华国的领地,若是再继续待下去,对我方是有害而无一利啊。”说话的便是适才出帐营查看情况的那外将军,面上带着无奈的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道。
“乌齐,此事孤也知晓,可小妹还未寻到,孤又怎按得下心来。”阿契丹看着画卷上浅笑嫣然的小女子,已经六年了,现在小妹也应该二十有一了吧。
“可是王上,您也知道这里是上回前去援助岭南的那位王爷的领地,我们在此驻扎,且还带这么多的士兵,很容易让人怀疑我们的目的的。”乌齐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主位上的阿契丹将手中的画卷给卷了起来,“乌齐,你自娶亲了之后,就变了许多啊!”语气中带着一些调侃。
他只有一个妹妹,且还是在边城这个地方遇害的,现还存在两个可能,一是妹妹遭遇不测,早在六年前就已被杀手给杀害了!二是妹妹被他人所救,而后嫁予他人,相夫教子。
这些年来他从未停止过找寻妹妹,可却杳无音讯,故而他索性就妹妹当年发生意外的地方等着,顺便再四处打探关于妹妹的讯息。
他知已时隔六年了,很难找寻,但他不想放过丝毫的可能。
希望那个人没有骗他!想到这,阿契丹的眸色不由的变得深沉。
乌齐听罢面色不由的微红,“王上莫再打属下的趣了!”自他抱得美人归之后,他的性子却是变得平和了许多,现在他已同妻儿两天两夜未见面了,倒是想得慌。
阿契丹见此浅笑不语,有时他倒是有些羡慕这个乌齐,外出执行任务时,有妻儿在家中等着他。
“乌齐,孤也不再瞒你,有人同孤说六年前的暗杀小妹被人逼至边城附近,孤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孤希望你能理解孤。”他能重新夺回大权,这里面乌齐功不可没,而他唯一能这般诉说心事的,也就只有乌齐。
乌齐虽是性子变了一些,但骨子里也还是个粗汉子,见主子头一次向自己说出这般的话来,都是有些不自在。
而他也听到了一个重点,“王上可否告知属下告知您这个消息的是何人?”若是有人以此借王上对公主的情谊,从而达到一些冲突的目的的话,那就不妙了。
这瑄王的军队可是整整歼灭了四千余人的叛军啊,假若城中的人认为他们要攻城,那局势就对他们不利了。
乌齐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分析,只见阿契丹伸手制止了乌齐,而后道:“孤知道你要说什么,这瑄王想来也快要到了,届时定会经过此处,我们也正好可以询问他一下此事。”
他倒也是想看看这瑄王所培训出来的士兵,有没有那个气量,沉不沉得住气!
若是两军交锋,他也是蛮期待结果的。
不过问战果,他只期待过程的激烈程度。
“乌齐,你可以回营歇息了,孤想自己一个人待会。”阿契丹又道。
乌齐听罢,抱拳道:“那属下就告退了,还望王上注意身子。”话完便退下了。
出了帐营的乌齐,扫视了一眼唐瑄与宋可然,便道:“好生照顾王上。”便走了。
两人很是默契的微躬身点头,“是,将军。”‘照顾’这种活,他们倒是蛮乐意的。
下乌齐走后没多久,就有两名士兵端着糕点和酒水往主帐这边来,唐瑄和宋可然两人,自然而然的上前了一步,伸手从那两名士兵的手中接过酒水和糕点。
头一次拿着这东西的两人不由的暗笑,想来他们受了他人的伺候许久,现下他们倒是第一次去‘伺候’旁人。
两人微低着头,有序的进了主帐之中,此时正看着书籍的阿契丹并未抬眸。
两人并未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阿契丹面前的桌上,而是自己寻了个地方,继而坐了下来。
阿契丹也未发觉,两名士兵的‘胆大妄为’。
才落座,两人便齐看向主位上的阿契丹,因他此时是微抵着头的,没能看到他的正脸。
不过二人皆是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宋可然有些人不知的伸手,拿起一块蓬松的糕点,在唐瑄无奈却有宠溺的目光下,小咬了一口。
松软的糕点入口,一阵带着花儿的芳香袭来,这让宋可然的眼眸不由的一亮,太好吃了有没有了,这让她想起了伞儿那丫头做的糕点。
说到伞儿,她们也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这糕点可是好吃?”阿契丹没有抬头,径自道。
