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在人间的产业很多,用老狐狸的话来讲,从明清的时候胡家就开始了与时俱进。
整个狐狸家族一直同人类保持着微妙的联系,胡家甚至和各方力量都有合作,共同维持着三界的秩序。
胡雨石就职的一家医院就是胡家开的,虽然医护人员大多都是普通人,管理层都是胡家的子孙。
见到自家师祖抱着个昏迷的女人进来,麻利的胡家人直接开启了VIP抢救室。
胡雨石挥挥手说:“外伤失血,验验血型输血就行。”
说是验血型,胡雨石可一直没松手。
一路公主抱进化验室,医院的院长直接安排胡族的医生过来,同人类的女人一样。
胡家的姑娘也爱八卦。
早就听说自家师祖最近情况不对,已经有很久没回过胡家了。
早些时候,胡雨石算是个深居简出的人。
因为年龄和辈分,穿衣打扮也是成熟华的一个中年大叔。
最近自家师祖已经彻底放弃了长年累月穿得汉服了,整天衬衫牛仔裤的。
一天天比族里年轻的小伙子还时尚。
胡族修行有正规的法门,什么盗取男人的精气修行的都是野路子狐狸,正宗的胡家是看不起这样的孽狐。
这就导致几千年来,狐族的择偶观一直很传统。
传统到了狐族的老光棍比现在人类的光棍村还多。
狐族的女孩子们生性浪漫,一旦爱上了人类男子,等配偶死了以后也孤独终老。
人狐相恋很少有子嗣留下,尤其婚姻存续期间,比起狐族漫长的生命实在是是短暂的一瞬。
失去了爱人的狐狸,有的充作保家仙,守候着配偶的一族人生生世世。
狐族光棍的鼻祖就是胡雨石,一个单身了两千多年的老狐狸。
整天长袍大袖,最喜欢在盘腿坐在山石上看日出日落。
懒到非必要,绝对不会踏足人间半步。
他第一次离开狐族那么久,就是因为一个叫金小胖的女人。
当然了对公的说法是给狐族搬家,迁徙到一处更适宜居住的地方。
全体狐族非常感激族长的苦心,为了整个狐族的利益,能屈尊和一个人类女子周旋许久。
现在看来,大伙儿都上当了。
恐怕所谓的搬家都是搂草打兔子,族长为了泡妞,把整个族群都搬到了妞的家门口。
也就刚好族长的心上人家门口灵气充沛罢了。
金小胖被胡雨石吹了安神香,这会儿歪在胡雨石怀里睡得正香。
负责采血验血型的医生紧张的不要不要的,这要是一针扎坏了,恐怕族长发飙。
明明这房间里有床,胡雨石还是抱着金小胖没撒手。
等医生哭着脸拿血检结果进来的时候,胡雨石直接问:“什么血型?赶紧去给拿一包输上。”
医生哭着脸说:“师祖,咱们医院没有这种存血。”
胡雨石怒道:“去血液中心调,走我的账。”
医生继续哭着脸说:“这亏了是我给验的,一般人还发现不了,金姑娘有妖族的血统。”
胡雨石一愣,仔细看看金小胖,伸手说:“报告给我。”
金小胖是O型血,乍一看没什么毛病。
只是长长的报告末尾,还显示了一行小字:“建议输正常的O型血两百毫升,狐族人O型血两百毫升。”
金小胖有狐族的血统,这让胡雨石很意外。
金家的传说在妖族算不上什么秘密,金家祖上通灵,和胡家的人成就姻缘留下了后代,所以导致金家人丁稀薄,金家的女孩儿都没有生育儿女的福气。
胡雨石想不通,也只能慢慢去查金小胖的身世。
他伸出自己胳膊说:“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多给她抽点儿,别看长得那么胖,小体格不行。”
医生哪敢?
战战兢兢地说:“师祖,这哪好伤您的仙体,我这就召集城里的胡家子孙,谁是O型血,给这位……姑娘补点儿。”
她想说夫人,可又不对,人家又没和自家师祖成婚。
胡雨石一瞪眼说:“我欠她的血,还给她也是正常。”
这货把金小胖放在床上,自己撸胳膊就拿止血带。
医生一看,瞬间秒懂。
可让她动手去扎胡雨石,她能不紧张吗?
第一针果然鼓了,气得胡雨石一皱眉,什么话都没说。
第二针还是鼓了,胡雨石眼睛一瞪,怒道:“你行医资格证是买来的吗?”
医生小嘴一撇,实话实说:“师祖您忘了,我们都是您统一安排参加高考上的大学,正常就业的。”
说完小声逼逼了句:“天地良心,现在这些考试,比我当初修成人形都难。”
胡雨石不满道:“去门诊随便找个小护士来给我抽血,你还准备扎我十针吗?以后叫你胡十针好了。”
胡十针尴尬地说:“多谢师祖赐名!”
然后打电话让门诊那边儿护士长过来采血。
输了四百毫升血之后,金小胖开始迷迷糊糊的做梦。
好像是她牵着大黑去村里的小广场玩,遇到人家养的萨摩耶。
大黑到了人间,居然也想犯点生活作风错误,跟人家萨摩耶意意思思的要愉快地生几个狗宝宝。
萨摩耶的主人暴跳如雷,一边护着自家的萨摩耶,一边大叫:“牵走你家的土狗,我家大白血统金贵!”
金小胖顿时不满,大黑可是天界神犬,看上一只雪橇三傻之一,那是萨摩耶的福气。
金小胖张牙舞爪地给大黑撑腰,咆哮道:“看上大白也算是成就一段姻缘,你还不乐意,装什么贵族?”
做梦也跟人吵架的金小胖被气醒了,左手打着吊针,这一折腾顿时疼得“哎呦”一声。
医生守在这不敢怠慢,自家师祖嫌弃这间病房没有好枕头,自己充当枕头给金小胖枕着呢,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正好给金小胖当被子盖。
见金小胖自己把针甩鼓了,赶紧过来把针头取出,陪着小心说:“金姑娘,你别乱动,多疼呀,我这就找护士长给你从新打。”
金小胖看看瓶子里猩红的液体,头皮发麻,问:“你们给我打的什么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