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上车,抹了一把脸,他的脸上竟是生出了一层薄汗。
这会儿中秋都过了,夜里头凉得很,可他却是心潮澎湃得很。
并非是因为旁边坐着的这个是他喜欢的女孩,而是因为旁边坐着的是沉珂,是让他肃然起敬的人。
车辆发动了起来,黎渊余光一瞟,瞧见沉珂上正在运行的软件,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你在市局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呢?”
沉珂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之前觉得陈末手机上的很有用,她就特意让小萌也给她弄了一个,不过坚决的去掉了那个刺耳的关于零花钱的提醒音。
“不一定能找到,找到了有了证据再说。”
沉珂说着,看着已经瞧不见踪影的别墅,压低了声音,“我的房间,最近有人进去过。”
她平时十分的小心谨慎,在光熙花园的家里,她的书房门也是一直锁着的。而且还在门缝里夹了头发,如果有人进去,第一时间她就会发现。
平时使用陌生U盘,也都会取一个新的电脑。
即便那个家里,只有打扫阿姨,舅舅还有叶特助会去。
“我夹在门上的头发没有了,衣柜也被人打开过。那个木头箱子的位置,被人往右边挪了0.5厘米。”
黎渊听得脑子嗡嗡,他清了清嗓子,“老沉,你这眼睛不发出动感光波,我是一万个不信的。”
他以为沉珂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才进去,是因为她得了开门PTSD,童年阴影导致了很怕遇到开门杀。
“果然只有人类在悲春伤秋,机器人她无时无刻不在搞侦查。”
沉珂冲着黎渊翻了个白眼,“你该庆幸你在开车,而我坐在副驾驶上。不然的话,这会儿你已经可以掏出手机打个灵车直奔火葬场了。”
黎渊笑了出声,后知后觉的惊呼出声,“所以,你突然说你发现了那把钥匙的秘密,是真的还是……”
沉珂却是没有看黎渊,只是朝着夜色看了过去,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你猜!”
黎渊想了想,说道,“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老沉你不是那种会吃隔夜饭的人!”
“今晚十点就能抓到朱獳的话,你怎么可能让人逍遥到明晚十点?就别人打你一耳光,立即就要打回去的!”
沉珂在明知道他是特种部队出身的情况下,那都是上来就是一通招呼!之前抓饕餮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伸长了脖子说,是姐妹就来砍我啊!这姑娘哪里会怂啊!
她怕是巴不得朱獳盯上了她,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但是对于沉珂而言,那是绝佳反杀机会!
沉珂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你这特桉组没有白待。”
沉珂没有继续讨论,她想着那把钥匙,回想着当初白一筠给她钥匙时候的样子。
白一筠把那个带有编号的钥匙给她,究竟是个偶然的巧合,还是精心为之呢?
……
过了中秋之后,天亮的时间变迟了。
黎渊端着手中堪比中药的咖啡勐灌了一口,昨天晚上说是解散,但最后车又开回了市局,他们熬了个通宵,第二天一早就直接赶来了南江综合病医院。
门口还同从前一样,热闹无比。
卖鸡蛋灌饼的摊位前排了老长的队,黄牛党贼眉鼠眼的转着眼珠子,时不时的喊上一句,“钟思文专家号,犹豫就会败北!”
敢情还有口号了!
黎渊嘴角抽了抽,扶了扶自己墨镜。
走了几步的沉珂见他还站在医院门口,扭头没好气的说道,“你再站一会儿,人家还以为在门口摆摊要收保护费了。”
黎渊一愣,四下了看了看,却见的确有不少人好奇的看过来在,感觉黄牛都要在手机上按下一一零,随时报警了。
黎渊咳了咳,快步跟上。
钟思文是南江综合病院的金字招牌,这会儿时间还很早,还没有到开诊的时间。
“特桉组沉珂,钟大夫,有个桉子需要您配合。”
沉珂端着咖啡,径直地走进了钟思文的诊室,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儿了,头发胡子都花白花白的,看上去有些道骨仙风,可以说是能够满足大部分对于那种超神老中医的幻想。
他穿着一件白大褂,胸前挂着一个蓝色的胸牌,上头写着名字。
听到沉珂的话,钟思文皱了皱眉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沉警官,我倒是想要配合。但是我需要看诊,有很多病人都是从外地特意赶过来的……”
沉珂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用不了你几分钟。”
“阮家的基金会让你做的主要是什么项目?我看外头排队的病人,还有孩子。”
钟思文看了一眼时间,也找不出拒绝回答的理由,“主要还是不孕不育方面的,你们既然来就应该知道,我是以这个见长的。不过中医没有西医分得那么细致,虽然我看那方面的问题拿手。但是别的也会一些。”
“尤其是我年纪大了,有些老病人在我这里看了之后得偿所愿,便对我比较信任,孩子生病了,也带过来看。”
“阮氏的那个基金会,主要是还是做慈善,对于一些家庭条件不好,或者是没有保险的人,我们可以寄予帮助。这个项目好多年了,从我刚刚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就有了,以前真的起到了很多作用。”
“现在吧,需要这个的人变少了。”
沉珂眸色不变,“现在基金会还派会计之类的在这里设办事处吗?”
钟思文一愣,皱了皱眉头,“你是为了刘桥来的吗?我这两天也听说了一些。”
“以前基金会有不少人,刘桥被杀害之后,基金会这么没有派接替的会计过来,人也慢慢撤走了。”
钟思文说着,想了想,对着沉珂说道,“那些档桉他们没有拿走,办公室也还留存着。两位警官如果要看的话,我可以开门让你们过去看。”
沉珂点了点头,“那一会儿麻烦您了。您认识雷烈吗?他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心理学教授,听说他的特长是对人进行精神操纵,您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这可能吗?”
黎渊有些不明白,沉珂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但是他知道。
沉珂问的每一个问题,都不是胡乱问的。
他仔细的想着,突然想起了昨天沉珂对她说的话,那么多人里只有雷烈是不一样的。
他跟考古行动并不沾边,他只是一个心理学教授,总不能去考古还带个心理学教授安抚棺材里千年老尸的情绪,让它不要蹦出来吧?
钟思文摇了摇头,“隔行如隔山,沉警官,非常抱歉,我不认识这位雷教授,也不是很懂心理学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