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泠。”容劭松开苏君泠,紧握她的手看向远处围观的小姐们,失笑道,“这里人多,君泠有什么体己话要说,我们回府再说好不好?”
“王爷误会了,妾身……”
“君泠。”容劭手上用力,眼含警告。
苏君泠垂下眼,“王爷在害怕什么?”
“君泠,赏花会结束后,我就将骆氏、卫氏等人遣走。”容劭说道,“以后,谨王府中,只住你一人。”
呵。
苏君泠看着他握着她手腕的手。
那么用力呀,连青筋都暴露出来了呢。
看来,他也是害怕的。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君泠快意道,“不必了,王爷……”
掌心忽的一痛,似有什么东西附骨朝着手臂迅极爬行。那感觉,那感觉……苏君泠瞳孔放大,猛的抬头看向容劭,“王……”
噗。
血涌喉头,喷洒而出。
“君泠!”
“大姐!”
容劭快速扶住苏君泠,眼底如淬过雪般冰冷,“快来人,快请太医过来!”
苏君泠想说话,但心口被噬咬的疼痛让她张嘴,只有一口一口的血水冒出来。
“无忧!”容劭慌了,抱着苏君泠脚尖一点,快速出了青园,骑马往京城赶,“无忧,速去将众太医请进王府!”
“是。”
无忧飞马而行,眨眼便不见踪影。
容劭一手抱苏君泠,一手打马,速度亦是很快。
苏君泠不愿说话了,仅一双眼死死的看着他。
“王妃若是累了,便闭眼歇息着吧,等到了王府,我再叫醒王妃。”容劭说道。
苏君泠的确很累了,但她哪里敢闭眼。容劭这是存了心要杀她,怎会还给她留活路。只是她还有些事想不明白。
“顾……”半随着血水,苏君泠说得断断续续,“顾老、顾老夫人……”
她是给顾老夫人下了毒。
也是想要给顾青阳教训。
但根本不是现在。
顾老夫人,不是她害昏迷的。
“顾老夫人昏倒,是王妃动的手?”容劭皱眉,“王妃为何要这么做?”
“是你。”苏君泠被气得都不结巴了。
容劭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暖意,“王妃也说过,我倾慕安平郡主。顾老夫人是安平郡主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对顾老夫人动手?”
一阵眩晕涌上来,苏君泠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忍着不适,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腔真心,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水滴石且尚能穿,她捂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捂热他一点点吗?
生命的流逝,让那些不甘、愤恨都随之消散,余留下来的,不舍终究占了上风。
容劭双唇紧抿,望着已经出现在眼帘的城门,“没有为什么!”
苏君泠已经十分困倦了,强撑着眼皮,她问出最后一句话,“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马穿城门而进,容劭的声音随风,轻轻的钻进了慢慢阖眼的苏君泠耳中,“你不配!”
不配!
“王爷,王妃已经……”几个太医轮番诊过,艰难的得出结论,“去了。”
容劭面沉如水,“再诊!”
太医们心中暗叹一口气,依言上前又诊了一遍,还是得出同样的结论。
容劭闭着眼睛,身子颤了颤,“何因?”
“这……”几位太医互视一眼,“或许是旧疾复发?”
“或许?”容劭睁眼,眼神冰冷。
几位太医齐齐低下头,“看王妃脉象,似心疾所致。但症状诡异,微臣也无法确认。”
容劭冷哼一声,骂了句‘废物’后,让无忧备马,带着苏君泠再次出城,前往灵隐寺,求助于玄智方丈。
但玄智方丈已于昨日夜里离寺而去,云游天下了。
容劭无功而返,因悲寂过度,闭门不出。
……
青园。
顾青阳的失踪、苏君泠的吐血昏倒,让赏花会更加热闹。
“苏四小姐,谨王妃没事吧?”苏君谣还留在青园,旁有小姐在同伴的指使下,前来问寻。
苏君谣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想到苏君泠每次病发都会吐血,她担心归担心,却并没有放到心上。闻听问话,她想也想便答道:“没事,都是旧疾了,卧床休养几日便好。”
另有小姐问道:“听闻谨王府那位与安平郡主模样肖似的卫姨娘已经有了身孕,不知是真是假?”
苏君谣看向说话的小姐,言语不善道:“我姐姐是谨王妃我都没有得到的消息,陈小姐却先得到了。我是该夸陈小姐消息灵通呢,还是该夸我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说话的陈小姐讪讪的闭了嘴。
苏君谣犹不解恨,继续道:“即便那卫氏当真有了身孕又如何,生下来的孩子还不是要归到我姐姐的膝下。”
陈小姐默默的走远了。
苏君谣不屑的呸一声,挥手道,“好了好了,有闲心围学那长舌妇问东问西,还不如搭把手都寻寻安平郡主。”
想想顾青阳被南疆人带走,还不知会落得怎样下场,苏君谣便觉快意,“南疆人素来狡猾奸诈,前几日安平郡主杀了劳梓芳,这次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报复安平郡主呢。”
她这算是提醒了吧?
顾青阳即便是还活着,以南疆人的手段,必然也会让她受一番折辱,想想一个受了折辱的郡主,即便身份再清贵又如何?皇上本就不答应她和容铮在一起,这下是绝绝绝对的会反对到底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
苏君谣一翻意有所指的话,立即便动了许多小姐的心。
假意赏花散开后,立即在桃林中寻找起来。
另一头。
容铮带着谢行意找到与顾青阳约定好的地方,汇合之后,又等了片刻,方才慢慢的出来。
谢长锦紧跟着顾青阳,拉拉她的胳膊,捏捏她的手,看看走在前面的容铮,又回头来捏捏她,“顾青阳,你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顾青阳问。
谢长锦赶紧摇头,“我当然不希望,只是、只是……”
只是南疆人那么狡猾,抓了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顾青阳笑了笑,将她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还说不希望我出事,没心没肺,亏我还让你先跑。”
“少误解我的话。”谢长锦抱住她的胳膊,“你快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