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哼唧一声,整个人就软塌塌的躺在椅子上,连站起来都不能了。
“帝君!臣愿以功抵过,自愿割让三座封地城池,以换臣同女儿一命!”
龙临渊笑了笑,眼神变得更加瘆人。
“哪三座?”
镇南王嘴唇颤抖,还是强忍着被蛇威胁的恐惧颤抖出声。
“右……右三座。”
右三座城池靠近边关,虽然大,但并不富庶。
龙临渊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
“你的心不诚。”
眼看着那蛇又更进一步,镇南王简直欲哭无泪,双手抱头,就差跪地求饶了。
但他不敢动,因为目之所及全是蛇。
“臣……帝君自己挑!”
“左三城,那边靠近江南,也临近龙绍国的地界,不过,你能做得了主吗?”
镇南王现在只想快点解了眼前的局面,闻言也是忙不迭的点头。
“能能能!封地都是臣的,这点主意,臣还是能拿得准的!”
龙临渊满意的一点头,“既如此,还请你说到做到。”
“帝君…这些蛇……”
龙临渊来的时候从容不迫,走的时候更是云淡风轻,蛇们继续主动让出了一条道,仿佛他才是蛇中王者。
“这蛇又不是朕叫来的,朕如何能管?”
然后,镇南王就眼睁睁的看着龙临渊的背影消失在了月色间,忍不住低头骂了一句。
好在随着龙临渊的离开,这些蛇也没了兴致,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渐渐退出了府邸。
镇南王扶在红木椅子上大喘气,整个人都是劫后余生般的大汗淋漓。
但纵使心中不愤,认为损失了左三城自己吃亏,但如今却不得不这么做了。
“王爷,咱们就这么割让了城池,陛下不会怪罪吧?”
蛇群退去过后,镇南王的亲信这才来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刚龙临渊和自家王爷的话,他可是一个字没漏的听进去了。
因为他也被蛇吓到了房梁顶上,这会才敢下来。
镇南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心思再问他为何在关键时候消失。
“三座城池换本王一条命,分明是赚了!难道,你觉得本王的命还不值三座城池?”
亲信不住的点头,“值,肯定值!那王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边关事态已经平息,沙洲城已经到了安置流民的收尾阶段,龙绍国帝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返京回城,自家王爷也该有个考虑了。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镇南王扶着柱子,一步一步的往内室挪去。
“问我怎么办?还不快跑?想再等蛇来一次吗?”
听到蛇这个字,亲信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利索的开始帮镇南王收拾东西。
因为这次恐吓,镇南王让人连夜将三座城池的金印送到了龙临渊手里,然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边关。
说他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吧,又以三座城池换了林安姌的命。
说他在乎自己的女儿吧,又弃女逃窜,他明知道林安姌留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好下场。
毕竟林安姌曾经尝试过给龙临渊下毒,又差点用剪刀伤了贵妃,想得到个好下场是不能了。
但这也不能妨碍他连夜奔逃,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那晚给他跳舞的几个舞女。
与此同时,别院里,龙临渊和梁玉瑾相对而坐,看着面前的三个金印,脸上皆是笑意。
不过梁玉瑾显然有些别扭,微微侧坐了身子,脸也垮了下来。
“帝君带着小黑龙夜探镇南王府邸,又不带我!”
龙临渊将三个金印往梁玉瑾面前一推,语气要多讨好,有多讨好,简直没有半分帝王的威严。
“瑾儿,这三个城池都算你的,不带你去,是怕你又受伤。”
听到要把三个城池都给自己,梁玉瑾顿时忘记了生气,义正词严地把金印推了回去。
“我还没做官,要什么封地?这些封地在阿渊你手上,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
龙临渊居然一点也不推脱,转手就将金印收了起来,在梁玉瑾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又慢吞吞的解释。
“反正…我都是你的了,这东西不论放在我这儿还是你那儿,不都是瑾儿的吗?”
梁玉瑾被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想逃又觉得不合适,坐在这儿却也不知道手往哪里摆,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别扭。
龙临渊虽有心逗弄她,但好歹也知道个分寸,这会儿也板着脸说起了正事。
“林安姌你打算怎么处置?”
梁玉瑾微微皱眉,“她做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本来是该拿命来偿的,但镇南王以三座城池作保,但阿渊你既然有心遣散后宫,依我看,不如夺了她的身份。”
“从前她在安照国的时候,最洋洋得意的就是自己尊贵的身份。
现在把这一切都尽数夺走,也让她去施粥照顾病人,体验一番她最瞧不起的生活。”
龙临渊很是赞同,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
当晚,林安姌就被送往义诊堂,因为这里是最脏也最累的活计。
夜晚的义诊堂比之白天更加安静,同时也更加忙碌,坐诊的大夫已经披着夜色回家,只留下了药童和几个杂役。
林安姌就是其中之一。
“那边来了个受伤的,我们这儿都腾不开手,你去包扎一下吧。”
一个药童看顾着自己面前炉子上的药,侧头吩咐着林安姌。
林安姌作为一个千娇玉贵长大的贵女,只来了一个晚上就觉得把自己这辈子的苦都吃尽了。
在这里留观的病人都是平头百姓,不仅粗俗,还臭气熏天。
对她来说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但她如今为阶下囚,能保住性命都是奇迹,这会任凭心中如何膈应,也不敢有半分反驳。
所以她也只能握着拳,端着纱布药酒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不论屋内还是门前的地上,都睡着人,林安姌提着气,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穿过人群,来到门口一个靠坐在门槛上的人旁边。
他的左边袖子上全是污迹,一瞧就伤得不轻。
林安姌默默的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大胆上前。
“你伤在哪儿?我帮你包扎。”
林安姌说完便要上手去扯那人的袖子,却被他反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