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与时间回到楚凭风探查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
楚凭风安排完毕,便离开了这群女孩,捏着最后一把钥匙,向着五楼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
他有一种预感,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因为那扇门比起其他的更像牢门。
他走到那扇铁门前,心中却是莫名涌上了某些令其心尖颤抖的情绪。
唏嘘……
悲哀……
迷茫……
怅惘……
没有任何理由,可能就是单纯的第六感,或者是其他一些原因。
楚凭风说不出什么,只是这些情绪,在心头交织了出来。
钥匙,推入插口。
接着,手指拧动。
在“咔嚓”一声后,楚凭风打开了门锁,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是一片昏暗,除此之外,还有血的味道……
早在探查“匠心互娱”的时候,楚凭风就发现了——这个世界非常的干净。
干净的屋子,永远不会积累灰尘。
因着这是个虚假的世界……
没有灰尘、没有细菌、没有蛆虫……
所以没有腐烂,也没有恶臭。
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有凝固与未凝固的血水,散发着血腥的气味。
走廊的光照了进来,楚凭风终于看清,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被牢牢锁在水泥墙壁上的一个改造人……
“他们抓了一个改造人,锁在了这里么!”楚凭风看着那个浑身是可怕伤口的改造人,心中震惊着。
那个改造人,似乎是受了某种可怕的刑罚,身体血肉部分破碎不堪,仅仅是靠着钢铁勉强连在一起。
“呃呜……”看着眼前的场面,楚凭风勉强压下了恶心的感觉,接着仔细看去。
不是人马,也不是女性。
它跟奥德赛一样,是正常人类的体型,有着人类的四肢,是双腿跟双手。
不过……
他脸上的脸皮,几乎已经被撕碎,扭曲着就像是一个被肆意破坏过的死肉,勉强能够看出是个男性。
接着,那个脸皮之下的眼睛,在楚凭风颤抖的目光中,动了动。
“杀了我……”那个眼神落在了楚凭风身上,没有一丝生气,破碎的嘴唇,说出了这样的话。
“杀了我……”
“你……你是人么?!”楚凭风听出了这语气中的痛苦,几乎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嗯?”那个眼神动了动,饱含着痛楚。
“我……”虽然没有眼泪,但却分名让人感觉到,那对眼睛已然是泪如泉涌。
“我……当然是……是人啊!”
声音不大,却足以撕裂心肺。
“我……我带你离开这里!”楚凭风赶紧走上前,他明显感觉到心中那个“救人”的指令正与自己的心灵共鸣着。
“这个家伙,有自我意识!”楚凭风心中呐喊着,“他跟奥德赛一样,还有自我意识!”
“我要救他!”这句话在楚凭风心中不断激荡着。
“你说什么……”那个改造人几乎是颤抖着,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说,我带你离开这里。”楚凭风疯狂翻动着手中的钥匙,想要找到解开改造人身上锁链的钥匙。
“你还是杀了我吧……”那个改造人,却是这般回道。
“为什么?”楚凭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那个改造人残破落寞的脸。
“这样的我,已经不想活了,解脱我吧。”那残破的嘴角翻动着,颤抖痛苦道,“求你了,杀了我吧!”
“不……”楚凭风摇了摇头,也不管那些模糊的血肉,却是抓紧了这个改造人的肩膀,“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只要你能够活下来,就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只要活着回去,你原来世界的身体,也一定会是完好无损的。”
“你……你说什么!”那个改造人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一脸不可置信。
“只要,你能活着,回到原来的世界,一切都会恢复如初!”楚凭风红着眼睛,眼神异常地坚定。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楚凭风点了点头。
“我……”改造人颤抖起来,身上的铁链也开始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嗡鸣。
“我要活下去,就算再怎么折磨我,我也要活下去!”
他看着楚凭风,从门外照进来的光亮,描过了楚凭风的身型,映在了他的眼中。
“是光啊!”
“是光啊!”
“光……真好啊……”
那一瞬间,楚凭风就像是光的化身一样,激起了他求生的希望。
即便身体变成了这个样子,即便受尽了折磨……
这个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的“人”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回家,回到原来的世界!”
