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华佗引着众人走进山顶密林中的一座二层堡垒,他问道:“你们四个谁是野比将军?”
“俺就是!”野比将军大声说道,他双手使劲登时将手上的粗绳挣断。
药叉兵们同时举起三股叉,但被赛华佗制止住了。
赛华佗说:“野比将军,我们琉璃山素来和自由卫队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野比将军道:“你既然知道自由卫队,也听过我野比的名号,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只是来请神医给同伴治病,此外别无他求!”
赛华佗的目光布偶、二嘎子和窃·格瓦拉的脸上掠过,摇头说道:“这三位的身体状况良好,将军你更是神力不凡,哪有人得病?”
二嘎子心中焦躁,他说道:“受伤的不是我们,而是我的大哥古尔丹!”
赛华佗皱眉道:“救死扶伤是我辈医生的天职,但是乔治神医正在研发新药,实在无法分身给病人看病,各位也看到了,山下的那些人已经等待多日了。”
“你们的规矩我知道,”野比将军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三百毫升的塑料药瓶,“这是一瓶Naglazym,我想你肯定知道它的价值。”
在末世,人们最渴望有一位医生伙伴,因为每个人都面临着外伤、传染病、寄生虫、核辐射、食物中毒的威胁,没有医生和药品只能绝望着等死。
琉璃山上聚集了三名当时顶级的医师,他们就是乔治、赛华佗、赛扁鹊。赛华佗擅长方药、针灸、麻醉和手术;赛扁鹊精通骨科、推拿;乔治的医术却非常神秘,他只为重症病人治疗,而且治疗方法严格保密,从不外示。
由于他们三人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很快声名远播,远近百公里的人得了疑难杂症都要来拜山求医。来看病的人都要带着丰厚的物资等候几天,然后才会由赛华佗或是赛扁鹊来医治,只有那些身份最显赫的人才有机会接受乔治的医疗。
听到野比将军说那瓶药是Naglazym,赛扁鹊两眼放光,他接过药瓶,拧了几下盖子,露出一个细缝,用鼻子嗅了嗅,随即迅速地拧上盖子,赞叹道:“不错!不错!是浓度很高的Naglazym浓缩液,能收集这样一瓶真是不易啊!”
Naglazym能够影响人体结缔组织的疾病,是治疗心脏损伤和脑损伤的特效药,由于制药的原材料极其罕见,每一滴Naglazym的价值都价值连城。积攒这瓶浓缩液是自由卫队耗时数年积攒的,首领特意将它交给野比将军守护。
野比将军知道必须要用厚礼才有可能请出乔治为古尔丹治病,所以他将最有价值的东西拿了出来。
“只要神医能救活我的朋友,这瓶药就是你们的了!”野比将军说道。
赛扁鹊急忙把药瓶塞进怀中,一改刚才狂傲的模样说道:“这个好说,来人啊,给他们松绑!”
布偶三人手上的绳子被人解开,窃·格瓦拉揉了揉手腕,他看到堡垒一楼之中摆着三张病床,四周全是黑色的中药柜,每一个格子上用金笔写着药材的名字。
“哇哦,好多的药耶!”
窃·格瓦拉惊讶地说道。
赛华佗问道:“不知将军的朋友的伤情如何?老朽了解后便去为他医治。”
野比将军道:“俺知道赛华佗和赛扁鹊都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但俺的朋友古尔丹的伤非比寻常,只有乔治才能就他。”
赛扁鹊恃才傲物,他对自己医术自信满满。
“野比将军,老头子我今年八十八岁了,我这辈子救活的人至少有上千个了,就算你的朋友化成了灰,我也能把他救活!”
听到赛扁鹊这么说,布偶、二嘎子、窃·格瓦拉心中都很欢喜,认为古尔丹有救了。
但野比将军给众人泼了一瓢凉水,他对赛扁鹊说道:“伤他的人是铁爪魔王克莱德,他全身被割了几百道伤口,筋脉全断了,你有本事救吗?”
此言一出,赛华佗和赛扁鹊都是一惊。
赛扁鹊道:“什么?他是被克莱德所伤?这下可完了,那个男人下手最是残忍,没人能挺过那样严重的创伤!”
二嘎子刚才还满怀希望,此刻又极度失落,他对赛扁鹊刚才夸下的海口非常不满,大喊道:“你刚才还说能救我大哥,现在又出尔反尔,你还好意思给自己起名字叫赛扁鹊!你快把药还给我们!”
