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婉儿被我杀了~”
一句话,让原本明朗的天气瞬间一冷。
手中端着一杯茶的陆父,手中的茶杯一滞,而后,平静的道:“后续都处理好了没有?”
陆鸣一怔,好家伙,这反应!
原本他还想看看自己这位父亲面对这种话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第一时间选择责备他,或者更干脆一点要把他正法,那代表眼睛里融不进一点沙子,这种人,品性或许不错,但是商量心里想法,还有后续阴谋诡计之流就别想了。
结果没想到,这反应……就离谱!
嘛意思,处理不好的话还帮帮忙处理干净?!
就这么一句话,妥妥的偏袒自己人的性格,这种人别的都不用说了,对于自己人而言,就俩字-靠谱!
陆鸣面色一缓,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讲述了一遍。
最后,将那一截雨花锦碎布取了出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听着厉鬼来到陆家,准备灭陆家满门,陆父脸色没有变化,听到尸魔,也仅仅是只是眉头一紧,而后便不动声色,这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不得不说,就算是陆鸣,也有一些佩服。
至于那一块雨花锦的碎布,陆父拿起来看了一下。
片刻之后,望向陆鸣。
“鸣儿,你准备怎么做?”
“一切自然听父亲的。”
陆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手捏起碎布,引到一旁的火盆中,目视着碎布被一点一点点燃。
整个过程,陆鸣没有阻止。
当碎布被彻底烧成灰尽之后,陆父才抬头望向陆鸣,有些惊奇的道。
“鸣儿,你就不好奇为父为什么这么做?”
陆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奇是有的,但,父亲既然这么做,想来是有原因的。”
陆父哈哈一笑,笑的很是开怀。
“鸣儿,你真的成长了,为父很欣慰!”
“一块破布又有什么意义,即便根据这一块破布去调查,最后又调查出什么?”
“就算最后查到某人的身上,难道就能确定那一定是幕后黑手?又怎么确定不是有人故意栽赃?反之,又如何确定这不是有人设的套中套?”
“你我父子不是捕快,不需要所谓的真相,只需要知道有人在幕后搞事,如此,就足够了。”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陆鸣回应道。
“那自然不是,在没有办法确定真的敌人到底是谁之前,唯一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都列入假想敌。”
“鸣儿,自你成人之后为父便不曾教授你功课,今天,最后教你六个字……”
“宁杀错,勿放过!”
一字一顿,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充斥于整个凉亭。
陆鸣目光忽闪了几下,第一次,对于自己这位便宜父亲,有了真正的了解。
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骨子之中,却不缺乏狠辣。
能够平衡洛河镇一号二号之间的争斗,不缺手段。
玲珑心境在身,不缺心计。
真到了关键的时候,杀气腾腾,不缺狠辣、果断。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成功,还有什么样的人能成功,天生的上位者!
有这样一位父亲在上面顶着,不得不说,压力小了不少。
“至于你所说的尸魔……”
“父亲不相信?”
陆父摇了摇头:“你是我儿子,不信你信谁。”
“只不过,一时间想不到处理方法而已。”
“那不如,交给我怎么样?”
陆父抬头望着陆鸣,注意着陆鸣毫无半分虚伪的认真神色,片刻后,欣慰的点点头。
“鸣儿,你真的长大了。”
陆鸣同样呵呵一笑:“不过有一点,还需要父亲的一些帮助,否则想要做什么,总归是有些捉襟见肘。”
这才是陆鸣真正的目的,尸魔真的麻烦,让人头皮发麻的麻烦,但问题真的到了眼前,陆鸣也不会畏惧,想方设法处理才是王道。
但,他终究只是陆家少爷,地位是不低,但手头的权利也就那样,陆家真正的势力,他并不能十足十的动用。
毕竟,老爷子还活的好好的,权利怎么可能百分百的下放。
所以,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要权!要钱!要能够要到的一切资源!
闻言,陆父却摇了摇头,而后,从袖子中一掏,陶出一枚玉牌,随手一丢,像丢破烂一样丢给陆鸣。
“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出了事,为父替你撑着。”
望着面前的令牌,陆鸣愣了愣,这玩意儿他自然不陌生,陆家家主的身份玉牌。
他只是想要一些权利,钱财,而这东西,某种情况下而言,代表的是陆家的所有一切。
仅仅沉默了片刻,陆鸣便伸手将玉牌接了过来,陆父敢给,他凭什么不敢拿!
“父亲,可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
这问的自然是行事注意的事项,比如什么样的不能得罪,什么地方不便接触等等。
然而,陆父却只是摇了摇头,澹然道。
“不需要!”
陆鸣露出些许愕然之色,什么都不需要忌惮,这话,够大!但,似乎有些逾越。
陆父身为主簿,自然位高权重,却也不至于有资格说这话,镇守还差不多。
当然,现在的镇守也做不到,正和司丞掐着呢,说的话能被多少人当回事,真的说不准。
“很奇怪?”
陆鸣点了点头。
“鸣儿你可知道,上位者相争,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那自然是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只是这话,陆鸣不太好开口。
陆父看的出来陆鸣知道答桉,继而语气有些莫名玩味的道。
“那么,鸣儿你认为,为父又如何做到可以一直左右逢源的?单单只凭这张嘴?”
陆鸣双眸骤然一缩,他瞬间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左右逢源的人不讨喜,但是能够一直左右徘回还没被人干掉,靠的不是嘴,是足够的底气,是高到哪怕其中一方翻脸,也绝对不惧的十足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