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竹义重不知道这个晚上太田城发生了这样一起闹剧,处置了大营的事后他回到住处,一夜安眠。第二天起来陪小箩莉和宁宁用过早餐,又去了栈桥码头区和农兵的临时营地,并指点峰须贺小六等人搭建鲸鱼骨头标本,忙碌一天才回自己的住处。
结果走到道场时才发现左竹家的足轻将整个道场给围了,看见左竹义重的到来,长仓义康迎了上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少主,主公和夫人都来了......”
“啥?”左竹义重一愣,父亲和母亲跑鹿岛之町来做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好,难道他们想对织田家小公主和宁宁做什么吗?
正想往道场后面自己的小院赶去,却一眼看见道场的院子里站着左竹义久,和田昭为,左竹义斯等一干家臣。
左竹义重有些发懵,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不但父亲母亲来了,连家中的一众家臣都来到了道场。
不由自主的进了道场院子,却见真壁久干正揪着真壁氏干的耳朵站在院子的一边数落自己的儿子不顾家,跟着少主去京都都大半年了,回来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要不是今天自己来鹿岛之町,还真见不到自己这个大儿子一面......
左竹义重心里有点惭愧,其实真壁氏干一回到鹿岛之町就想回真壁郡看看自己那两个宝贝弟弟,从这点来说真壁氏干确实是个好哥哥,对自己两个弟弟很喜爱,向来很照顾。
只是左竹义重担心小箩莉和宁宁的安危,便把真壁氏干留了下来当她们两个的护卫。
正想过去和真壁久干分说一下,把真壁氏干留下是自己的意愿,不是真壁氏干不顾家时,左竹义久等人已经发现左竹义重的到来,连忙过来行礼:“少主,你回来了......”
左竹义重连忙回礼致意,然后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今天我父母和家中重臣竟然都赶到了鹿岛之町,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和田昭为笑道:“其实主公和我们也是刚刚赶到这里,还没歇息半拄香的时间你就回来了。至于事情吗,也算是有事情发生,昨晚小贯家在太田城作乱,不过很快就被平定了。”
“你说什么?小贯家在太田城作乱?”左竹义重根本就不相信:“那不可能,你要说小贯赖久在背后阴人诬陷谁那也许会是真的,他哪有那胆子在太田城作乱?就他家中那点护卫和家丁,根本就摆不上台面,你们无论谁都可以很轻松的把他家搞定......”
左竹义久在旁边笑了起来,对和田昭为说:“看吧,我就说少主不会相信小贯赖久作乱的事。”
“你们的意思是小贯赖久昨晚真的在太田城作乱了?那不应该啊,而且要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这会应该在太田城收拾首尾,而不是都跑到鹿岛之町来。”左竹义重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两人的神色。
好在和田昭为很快就把小贯赖久昨晚的闹剧说给左竹义重听,除了惊动整个太田城外,小贯赖久昨天晚上没造成左竹家任何人员伤亡,只砍坏了两扇院子的木门,反而是他的家丁被前田玄以的两个护卫武士斩杀了四个。
刚听说小贯赖久想杀前田玄以来报复左竹义重砍他管家的脑袋时,左竹义重还满腔的怒火,但听和田昭为说到闹剧的结果时他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废物就是废物,就这点能耐还想来报复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听到前田玄以和他的两个护卫武士没事,左竹义重也放心了。
他看着左竹义久等人奇怪的质问道:“就算小贯赖久不是想谋反,可他这样明火执杖的去杀主君招待留宿的客人,难道就不用受到处罚吗?更不用说他还惊动了整个太田城,闹得人心惶惶......
就算主君顾念旧情不愿责怪,你们身为家臣也应该秉持公议,力谏主公对小贯赖久施以惩治,要是这样还放过他就是你们不对了,怎么还有心思到鹿岛之町闲逛?”
左竹义久等人都苦笑起来,和田昭为说:“少主,你误会我们了。我们这些家臣跟着主公来鹿岛之町就是为了此事有个结果......”
原来,昨天晚上小贯赖久导演的闹剧让太田城确实慌乱了一夜,众家臣连夜聚集在天守阁的评议室,一致要求给予小贯赖久严厉惩治,甚至还有人提出,让其切腹自尽来谢罪。
反正小贯赖久在家中素来不得人心,家臣中与之交好的没几个,相反提防他背地里阴人的比比皆是。现在他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然是落井下石的多,没人愿意替他说好话,更多的都想借机除去这个家中祸害......
只是小贯赖久跪伏在地上抱着主君左竹义昭的脚哭得那个凄惨,他说是少主先无故杀了自己的管家和家丁,以至他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就想去杀前田玄以来报复,让少主也失去一个家臣,他对主君忠心耿耿,并没有谋反之意。
其实就连一向厌恶他的长仓义康也没好意思提小贯赖久有谋反之意,因为这事说起来确实象个笑话。带了十几个家丁去杀人,结果把大半力气都浪费在院子的大门上。喊杀喊打的惊动了整个太田城,这才想起可以翻墙进去开门。
等打开院子的大门,才发现要杀的人早跑没影了。派人去追杀,结果反被对方给追杀回来。等足轻队一到,那些家丁就全跪下投降了,小贯赖久也束手就擒,搞得长仓义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如果真象小贯赖久说得那样,左竹义昭觉得还是情有可原,只是这时,左竹义重的两个亲随侍从到了,送来的信件解释了他为什么要砍掉小贯赖久那个管家的脑袋。
这下左竹义昭也恼怒了起来,心说你缠着我想要一百农户开垦自家领地里的荒地,我看在旧日情分上答应了你的要求,还给你写了手书,你只要等待我拨付给你一百农户就行。
可我从没让你去鹿岛之町的农兵大营挑选啊,何况你要挑的是农奴,而不是当领民的农户。那边左竹义重说得很明白,这些来安家落户的农兵家庭是左竹家未来崛起的根基,你让你的管家去挑选一百户农奴,差点激起农兵暴乱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看来自己以前对小贯赖久的优待照顾确实让他持宠而骄,私底下这样的事以前也不知做了多少......
但看着哭得可怜的小贯赖久,想起年少的交情,左竹义昭还是不忍心去严厉处置,只吩咐将他收监等候处理。
这个决定一出,家臣们不干了,纷纷要见主君,左竹义昭被吵得头疼,灵机一动,便决定去巡视鹿岛之町的农兵临时大营,安定一下人心,并和少主商量一下对小贯赖久的处置。再怎么说,少主也是当事人之一。
而左竹义昭要去鹿岛之町,他夫人也要跟着去,目的就是想见见自己那个宝贝儿子的意中人,她们都在鹿岛之町......
现在家臣们都追到鹿岛之町来,一是催促主君确定对小贯赖久的惩治结果,二是想看看左竹义重在信里提到的鲸鱼骨头标本,还有他和西洋人交易来的铁炮。最后还有人想从左竹义重手里获得一些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