赛华佗道对二嘎子道:“这位朋友稍安勿躁,请听老夫一言,邦尼和克莱德两个人能纵横世界十余年,凭的就是毒辣的手段和阴谋诡计,这些年来,已有六名被雌雄大盗残害的伤者来琉璃山求医,他们一等的高手,有的人还是某个势力的头领,我们自然是倾尽全力去抢救,奈何无一人幸免,就连神医他本人也束手无策啊。”
赛扁鹊犹豫了片刻,随即将Naglazym药瓶拿出还给野比将军。
野比将军接过药品,心知如果神医乔治都不能治好克莱德造成的伤,那古尔丹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药叉士兵惊慌失措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不好了!有人杀光了庄园门前的人!”
赛华佗怒道:“什么?谁敢在琉璃山这样放肆?”
那报信的士兵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警觉地看了看布偶四人,走到赛华佗耳边一阵低语。
赛华佗本来脸上横眉立目,但他听了药叉士兵的几句话,满面的怒容瞬间被惊愕替代了。
赛华佗又走到赛扁鹊身边耳语了几句,赛扁鹊的反应更为强烈,他惊惧地向门外望去,好像山下的那个人是他的克星。
赛华佗道:“诸位,情况突发变故,我们琉璃山来了个不速之客,为了咱们双方着想,我恳请四位移驾到堡垒的二楼,一会儿不论楼下来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你们一定不要露面!”
布偶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赛华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野比将军道:“俺野比一辈子没怕过谁,不管来的是谁,俺绝不会躲避的!”
赛扁鹊见他态度坚决,慌忙地说:“你会摩诃神功,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我这把老骨头已经骨质疏松了,经不起折腾了,我老头子求求你高升一步,到二楼喝茶吃点心,千万别连累了我!”
布偶见赛华佗和赛扁鹊真的有苦难言,便劝野比将军道:“野比,你别为难他们了,咱们到二楼去吧。”
野比将军道:“好,我们就到二楼,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四人刚上到二楼,只听得堡垒的一楼几声惊呼,四人悄悄将头从楼梯顶探出,他们同时看到了那个人,不由得心中同时说道:“竟然是他!”
那个人全身染满了鲜血,他的左臂上戴着一幅铁臂,将一个长发女人抱在胸前。
“克莱德!”赛扁鹊全身颤抖着喊道。
克莱德双目血红,他恶狠狠地说道:“快让乔治过来,我的小贱人就要死了!”虽然克莱德的表情狰狞,但言语中还是透露着对妻子的关爱。
赛华佗道:“克莱德,乔治现在有紧要的事情,不能给邦尼治伤,我看她只是后脑遭人重击,我们两人一定能把她治好!”
布偶见赛华佗直接说出了邦尼和克莱德的名字,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是相识的,这下情况可复杂了。
克莱德本想让乔治亲自为爱妻治伤,但赛华佗一语道破邦尼的伤情,平素也知道他们两个医术高超,于是说道:“那就由你们来给小贱人治伤,如果她死了我就把你们两个杀了给她陪葬!”
赛华佗立刻命手下的护士准备手术。
克莱德将邦尼面朝下轻轻放在病床上,他站站旁边,督促着医生和护士的行动。
当一切准备妥当,赛扁鹊并没有立刻拿起手术刀或是注射器,他将一个理发用的电动推子拿在手中。
“你要干什么?”
克莱德质问道,他生性多疑,此时监督别人给妻子做手术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没有半点马虎。
赛扁鹊道:“她后脑全是凝固的血液,我必须把她的头发剃光,才能找出伤口来!”
“不行,小贱人最爱她这一头杂毛,你不能把头发剪掉!”
赛扁鹊被克莱德无理的要求激怒了,他又变成了一个自傲的医生,顶撞道:“你是要她的头发还是要她的命?不剃头这手术没办法做,你自己看着办!”
克莱德说道:“我自然是要她的命了,好,你快给她剃头!”
克莱德将邦尼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小贱人死了,再也不能叫自己老混蛋了,那克莱德也绝对不能独活。
赛扁鹊手拿电推子,将邦尼一头长发尽数剃光。
克莱登见妻子千万根长发落地,心中顿觉无限可惜,他随手将另一个病床上的枕巾扯下,双膝跪地,将沾染着鲜血的长发一把一把放在了枕巾之中,他捡的非常细致,连一根发丝都不遗漏,等到所有的头发都放进了枕巾,克莱德将把枕巾反复对折,然后放进怀里。
邦尼的脑袋变成了一个光头,在她的后脑,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黑窟窿,那是被古尔丹用石头砸伤的。
赛华佗取来酒精,用镊子夹起棉球,蘸着酒精给邦尼消毒伤口。
看到了伤口,窃·格瓦拉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什么人在二楼?”
克莱德一把抓住了赛扁鹊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