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大师兄护送你去灵隐寺。”顾青阳稍稍思索片刻,便做下决定,“除了大师兄,我还会调给你五百暗卫。今日午时便出发,前往灵隐寺。”
“不等到晚上吗?”花如玉问。
顾青阳摇头,“等到晚上更危险。”
叫来青霜,顾青阳吩咐:“今日午时,大师兄会将佛心果送到灵隐寺给玄智方丈配制谢长锦的解药,但能不能配制出解药,暂且不知。你将我的这些话传出去,顺道告诉京城所有人,只要愿意今日午时同行到灵隐寺去为谢长锦祈福保平安之人,待谢长锦毒解之后,我在醉仙楼宴客三日,以作答谢。”
“奴婢这就去安排。”
“合欢一起去,叫上觅云、觅雨和六妹。”
“啧啧。”青霜、合欢走后,百里娇敬佩的向顾青阳竖了个大拇指,“听闻镇北王府安平郡主三年前受伤醒了之后,便神机妙算,无人能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听谨王说的?”顾青阳挑起一侧眉梢。
百里娇扬扬眉,“说真的,天下男儿有几个不心怀野心?谨王野心也就是比旁人要深两分罢了,这可不是他的错。倒是他对你的用心,啧啧,你当真半分也不感动?”
“谨王是因何事与你们南疆结上关系的?”顾青阳不答反问。
百里娇耸耸肩膀,待说之时,忽的怔住,片刻后,她自嘲一笑。
她在笑姐姐痴傻,原来,她也同样痴傻。
“你的主意甚好。听说谢五小姐中毒之后,有许多百姓都在私下里给她集药,你的话传出去,同行者必然很多。人多了,虽难免有鱼龙混杂等危险,但到了灵隐寺,有他们在,却极大的避免了你们皇上动手的风险。”百里娇话归正题。
“不仅仅是皇上。”她不愿意说,顾青阳也知趣的没有追问。
自从三年前青州郡、崇州郡的事发生以来,大容便不太平,连同永顺帝往日最在意的名声,也日渐西落。或许永顺帝早就没有初时那般在意名声,可再过不到两月就是王太后的寿辰,各国都有派使臣前来大容一同庆贺,这当头,永顺帝即便再不顾惜声名,也绝不允许在这样的关头发生什么事来引人笑话。
不管他有多希望谢长锦不要醒来,都不可以。
“我跟大师兄一起去。”花如玉看一眼百里娇后,说道。
“也好。”顾青阳点头应下来。这种时候,能稳妥一点,就稳妥一点。
“汲剑、汲耘和汲飞都去了靖州郡,我和大师兄护送她去灵隐寺,只有十七师兄和汲驰几人留下来,你自己要小心。”花如玉肃容道。
顾青阳笑了笑,“汲剑、汲耘去靖州郡后,师父又派了人过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会不会有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百里娇抖抖脚尖,面色也渐渐变得沉凝,“你只顾着谢五小姐,是否忘记了你自己?”
花如玉虽不擅长勾心斗角,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听百里娇的话,她转瞬也明白过来,“我留在镇北王府。”
“不用。”顾青阳回绝后,看向百里娇,“你给我留两个你的人就够了。”
百里娇揶揄,“你就不怕……”
“既是自己人,这点信任我还是给得起的。”顾青阳道。
“行吧。”百里娇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打完哈欠又伸了个懒腰,“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先给我找个地方歇歇,忙了一夜,累死了。”
“有事。”顾青阳喝了口茶,“皇上让我抓捕南疆人。”
百里娇看她一眼,见她不是说笑,她在屋中走了几圈回来在顾青阳面前站定,“所以,你是找我出主意?”
“是。”顾青阳认可。
“我们南疆本来子民就少,你还让我出主意抓捕自己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百里娇双手环胸,看二傻子一样看着顾青阳。
顾青阳指指脑袋,“用脑袋想的。”
百里娇被她逗笑了,“原来你是用脑袋想的,我都以为你是用脚趾头想的呢。”
“都说兵贵在精不在多,南疆人再少,可若都是叛徒,那不如全毁了来得自在。”
“说得倒是轻巧,”百里娇嗤笑嘲讽,“你们顾氏族人,有多少是想取你镇北王府而代之的?也没有见你将他们全给灭了以绝后患的。”
“你说的对。”
不灭顾氏族人是因为利益牵扯太多,这个理由对百里娇而言,也是同样如此。南疆人背叛南疆投靠四国,又何尝不是在分化四国,挑起四国战争呢?
百里娇看她认输,满足的坐了回来,“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听说南疆人除了蛊毒和媚术外,还善易容。”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青阳打量了两翻百里娇,方才继续,“即便不是每个人都会易容,但他们若有心隐瞒,想要将他们从人群中找出来,也不容易。你是南疆人,又师承南疆最厉害的长老门下,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从普通人之中找寻出来?”
“只从容貌和衣着来找,肯定是找不出来的。”百里娇暗叹一口长气,“先等我睡一觉吧,睡醒了,再来讨论这件事。”
“行。”顾青阳正要叫人进来带百里娇去歇息,花如玉自动自发的担下了这个任务。
看着两人唇枪舌战的走远,顾青阳摇摇头,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世间从来都不缺热闹。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叹……
“郡主,九公主来了。”顾青阳难得悲秋伤春两句,结果才伤到一半,青霜和合欢几人便回来了。
“她来做什么?看望二哥?”顾青阳随口调侃。
“郡主猜对了,九公主的确是来看望二公子的。”青霜道。
顾青阳以为听错了,怀疑的将青霜看着,直到青霜肯定的点头后,她嘴角跟着抽了抽。
这个九公主,还真是不安牌理出牌的很哪。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碍于顾琳琅、觅云、觅雨都在,合欢只敢小声嘀咕。
她声音虽小,觅云、觅雨依旧听了去。
顾琳琅也听见了,但经昨日之事,她现在还犹如惊弓之鸟,生怕顾青阳再提旧事,哪里敢出声。
“既知道她不安好心,那你就替我过去瞅着吧。”顾青阳道,也没有避开觅云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