“好!”楚凭风再次开始翻动着手中的钥匙,他也激动地开口道,“只要你想活着就好,我一定会给你救出去。”
“谢谢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个改造人眼神闪动着,紧紧看着楚凭风。
“我……”楚凭风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设计者之一,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的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救下陷身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是……是这样么。”改造人看着楚凭风,虽然身体无法动弹,可他的灵魂已然匍匐在地,那样子就像是在参拜拯救地狱的天神。
……
“可恶啊,怎么没有!”楚凭风看着手中的钥匙,却发现没有一个是改造人身上枷锁的钥匙。
“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楚凭风立即放弃了使用钥匙的办法,经过陈璇音启发,他立刻找到了其他的方式。
那就是——缔造!
“消防砍斧?——不行,声响太大了。”
“切割机?——缔造不出来。”
“电锯钢锯?——速度太慢了。”
楚凭风飞速思考着。
“叫来陈璇音,让她用火焰融化铁链?”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火焰也有些危险。”
“一定要想个办法,简单轻便,还不要弄出太大声响,如果能让铁链消失一般解决掉就好了。”
“咯噔……”想到这里,楚凭风的心脏突然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在见到这个改造人后,他心中那个救人的指令,也与自己的心灵激荡共鸣了起来。
“让铁链消失……”
在这种精神异常兴奋的状况瞎,楚凭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好像抓住了某种窍门。
“让铁链消失,我怎么觉得,我能够做到。”楚凭风在改造人的注视下,不断摸索着心中那若有若无的飘渺感觉。
“缔造这种力量,只要去想象,然后命令其出现就行了。”
“强化跟缔造同理,想象自己具有强大的力量,而后想象出破坏的结果,而后命令其实现。”
“这种能力的契机,就是渴望,不仅如此,除了渴望,还要渴求这一切出现。”
陈璇音说过的话,莫名回荡在楚凭风心尖。
除此之外,浮现在楚凭风眼前的,还有陈璇音以及自己进入“无我之境”的那个模样,不去思考其他任何事情,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接着,渴望其出现!”
楚凭风伸出手,摸在改造人身上的铁链以及那块铁锁上。
眼中浮现的是夕阳下,陈璇音释放出肃杀火焰的光景,楚凭风心中高声道:“中二病啊,现在就全靠你了!”
“锁链,给我转移去别的地方!”
在改造人惊讶地眼神中,他身上的铁链瞬间消失不见!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改造人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一瞬间消失不见,接着身体就是一个不稳,还好他反应过来,赶紧发力强行支起了残破的身子。
“呼……呼……”楚凭风喘着气,刚刚使用的这个能力,似乎耗费了他不小的精神力。
“这是在这个世界能够使用的一种能力,回头我跟你说,我先带你离开这里。”楚凭风站了起来。
“好,好!”改造人已经被惊呆了,愣愣地点了点头。
看着慢慢离开墙壁的改造人,楚凭风却是眯起了眼睛。
“奥德赛有自我意识,能够稍微违抗指令,可眼前这个人……”楚凭风看着这个改造人,心中却是产生了好奇。
其实在一开始,这个改造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楚凭风隐约有某种感觉,可他当时没有继续细想。
那就是,这个改造人,好像没有任何指令的束缚。
因为这个改造人在看到自己后,直到现在,都没有用机械式的声音读出任何指令。
“怎么了。”改造人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楚凭风,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阿波罗?”楚凭风看到了改造人的右臂,在血与污渍下的那段英文。
“Apollo”这样的单词,就刻在改造人右肩的金属臂上。
“不,我不叫阿波罗……”那个改造人失落道,“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原来如此,跟奥德赛一样么……”楚凭风思索到。
“这是你被改造之后的代号,既然你想不起你的名字了,之后我就称呼你为阿波罗吧。”楚凭风伸手,轻轻擦去了阿波罗右肩上的污渍。
“阿波罗……。阿波罗么……”那个改造人这般喃喃道。
他看向了楚凭风,感激之情已经无法形容。
“在我眼里,你才应该是代表着光的阿波罗啊……”这个代号为阿波罗的改造人,看着灯光下的楚凭风,那对已经数日没有见过光明的眼睛,如果还有眼泪,此刻一定会夺眶而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