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油要煮沸凝固,凝结后就是鲸蜡,鲸蜡还需要装在袋子里进行压榨,把其中的鲸油给挤压出来,剩下的凝结物才用来制作鲸油蜡烛。而压榨出的鲸油左竹义重则准备用来制作肥皂。
去了鹿岛之町的蜡烛工坊,意外的发现月竹屋的负责人原山秀实也在。看见左竹义重的到来,原山秀实连忙迎了上来:“主公,我正要向你报喜,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报喜?左竹义重一愣,连忙问道:“蜡烛制作成功了?”
“是的,”原山秀实回答:“昨天刚刚制造成功符合主公要求的蜡烛,今天我特意过来试验了一番,发现这是最好最上等的蜡烛,我们月竹屋也有自己拿的出手的商品了。”
一根鲸油蜡烛被拿了过来,样式和日本现在的蜡烛一样,都是上面粗下面细,用的还是竹芯。不过这鲸油蜡烛整体洁白细腻,不拈手,质地坚硬紧密,细闻还隐约有股芳香。
“主公,这鲸油蜡烛及其耐烧,一根能点半个多时辰。而且光线明亮柔和,点起来还有股香气,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原山秀实在旁边大力夸赞这鲸油蜡烛的好处,应该是希望左竹义重把这鲸油蜡烛交给他去经营。
左竹义重心想交给你这鲸油蜡烛就糟蹋了,这是左竹义重准备与西洋船队进行交易的货物,放月竹屋出售只能论根卖,价格昂贵不是平常人能用得起的。
“你加了什么东西进去?”左竹义重问旁边站着的蜡烛匠。
蜡烛匠回答:“我加了石碱。”
石碱?这是什么东西?左竹义重不明所以。
原山秀实解释道:“这是一种药材,又称寒石,也有叫凝水石的。我听他说主公让他在鲸蜡中加碱性物质,便想这石碱应该算碱性物质吧,就让他加进去看看,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做得不错,”左竹义重赞赏的拍拍原山秀实的肩膀,指着蜡烛匠说:“赏他十贯。对了,你一天能制作多少根鲸油蜡烛?”
蜡烛匠获得了奖赏很高兴,见左竹义重发问连忙回答:“我一天能制作六十根鲸油蜡烛。”
左竹义重摇了摇头:“不行,太少了,招人吧。我希望在材料充足的情况下一个月这个蜡烛工坊能生产八千到一万根鲸油蜡烛。”
原山秀实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要晕了:“不行,主公,制造这么多我们根本卖不出去。一天六十根我都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卖完。”
这年头蜡烛是奢侈品,就是最低级的石蜡制作的蜡烛,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而鲸油蜡烛,左竹义重虽然还没制定价格,但很显然不会比蜂蜡制作的蜡烛便宜。毕竟两者的差别非常的明显,鲸油蜡烛显得更高档一些。
“我不准备让月竹屋来经营这个鲸油蜡烛,你可以少量出售一些。这是我准备用来与西洋人进行交易的商品,无论有多少数量的鲸油蜡烛西洋人都能全部吃下,”左竹义重说。
“可,可我这是家传的手艺......”蜡烛匠很显然不想招人,不想让自己制造蜡烛的技艺被他人学去。
“你不需要教会别人怎么制造蜡烛。”左竹义重说:“你把工艺给分开,煮鲸油的招几个人,捞鲸蜡的招几个人,压榨鲸油的,加石碱的,再制模具,放置灯芯到最后进行造型修理的,招来的人只需要负责一道工序,这样他们就学不了你的家传技艺。”
“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鲸油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没了鲸油,就算有人偷学了你的技艺也制作不出蜡烛。”左竹义重提醒道:“另外,你做为这个蜡烛工坊的负责人,每月的薪金提高到五贯。”
或许是最后那五贯的月俸让蜡烛匠动了心,他原本被月竹屋雇请制作蜡烛,每月也就一贯的工钱,这回一下子提高了五倍,自然乐意招人扩大生产了。而且照左竹义重的说法,他不需要再自己动手制作蜡烛累死累活,只需要动嘴管好人就行。
“等下,拿纸来,我给你画个样子。”左竹义重说:“西洋人的蜡烛造型和我们的不一样,以后鲸油蜡烛全部照西洋人的蜡烛样子制作,这个很简单,换个模具就行。”
左竹义重画的蜡烛是上面细下面粗,长度有一尺左右。
“另外,每根鲸油蜡烛的灯芯换成粗棉线,不要用竹芯。制作好一根鲸油蜡烛检验合格后包上白蜡纸,再放入藤箱,一个藤箱装一百根。白蜡纸和藤箱上面要有我左竹家的扇月家徽做标志,明白了吗?”
