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走到广场中央。
黄沙城这边P仔怒不可遏率先出战,松本平三郎则派出了那名使用长枪的黑衣人。
P仔拿来了自己最称手的武器——一把长柄大铁锤。P仔几年前是Cat Family军中的一名工程兵,用这把大铁锤将石头敲成碎块,然后掺上水泥建造房屋。他虽然身材矮小,但两条胳膊粗得就像树干,抡起这把重达五十斤的大铁锤呼呼生风。
那个拿长枪的黑衣人走到P仔面前,双手握枪抖了一个枪花。
黑衣人道:“我乃骷髅岭松本平三郎大将军麾下的真田幸村,来将通名!”
P仔对松本这伙强盗恨之入骨,今日自己的好友范彪惨死,最爱慕的查理大哥身中剧毒,P仔此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我是松本的爷爷!是你的祖宗!”
小狮子听了P仔辱骂敌人,高兴地大笑道:“这矮冬瓜骂的真好!”
听到P仔出言不逊,挺枪向P仔咽喉刺去。
“来得好!”P仔抡起大锤招架,枪杆和铁锤相撞,只听“哐”的一声巨响,真田幸村的长枪被震得几乎脱手,他连退五步才勉强站稳,险些摔倒。
P仔赶上前去,大喝一声,铁锤砸向真田幸村的头顶。
真田幸村这时才知道对方气力极大,自己如果力敌绝不可能取胜,他并不迎击P仔砸下的铁锤,而是枪尖陡然转动,扎向P仔的小腹。
P仔虽然力大锤沉,但速度远不及真田幸村的长枪,眼见自己的肚子就要被枪尖刺到,P仔只好收回手中的铁锤,用锤柄格挡开这一枪。
“我要把你砸成一滩烂泥!”P仔一锤猛击真田幸村的左脚,真田幸村向后一跃,敏捷地闪开了。
真田幸村心中窃喜,原来这个矮胖子动作这样迟钝,我用快招对付他,不出十个回合就能取胜。
只见真田幸村手握长枪攻向P仔的两腿,P仔正要防御,真田幸村的枪招突变,枪杆一扬,点向P仔的右胸。
“好厉害的贼人!”P仔双手将铁锤一横,又把长枪弹出,但真田幸村借着反弹的力道舞动枪杆,结结实实地抽在P仔的后背上。
P仔背后遭到枪杆重击,感到背上的一条肉火辣辣的,他疼得哇哇大叫。
他知道这场比试不是自己死就是敌人亡,自己必须拼尽全力,举起大锤向真田幸村一通猛敲狂砸。
真田幸村的力量远不及P仔,但他深知武术中以柔克刚的道理,见P仔的打法只是一味硬拼,真田幸村一招也不招架,只是在广场上绕着圈子闪转腾挪。
广场上铁锤敲击石头的“锵锵”之声不绝于耳,路面被P仔砸出了十几个坑来。
布偶心中暗自着急,按照P仔这样的打法,很快他的体力就会消耗完,那时敌人才会使出真正厉害的枪法,P仔恐怕凶多吉少。
正在发愁间,之间广场上寒光一闪,真田幸村俯身躲过P仔横击过来的一锤,单手出枪,在P仔的大腿上扎出个窟窿。
观战的黄沙城众人齐声惊叫不好,那真田幸村立刻拔出枪,“呲呲呲”三下又在P仔胸口、左臂、右肩撅出三道极深的伤口。
P仔全身四处枪伤,深可见骨,鲜血迸流,他身上剧痛,但仍奋战不止。
真田幸村见P仔虽然受伤但愈战愈勇,只是动作变得越来越慢,每击出一锤便要有三、四秒钟的时间用来呼吸喘气,知道他已经气力不支了。
松本平三郎高声叫道:“真田君!赶快解决他!”
听到松本的命令,真田幸村将手中的长枪舞动得像一条黑色的怪蛇,上下飞舞反转,这正是真田氏祖传的一套《蛇枪》。
P仔身上血流如注,他已经看不清敌人的的动作,只是强忍着不断将铁锤挥向敌人。
“去死吧!”
真田幸村一枪直接插进P仔的肚子中,枪杆直贯入腹,枪头从身后刺出。
P仔痛苦地惨叫一声,手中的大铁锤掉落在地。
布偶冲过去抢救P仔,但为时已晚,真田幸村已经将枪头从P仔的肚子中拔出,P仔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布偶见P仔死了,心中非常痛楚,想起这些日P仔和自己相处甚是融洽,整日在身边喊着“布偶老大”,可现在P仔躺在地上,眼睛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混蛋!”布偶怒吼着向真田幸村立劈一道,真田双手举枪防御。
“咔嚓!”
