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临渊已经想好,如何在未央宫给她建一片同样的花园了。
“夫君以为,这样的感情如何?”
这句话问出来过后,梁玉瑾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她其实有些越矩了。
但龙临渊却丝毫不在意,甚至十分欢喜,梁玉瑾能如此心直口快的跟他说话。
“这样纯粹的爱慕,当真让人羡慕。”
梁玉瑾突然红了脸,眼神飞快的扫过街对面,指了指对面挂满了面人的摊位。
“我们过去看看吧。”
梁玉瑾先一步走过去,发现龙临渊并没有追上来,她捧着花转身。
“夫君?”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冲过来。
恰巧此刻她又在路中间,若是躲避不及时,必要遭殃。
龙临渊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厉,飞身上前,将人抱了回来。
马车堪堪从梁玉瑾的衣角擦过。
所幸她并没有受伤。
即便如此,龙临渊依旧将她上下检查了个遍。
最后才心有余悸地抓住了她冰凉的手。
“没事吧?”
梁玉瑾惊魂未定的摇摇头。
一只手却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
“怎么走路呢?没长眼睛吗!冲撞了我们家公子,你们担当得起吗?”
赶马车的车夫长了一双三角眼,一脸的凶相。
此刻横眉冷对,更是让人避让三分。
人群里,竟没有一人出言为他们说话。
梁玉瑾感觉到龙临渊捏着自己的手在渐渐握紧,生怕他在此刻发怒,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先一步站了出来。
“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了贵人的行程。”
她微微颔首,脸上满是歉疚。
若不是她心中思虑着事情,也不会停留在大街中间,竟差点酿成惨事。
在梁玉瑾眼里,这件事她确有过错,所以才会出面道歉。
龙临渊看着这样的她满眼心疼。
来龙绍国之前,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有如今委曲求全的性格?
“但你今日扰了我们公子的马车……”
“阿碌,住嘴,我相信这位小姐也不是有意的。”
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位翩翩公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这人梁玉瑾或许不认得,但龙临渊是有些印象的。
似乎是李丞相对家,定国公家在外安养的庶子云淮安,安养的地方正是这越北城。
也难怪在这里遇见他。
梁玉瑾见当事人没计较这件事,也是松了口气。
“多谢公子大量。”
云淮安听着这声音略有熟悉,仔细打量一番,竟是认出了梁玉瑾。
他随着定国公进过一次宫,恰巧见过梁玉瑾的模样。
如今在越北城的大街上看到她,心中也玩味四起。
这位“妖妃”,如今和“妖帝”的名头倒是相配。
他的眼神越过梁玉瑾,落在了一旁的龙临渊身上。
因为乔装,他的气质有了很大的改变,云淮安一时没认出来。
“这位是梁小姐吧?在下有幸识得一次天颜。”
闻言,梁玉瑾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号人?
因为她自己是过错方,所以也只是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打扰公子了。”
不料云淮安竟一改方才翩翩君子的模样,高高在上的站在车辕上轻蔑一笑,眼神在二人之间扫来又扫去。
“据我所知,梁小姐已嫁为人妇了吧?身边这位看着面生,梁小姐这是移情别恋了?”
他低头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觉得梁玉瑾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连带着一旁的龙临渊也瞧不起。
“这位公子生的面红齿白,这么好的面相,为何要做如此苟且之事?”
围观人群众多,一时间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梁玉瑾心中暗道不好,转头看向龙临渊。
果然看到了他黑得已经可以滴出水的面色。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面前的男子为何如此出言不逊,张口闭口竟将他们两人认作了奸夫。
但碍于这是在大街上,且梁玉瑾敢肯定,面前的男子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她更加不能给龙临渊添上一抹骂名。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旁边躲了一步,极力撇清自己和龙临渊的关系。
“这位公子只怕是误会了,我与……他,不过是友人罢了。”
这句话,梁玉瑾说得底气十足。
这些日子,她跟在龙临渊身旁炼出了不少底气,面对着张口闭口就出言不逊的人也毫不留情。
“公子是何人?我与公子并不相熟,为何要出言污蔑?”
梁玉瑾的眼神看的云淮安心中发毛,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更何况,和我素不相识之人,连我的婚丧嫁娶也要管得这么周全吗?公子有什么资格,亦或者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围观百姓本就是墙头草,梁玉瑾这般铿锵有力,风向一时大变。
风言风语都落在了云淮安身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小姐还是好自为之的好,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梁小姐的下场只怕会很惨。”
梁玉瑾突然勾唇笑了笑。
若站在她身旁的人当真是什么情郎,那她听到这句话还会胆颤三分。
只可惜……
“不劳公子挂心,公子若有时间,还是管管自己的家事,我看你面色虚浮,身体瘦弱,莫不是身体有何损伤吧?”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哄堂大笑。
云淮安紧紧的握着拳头,不明白一个从安照国进献来的秀女,为何有这般大的口气。
莫非是得到了帝君宠爱?
但宠爱这种东西,向来是虚无缥缈的。
云淮安心中平衡了不少。
目睹这一切的龙临渊眼神中五味杂陈。
他初听闻梁玉瑾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时候,只觉得心中钝痛。
虽然知道她的用意,但还是免不了痛心。
他不愿接受,梁玉瑾人前会如此坚决的跟她划清界限。
因此他看向云淮安的眼神也满是愤怒。
他定要将这一笔账全部算在这云淮安头上,没想到定国公家的庶子都有如此胆量。
看来他对大臣还是太过仁慈了。
若是王钦在此听到这么句话,只怕是要汗颜了。
帝君向来秉性武力制胜,像云淮安这种另类,已经是朝中佼佼者了。
也就是因为他常年安养在外,才对帝君的残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