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坐吧。”
这还是林安姌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待遇,更加肯定,帝君这次来看她一定是又和梁玉瑾吵了架。
说不定他就能借这次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她窥探着龙临渊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靠近。
“帝君留下来用膳吧?”
龙临渊条件反射性的皱眉, 眼神落在桌上的一块玉佩上,还是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正好朕也没有用膳,一起吧。”
林安姌大喜过望,一溜烟地吩咐宫人上茶备膳。
她则娇滴滴的坐在了龙临渊的下手,不住的找着话题。
“帝君日日为国事繁忙,难得有时间来安姌这里一趟,所以就备了些精致的东西,还请帝君不要嫌弃。”
龙临渊并不接她的话茬,反而直直的盯着她。
盯得林安姌害羞不已,真的认为自己的大好时机到来了。
“帝君……”
声音细滑,还带着一点点俏皮的意味。
她微微低着头,柔顺的发丝扫过脖颈,正好露出了洁白而又精致的锁骨。
这一切都设计得浑然天成,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但龙临渊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这些日子有没有和镇南王再通过信?”
林安姌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点头。
“安姌一直和父亲有书信往来。”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在这件事上面,她丝毫不敢瞒着帝君。
“不过都是些家常,无非是让安姌……好好伺候帝君罢了。”
她脸上适当浮现出一抹红晕,说着就要起身,
“臣妾拿来给帝君瞧瞧。”
“不必。”
龙临渊摆摆手,“朕信你。”
林安姌受宠若惊,这会更加认为自己是得了帝君的欢心。
否则怎么会问上了家常?
太监打了帘进来,身后跟着一溜宫女,手上皆是红木托盘,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菜。
“帝君,用膳吧?”
龙临渊点点头,动身坐在了饭桌前。
这桌菜比未央宫的精致不少,连一道简单的凉拌三丝,都用胡萝卜雕了飞凤,汤盅甚至是琉璃盏的。
香味扑鼻,可见这些菜色香味俱全。
但龙临渊却提不起什么兴趣,他甚至开始怀念梁玉瑾钟爱的平平无奇的笋子汤。
他清楚的记得小媳妇说过,丞相府里有一片竹林,雨后便会冒出很多笋子,每到这时候,外公就会给她做最新鲜的笋子汤。
“帝君?”
林安姌叫了好几声龙临渊才应。
他拿起筷子,随口夹了一筷子菜,觉得索然无味,又放下。
林安姌心一悬,哪里还吃得下去?
“是不合帝君胃口吗?”
龙临渊摇头,“朕近日听说了一件趣事。”
林安姌赔着笑回应,“何事让帝君如此高兴?”
“发配边疆的定国公家庶子半途中了毒,可见是命短。”
林安姌夹起了一块辽参,正举在半空中。
闻言筷子一松,掉进了奶白色的鱼头汤里,顿时消失不见。
龙临渊并不戳破她的慌张,“你同云淮安是否有过几面之缘?”
林安姌勉强扯起一丝笑容。
“安姌久居深宫,怎么会同定国公家的庶子有交情,帝君多虑了。”
龙临渊的眼神再次扫视过那块玉佩,话音漫不经心。
“是吗?朕瞧那玉佩眼熟得很,像是云淮安身旁的东西。”
林安姌方寸大乱,看着玉佩,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它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桌子上。
好在龙临渊没有追究,反而转移了话题。
“你远离安照国,镇南王难道不派几个人来保护你吗?”
林安姌松了口气,对于这种没必要遮掩的问题她回答的倒是挺坦荡。
“安姌身居后宫,如何会受到生命威胁?
父亲他也不是糊涂人,不敢将手伸进龙绍国,唯有几个帮安姌传信的下人,也一直住在京城里的驿站当中。”
龙临渊一直瞧着她的面色,确信她没有说谎以后才点了点头。
“如此,朕先走了。”
林安姌抬头,没想到他走得这般突然,心中早已将劳什子玉佩忘到九霄云外,站起身就开始挽留。
“帝君不如留下吧,安姌新学了琵琶曲子,还请帝君赏脸一听。”
龙临渊转头瞧着她,已入初秋,她却依旧身穿薄纱,婀娜身材若隐若现。
说好听点,是风情万种。
不过在龙临渊这里只能算得上是搔首弄姿。
“你的琴音相比瑾妃差之甚远,怎好意思拿出手?”
林安姌脸色一白,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和身份地位比起来,一句嘲讽算得了什么?
“帝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陪安姌再说说话如何?”
这回龙临渊只是瞥了她一眼,眼神幽凉,不带一丝温度。
“有什么好说的?瞧着不赏心悦目,身上还有一股子艳俗的脂粉味,朕无福消受。”
龙临渊说完直接大踏步离开,再也不愿意听她说半句话。
林安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
直接将桌上精致的碗碟全扫在地上。
一旁的宫女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
但她还是遭殃。
,林安姌拿起一个勺子就扔了出去,正中宫女的额头,很快就肿胀鼓包,内里淤血。
即使这样,林安姌也不能解气,满脑子都是龙临渊刚刚贬低她的那几句话。
她真的哪里都比不上梁玉瑾吗?
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缩颤抖的宫女,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去仔细点上药,管好你自己的嘴,别传出去,不该说的话!”
宫女如临大赦,手脚并用的离开。
林安姌看着一地狼藉,实在是忍受不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哭什么?不过几句话就将你气成这样?”
声音太过耳熟,林安姌回头就看见了云淮安痞痞的笑容。
不过她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开心,反而惊慌失措的将人往外推。
“你来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你不知道帝君刚刚才来过吗?”
云淮安不悦的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
“你怕什么,我自然不是走正门进来的,否则不就早被发现了?”
林安姌这才反应过来,她若是将人从门口推出去,那可真是长了,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