枪杆被砍成两截,布偶举刀刺向真田幸村,突然一把武士刀挥出,和布偶的刀撞在一起。
这人出刀极快,朝着布偶的两条胳膊连砍两刀,布偶挥刀拆解,险些被那人砍中。
布偶定睛一看,之间自己和真田幸村之间突然多出另外一个黑衣人,他出手救下了真田幸村。
布偶看这人手中的刀寒光闪烁,与布偶的平波丸硬磕三次竟然完好无损,肯定也是把宝刀。
但比刀光更加寒冷的是黑衣人的两道目光。布偶从未见过那样冷酷无情的眼神。
松本平三郎走到广场中,冷笑着说道:“布偶阁下,你们第一场已经输了,希望你们遵守规则。”
布偶恶狠狠瞪着杀死P仔的真田幸村,说道:“真田幸村!我一定会杀死你给P仔报仇!”
布偶转身抱起P仔的尸体走到广场外。
黄沙城的众人无不悲痛,P仔是个十分耿直的男人,只要别人对他好,他就愿意为对方献出生命。
这第一阵,P仔为了探清敌方的实力,主动要求第一个出战,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小狮子指着松本怒骂道:“你这臭杂种!烂杂种!我要杀了你给矮冬瓜陪葬!”
小狮子一连骂了几十个“杂种”,这两个字是松本平三郎生平最大的忌讳,自己一方虽然胜了一场,但仍处于劣势,假如把黄沙城主突然改变主意不要解药,自己这八个人都会丧命在这城中,所以松本平三郎强压怒火,一言不发。
独眼查理、P仔、老杨本都是Cat Family的旧部,三人关系最好。老杨看见自己的兄弟一个战死,一个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对松本一伙的痛恨达到了极点。
希瑞抓住布偶因气愤而不住颤抖的身体,让他尽量保持冷静,希瑞说:“现在我们第一场比试已经输了,大家固然非常难过,但接下来的第二场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赶快选定下一个上场的人。”
“第二场我来!”老杨低声说道,从一名士兵手中拿过一把弩箭。
“老杨,你一定要小心!”布偶叮嘱道。
老杨走到广场中央,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此时竟然也对着松本骂道:“松本杂种,快派人过来领死!”
松本又听到对方辱骂自己是杂种,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吼叫道:“八嘎!佐佐木小次郎!去把他杀掉!”
“是,松本大将军!”那名身后背着弓箭的黑衣人快步跑到广场正中,与老杨相对而立。
见对方派出的人也使用弓箭,老杨觉得自己有了取胜的可能,他精通射箭,昔日在Cat Family的时候就被人成为“神箭手老杨”,他今年虽然已年近半百,但射箭的本事却日渐精纯,黄沙城内的弓弩巡逻队就是他建立起来的。
而佐佐木小次郎也是胸有成竹,他身后背着的是一把下短上长的栌木弓,腰间悬着一壶雕翎箭。大古代日本将精通射箭之术的武士成为“弓取”,佐佐木小次郎箭无虚发,因此松本平三郎赐给他一个绰号——“骷髅岭第一弓取”。
“你我都是用弓箭的,你想要怎样比试?”佐佐木小次郎对自己的箭术极其自信,因此让老杨提出比武方式,内在的意思是我的箭法远远超过你,不论怎样比你都会被我射死。
老杨面沉似水,说道:“我们来玩威·廉泰尔的游戏吧。”
听完老杨的话,佐佐木小次郎略显吃惊,但随即把黑色的头巾和面罩都撤下丢在地上,露出一张自傲的面孔,他朗声笑道:“好!好!我们就来玩头顶射苹果的游戏!”
威廉·泰尔的是旧纪元十三世纪的一瑞士农民。当时的瑞士被一名奥地利总督统治,他非常荒淫暴虐,常常想出奇异的手段折磨凌辱奥地利人民。
一日,这位总督令人在大街上立起一根木桩,在木桩的顶端挂上自己的帽子,强迫路过的人向帽子鞠躬行礼,胆敢违抗命令者就会被抓到监狱。泰尔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他路过木桩时竟傲然不屈,结果被抓到瑞士总督那里等候处置。
奥地利总督让泰尔的小儿子头顶一个苹果,对泰尔说:“如果你用箭射中苹果,我就释放你们,如果射不中,我就把你们全家人送上断头台!”
塔尔抽箭搭弓,一箭命中。
总督大怒,下令把泰尔抓起来,并亲自率兵押解泰尔奔赴刑场。
就在即将到达刑场时,本来蔚蓝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滚滚,刑场上狂风大作,看守的官兵都大惊失色,泰尔趁机挣断绳索,抢过弓箭射杀了总督,瑞士百姓揭竿而起,一举推翻了奥地利的统治。
这虽然是千年以前的故事,不过修炼射箭之术的人无人不知。
佐佐木小次郎和老杨分别抽出了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