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的拿出了手机,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搜索起了白柚绯闻。
这搜索结果的第一条便是《盘点霸道女总裁白柚的101个绯闻男友》……
黎渊再度沉默了,在他们吭哧吭哧破桉的时候,白柚已经发展到这种高度了吗?
他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实诚,看看白柚给自己买的通告,这才叫“枉顾事实”好吗?您搁这里后宫选妃呢?
他将手机关掉,再看看沉珂那冰块脸,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又真善美了起来。
沉珂没有理会黎渊的震惊,径直的开回了市局,直接进入到了程新国的那间审讯室里。
审讯室里安静得很,程新国紧闭着眼睛,看上去正在打着盹。
乍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平凡而脆弱生病老人一般,但是沉珂知道,他一点都不脆弱,他是毫不留情的杀死了许多人的恶魔。
听到脚步声,程新国睁开了眼睛,见是沉珂他颇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看身后墙上的计时器。这离沉珂出门去找证据才多久?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要把那些东XZ起来,但沉珂这个速度,还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沉珂没有说话,将她拍下来的那些标本的照片,放在程新国的面前。
程新国见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就找到了啊!不亏是你啊!只是可惜呢,福尔马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沉珂给打断了。
“研究要与时俱进,虽然福尔马林会损坏DNA,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修复提取。退一万步,就算我们市局做不了那又如何?谁做得了请谁来,需要什么仪器我可以捐赠……”
“你看上去对我很熟悉的样子,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实力。”
“我只听说福尔马林能给尸体保持青春的自信,没有想到,对你也有效!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的吗?”
沉珂说着,在手机上调出了一则关于从福尔马林浸泡的陈年标本中提取DNA信息的相关文章,推到了程新国面前。
程新国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朱獳是谁?”沉珂话锋一转问道。
程新国深深地看了沉珂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很有可能你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无所谓去坐牢或者枪毙,不过他们很有所谓。”
“现在估计他们不会再出来了。”
沉珂蹙了蹙眉头,双手撑在了程新国的小桌板上,“如果很有所谓,为什么要弄那样一个网站,为什么又要撺掇别人杀人?混沌明明在二十年前已经利用柳壬海替他扫尾了不是么?”
在警察眼中,在南江人眼中,他已经伏法了,桉子都了结了,为什么要出来兴风作浪。
程新国迟疑了片刻,他的手指在小桌板上敲了敲,突然朝着沉珂凑近了些,然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说为了磨好你这把刀,你信吗?”
程新国说着,往后一仰,哈哈笑了起来,他的肚子颤颤地,顶得小桌板都要开了。
“不为什么,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情做。其实是我想要看杀人直播,撺掇白丞那个傻小子弄了这么一个网站,一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登陆。”
“后来被发现了,朱獳就派了姜和进来帮忙扫尾。至于他自己虽然是管理员,但是从来都没有登陆过论坛。”
“我这么说,你又信吗?”
程新国眼睛一转,然后又道,“或者说,柳壬海到底为了朱獳顶了罪,怎么着他也要帮那小子打击报复回来才是,你看看现在的结果?张培明死掉了,而当年负责朱獳桉的张局长,又是个什么惨澹下场?”
“太令人不爽了呢,踩着我们爬到了局长的位置。你信吗?”
见沉珂不言语,程新国笑得愈发狰狞起来,“你还可以这样认为,朱獳跟我一样,是一个抑制不住杀意的天生罪犯呢!哈哈哈哈!”
“沉珂,你信哪一种呢?”
他说着,期待的看向了沉珂。
却发现沉珂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被戏耍的愤怒,也没有任何迷惘。
她平静得让他觉得自己上蹿下跳的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程新国的笑容戛然而止。
“程新国,请你老实交代,你于三十五年前夏天杀死李建业与陈爱民的细节……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强有力的物证,你的谋杀罪是没有办逃脱的。”
就算程新国之前耍心眼子,故意留了翻供的余地又怎么样?
他们照样是可以将他钉死。
如果当警察的完全只靠犯人认罪,主动坦白细节,那这份稀薄的薪水未免也太好拿了。
这一回很顺利,程新国交代得格外的清楚。
他对于被定罪这件事仿佛并不是很在意,倒像是又重新回味了一番当年的杀人过程,看得黎渊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胃里头直翻腾,整个人都不好了。
“沉珂啊!你说同样是妈生的,为什么有的人会这么坏呢?”
沉珂脚步不停,“黎渊啊!你说同样是妈生的,为什么沉珂会这么好呢?”
“要是人生来都完全一样,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呢?就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那也有天天坐着懒得动弹,被人抢了竹笋都懒得动弹的,也有每天上窜下跳想越狱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有什么奇怪的。”
黎渊又何尝不知,他点了点头,“看着那老头的表情,我真是饭都吃不下了。”
沉珂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开了电脑,“那不是正好,今天中午给陈末省钱了。”
黎渊一梗,想起今天中午陈末要请吃盛海楼,顿时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沉珂偷偷地看了黎渊一眼,见他无事摇了摇头,看向了电脑屏幕,她的手却是没有动,甚至都没有登陆进入警察系统里。
然后整个人都靠在了座椅的背后上,双手枕着头,仔细的思索起来。
虽然她在审讯室里不动声色,并没有在程新国面前露出任何的情绪。
但实际上,听到他说的那四种可能里的第一种,要磨她这一把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脏勐跳了一下。
之前抓到的凶手里,不止一个感叹,觉得她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是最厉害的杀人犯。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些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更有可能是真假参半,她需要冷静下来,理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