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出现的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几个女孩来的,看他们腰间鼓鼓的样子,应该都配了枪。
这一幕让本来嘈杂的车厢变得安静下来,都害怕惹来麻烦。
毕竟,命只有一条。
“大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右边车厢尾端响起一个青年的声音,原本还有些义愤填膺的青年乘客听完后,顿时安静下来。
得了,感情是人家的家事。
“放过我的同学,她们是无辜的。”
芳芳美丽的脸上带着一股绝望,死死盯着缓缓走到一众黑衣人最前方的男人。
虽然同样穿着西服,但这人脑后却系着辫子,其身份不言而喻。
“无辜?”
青年撇嘴笑了笑,“或许吧,不过老爷可没答应放了她们,你们一起,不正好也能做个伴吗?”
“轻言,你真的要助纣为虐吗?”
芳芳如护犊的老母鸡,将几个同学挡在身后,“我爹做的是错的,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对错,只知道在我快死的时候,是老爷给了我饭吃,还让我学了一身本领。”
陈轻言说完之后,又略带不屑的笑了笑,“更何况,就凭你们几个黄毛丫头,就妄想救国?少做白日梦了。”
“单靠我们自然不行,但我还有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志,哪怕什么都做不了,我依旧可以用我的血来激励更多的人。”
芳芳说着说着,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如果各个都像你一样,不分青红皂白,那才是真的完了!”
康慨激昂的话让陈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客气,“多说无益,老爷会处置你的。”
说完一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将几个女孩抓住。
“住手!”
正所谓路不平有人铲,终究还是有人冒了出来,或许更多的原因,还是刚才芳芳的那番话。
如今国土沦丧,真正的乱世已经在北方降临,这个时候没有南下,而是选择北上,除了被逼无奈,终究还是有热血之人的。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看起来十分平凡。
但陈轻言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压根就懒得废话,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打穿了后者眉心,花白的脑浆子流了一地。
强烈的腥气,让许多人发出了惊叫,但很快就止住了,因为他们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青帮办事,不想死就滚一边去。”
陈轻言扔下这句话,接着看向面色惨白如纸的芳芳,“最后说一遍,大小姐请跟我们走吧,别逼我这个下人动粗!”
如此情况下,她们被带走显然已经成了定局。
“唉…”
一声不大不小的叹息响起,距离稍近的刘婷听到了,转头看去,就见刚刚坐自己对面的少年眼中,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砰!砰!砰!
原本还好好的黑衣人们,突然齐齐开枪自杀,瞬间就把过道堵的水泄不通。
陈轻言稍微抵抗了一下,但很快也面带绝望的把枪口塞进嘴里,轻轻扣动了扳机。
如此突兀的转折,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们要自杀。
“啊!”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带头向另外的车厢冲去,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你推我挤,有的爬座位,有的踩尸体,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王坤没动,只是将脑袋转向车外。
山野丛林一晃而过,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在田里劳作的农夫。
只是很可惜,这份平静即将被打破。
另外一边的,芳芳等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最少危机暂时解除,一个个瘫坐在地上,隐隐还能闻到一些异味。
“芳芳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女孩问道。
“按照原计划,去北平!”
芳芳继承了她爹的部分性格,“我们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可言,随时都可能会死,或许是我,或许是你,也或许是她。”
“那…”
几个女孩搀扶着起身,准备回自己之前的车厢。
经过王坤身边时,刘婷顿住脚步,狐疑的看着他。
“走!”
芳芳拉了一把,“你别坐这里了,我有些事安排。”
“哦。”
刘婷乖乖点头,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她自己都不信,刚刚那一幕和这个十分好看的少年有关。
没过多久,管理车厢的乘务员哭丧着脸过来清理尸体,好几个更是边吐边做事,让本就难闻的车厢变得更加坐不住人。
王坤虽然不在乎,但也不想故意遭罪,起身从座位上离开,特地选了相反的方向走去。
女人意味着麻烦,往往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麻烦。
由于人太多,站的地方都没有,王坤只好在火车两截的相接处停下。
这里烟雾缭绕,基本上人人叼着烟。
他们都在讨论刚才的那一幕,关于黑衣人无端自杀,展开各种猜测,但基本都离谱的很。
“他们这是被迷住魂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地上,笑着露出满嘴烂牙。
“你怎么知道?”
有杠精反驳道:“依我看,他们这应该是西洋医学中,那个叫什么间接什么精神病,意思就是脑子瓦特了。”
“哈哈哈,你这么说也没错。”
老头压根不想争论,吧嗒了几下烟枪后,忽然将目光对准了王坤。
“小兄弟,你说他们是为什么死?”
“应该是该死吧。”
王坤随口道。
“因为该死?所以就死了?”
老头摇摇头,面带愁苦之色,“小娃娃,你那个不成器的师父小时候我还抱过他,除了好色之外,连杀鸡都怕见血,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杀星来的?”
王坤闻言缓缓扭头,盯着老头看了几眼。
体内经脉枯竭了,法力波动微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高手。
“你知道我?”
他轻声问道。
“呵呵,想不知道也难啊。”
老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烟灰,“你在善城做下那么大的事,天下格局都为之一变,现在想低调,不觉得有些晚吗?”
“早也好,晚也好,我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躲避。”
王坤轻声一笑,接着道:“聊了这么久我,未请教?”
“哼,老夫叫马三才。”
老头说出自己的名字。
“南毛北马的马?”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