这话是对原山秀实说的,将鲸油蜡烛的包装做的好一些也更方便和西洋人抬价。
见原山秀实点头答应,左竹义重让他准备四十根鲸油蜡烛,还有那些压榨出的鲸油都装在木桶里,等他回去的时候带走。同时吩咐蜡烛匠,鲸脑油制作的蜡烛要和一般的鲸油蜡烛分开,那压榨出的鲸油也同样另外放置,不要混杂在一起。
鲸脑油是可以进行硝化提炼出硝化甘油的,这可是大杀器,左竹义重现在虽然还用不到,却可以先做好预备。
接着左竹义重又去了趟栈桥码头区,那里只孤零零的停着一艘捕鲸船,看上面的旗帜是英国的,应该是那两个英国捕鲸船的船长之一。
很快就在沙滩上看见正被分割的一头鲸鱼尸体,这个英国船长又带了头鲸鱼尸体过来。现在在沙滩上宰割鲸鱼尸体已经成了鹿岛之町常见的情景,连围观的人都没几个了。反正新鲜的鲸鱼肉很快就能在市町里的月竹屋买到,不需要到沙滩来排队了。
那个英国船长正在码头上和增田长盛讨价还价,英国船长操着蹩脚的日语,增田长盛则日语中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用鹅毛笔在一张纸上比划着讨价还价。你写个数字,他划去再写个数字,就这样来回几个回合才算达成了协议。
等他们两个尘埃落定后左竹义重才走过去和那个英国船长打招呼,拥抱了一下,顺便问起另一个英国船长怎么没来。
那个英国船长说这两年你是见不到他了,因为他回英国了,把我们在这里的收获给带回去,这一来一回得花两年时间。
不对啊,左竹义重感觉很奇怪,上次布伦多船长也说回欧洲,可他只说半年后就能回来。
英国船长哈哈大笑,告诉左竹义重他一定是听错了。布伦多船长说半年回来他一定是去了马尼拉,那里有西班牙人建的造船厂。卡斯托尔商会的捕鲸船都会在那里检修,顺便把这里的收益带过去,交给那边的西班牙大帆船运回欧洲,而他的捕鲸船只用半年就会回来。
原来如此。左竹义重这才明白,是啊,半年一来一回,这欧洲也太近了点,来回两年才是正常。不然这日本早成欧洲强国的殖民地了,就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日本才能幸免于难。
这时英国船长说,他认识两个荷兰捕鲸船的船长,他们也想过来和您进行鲸肉交易,并在这里进行休整和去那边的温柔港湾消遣,托我问问你同意不同意。他们担心贸然前来会遭到你们士兵的攻击......
左竹义重笑了起来,回答说,只要遵守这里的法规,不闹事的话,他欢迎所有的西洋朋友前来这里作客,并保证所有的交易都公平合理。
与英国船长告别后,左竹义重和增田长盛,以及前野长康会了个面,发现这里一切正常就打道回新城砦了。
回去之后就把新拿来的十根鲸油蜡烛送去给小箩莉和宁宁,见她们两个有些疲惫就让她们早点安歇,自己也回去歇息了。
第二天左竹义重准备去太田城一趟,给父母送去二十支鲸油蜡烛。结果到了太田城之后发现信使正准备出门去新城砦找他,他急忙去见父亲,想问问是什么急事。
左竹义昭见他到来,递给他一封信,说:“这是那个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写来的,他想五月底进攻北条家。这封信是让我们家带兵前去会盟,顺便见证他继承关东管领一职。”
左竹义重心说总算来了,接过信仔细观看,内容与父亲说的大致相似,正想问父亲的决定,就听父亲说:“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