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娃娃置气，更何况她还是江盈盈的小侄女。
“伶牙俐齿倒是和四师姐小时候挺像……”
叶玄音闻言侧过头看了康健一眼，正欲开口，康健却又抢先道，“那就先留下来吧，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打算收徒弟，你先做个普通弟子。”
其实留下江巧儿只是康健一句话的事，之前是碍于江家得知此事后会有意见，不过想想也无所谓。
而且江巧儿是盈盈的侄女，作为单灵根的她在仙途上肯定走不了多远，留在青灵山自己也能照顾她一二，这也算是还了一点盈盈的情。
“我不要做普通弟子，我就要拜你为师！”
“死丫头，你别得寸进尺！”郑英俊瞪了江巧儿一眼。
他知道康健留下江巧儿，即便不收她为徒，肯定也不会亏待她。
“我不管……”江巧儿不依不饶，“我不但要拜他为师……长大了还要嫁给他……”
“住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听郑英俊胡说八道……”
郑英俊赶紧埋起了头，康健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对江巧儿道，“你要是想替你姑姑报仇就努力修炼，然后靠自己的实力来杀了我！”
“可是……你不收我为徒，只让我做个普通弟子，我的实力又怎么会超过你！”江巧儿年纪虽然小，在康健面前也有点蛮不讲理，不过她却十分的聪慧。
她也知道通过嫁给康健来替她姑姑出气很荒唐，不过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除了郑英俊无意中提起的这个歪主意，她确实别无他法。
“这样，给你三年时间。”康健妥协道，“三年之内你若是能够开悟，我便收你为徒！”
江巧儿并没有错过开悟的年龄，但是单灵根开悟并不容易，就算方法得当最快也得两三年，慢的话耗费十年八年也很正常。
康健算是给她一个动力吧。
而且他有信心，三年时间，即便不能重振青灵山，也能稳住各大宗派，那个时候才有精力好好管教江巧儿。
“好，三年就三年！”江巧儿相信自己三年一定能够开悟，“到时候你可别想耍赖。”
康健不想更江巧儿磨嘴皮子，没有再理她，只是对身旁的谢远之道，“开始祭天吧。”
谢远之站了起来，走到石台前，对着千余名弟子道，“开始祭天！”
……
南屏山脉。
一个背着篮子的十几岁少年正往山上赶路，途径一块碎石滩，正欲坐下来休息片刻，却发现几块石头缝中有灵光闪现。
少年放下篮子，走到灵光之前，拨开了几块碎石，发现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状物品。
铜镜做工精细，一面光滑能照出人影，另一面刻着“十二”。少年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也知道这是一件灵器。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灵器是什么品阶。
翻来覆去把玩了片刻，少年往铜镜灵器中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灵力。突然铜镜上的光芒大放，接着灵光外泄消失的无影无踪。
铜镜就此变得暗淡，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少年觉得有些奇怪，苦思不得其解，只有将铜镜揣进怀里，背上篮子，返回陈家岭。
……
登仙峰山腰的高台上，测灵碑已经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半人高的炉鼎。
康健背对着大鼎，看着台下千余弟子。在人群中他看见了一些熟悉的身影，但是大部分人他都没什么映像。
不过这都不重要，既然眼前这些人愿意留在青灵山，康健觉得一定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师尊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青灵山腹背受敌，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康健套用了《出师表》的开头，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两种境遇似乎都差不多。
经过了六年的沉淀，和江盈盈之事，康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入灵界的毛头小子。
六年虽然不长，不足以让康健改头换面，但是有时候环境对一个人性格的塑造要比时间还要强。
连旁边的叶玄音都感觉康健似乎已经有那么一丝掌门的样子了。当然和五绝真人相比还差的远。
很快，康健演讲完毕，谢远之满意的直点头。接着他从供案上拿起三柱香点燃，递给了康健。
康健一接过香，突然感觉储物镯内有异动。他分出一丝神识探入储物镯，发现“零”号传音牌上闪起了光芒。
虽然没有进一步探查“零”号传音牌，但是康健已经断定肯定是“十二号”传音牌被人发现了。
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之内。
等他以“上古魔神”的身份联系到那个捡传音之人时，没准他还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似乎很多小说里的主角都有这种遭遇。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别人的一个工具。
康健拿着香，想到此处只是笑了笑。可是瞬间之后，他的笑意就凝固了。
他想到了自己。
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也是天之骄子，自带系统外挂。现在想想……自己会不会也是别人的一个工具？
如果是，躲在幕后的那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康健有点失神，不过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掌门……”谢远之见康健站着没动，就提醒道，“该上香了。”
康健看着手中青烟升腾的的三柱香，并没有将其插入炉鼎祭拜天地。
他随手将香丢到了地上，然后使出全力打出一道灵力击在了炉鼎之上。
炉鼎发出一声闷响，瞬间炸开，烟灰弥漫在高台中心。
台下千余弟子皆不知何由，只能面面相觑。
谢远之、叶玄音和郑英俊在旁边也一脸疑惑，只有江巧儿暗自感叹，她和康健的差距确实太大了。
“掌门这是……”待台上的烟灰渐渐落定，谢远之这才开口问道。
康健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身走到高台边缘，对着台下议论纷纷的弟子道，“修行之人原本就是逆天行事，祈求天地又有何用……祸福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登仙峰下众人仰望着高台上的岿然不动的康健。任山风呼啸而过，可是他的那句话却回荡在山谷，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