宋可然下意识的回道:“还满好吃的,若是再酥些就好吃了。”与伞儿做的糕点相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味道。
而阿契丹也没想到自己的营中竟出现了女子,眉头微皱,抬眸正要出言赶人,却见坐落在座上的穿着他们的士兵衣着的唐瑄和宋可然。
三人视线相对,先是惊讶后便是有着难言的一种情绪。
“瑄王爷?”率先打破沉寂的阿契丹,他已从座上站起身来,显然是没想到俩人就这么无息的进了他的帐营之中。
在岭南时,宋可然与阿契丹的交集倒是不多,不由疑惑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唐瑄见此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是熟人。”而后便向阿契丹拱手行了下虚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唐瑄也从阿契丹那得知了原由,看来是有人特意散播这个消息,欲让城里的将士以为驻扎在这的士兵意欲攻城,继而进行防卫式的袭击,以此来引起两军的交战。
“阿契丹,你适才所说之事,本王会帮你一同协查的,只是你的军队却是不可在此驻扎了,毕竟这也是我景华国的领地。”唐瑄语罢,丝毫不觉得自己身处在这两千余人的营地之中有何胁迫之感。
阿契丹视线扫了一下此时正在吃着糕点的宋可然,有些惊讶她的淡定,若是寻常的女子,哪会有这般的胆子。
唐瑄自也是察觉到了阿契丹的视线落在了何处,面色微寒的道:“不知你对本王适才所说可有异议?”若是有也不啰嗦了,直接开战吧!
听到男人冷硬的声音,阿契丹不由的浅笑回道:“正如王爷所说的,孤所在的这块土地,是你们景华国的,孤自是不会有何异议。”看着这个女子,也令他不由的想起了与他离散多年的妹妹。
“明日孤便撤离此处,但孤有一事恳请王爷相助。”这两日他也有派人进城里打探一下情况,奈何城里的防御太高,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唐瑄听罢伸手,示意阿契丹说下去。
“不瞒王爷您说,孤有一个同胞妹妹,只不过在六年前在此走散了,孤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她,却是没有丝毫的进度。”
似是怕唐瑄拒绝,阿契丹连忙续道:“孤知道时隔六年会有很大的难度,可孤还是不想放过一丝能找寻到妹妹的希望。”下他们被杀手冲散之后,他摆脱了杀手,再回原地找寻时,已不见了妹妹的踪影。
派人在周围暗中找寻了半个月,仍是未见踪影,因当初找寻时没有找到妹妹的尸体,这些年来他都觉得妹妹定是还活在人世,只是生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那不知令妹可是有什么胎记之类?”唐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但也只是怀疑,倒是没有确定。
阿契丹想了一会,眼眸不由的一亮,“胎记孤倒是没见过,但只记得吗妹妹的右脚脚心有一颗红痣。”
这世上脚底有痣的人倒是有许多,但有红痣的却是鲜少,这也是阿契丹寻找这么些年来无果的原由。
再者即便各国的民风都不怎么含蓄,但女子的脚丫,也还是只有父兄和丈夫放才可以见着的。
听到这,唐瑄也已有一个人选,至于这人的脚底有没有红痣,那就看缘分了。
“此事本王回城之后定会派人帮你查找。”语罢,便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阿契丹是亲自送着唐瑄与宋可然出了营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是衔着往日里没有的笑容。
这让营地中的士兵们不由的纳闷,但心下也是高兴,只要大王高兴了,那他们的心理压力也就降低了。
仍是隐在暗中的暗卫们也随着唐瑄和宋可然的离开而撤离。
而让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同是隐在暗中的一人见这眼前的这一幕,脸上满是狰狞的怒气,却是不敢冲上前,而是步伐沉重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