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楚凭风等人都是张大了嘴巴。
“这……”瑜谷也是不知该如何去说这件事。
“你架设了服务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楚凭风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瑜谷也是十分讶异。
“但显然，你是做了架设服务器这件事吧。”何腾云也是揉了揉太阳穴，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么凑巧。
“……我的确架设过服务器，但对于这游戏里的暗地交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瑜谷摇了摇头。
“显然的是，你也意识到了这点，否则又怎么会去查自己的账户呢？”何腾云追问道。
“我架设服务器，是很正常的举动。”瑜谷解释道，“最开始在这个世界，我发现尽管有网络，但是并不能与外界真正连接，所有的信号与网站，包括接受到的网页新闻等信息，都是处在封闭的状态。”
“我本能地架设了服务器，尝试去连接外界。”瑜谷说道，“只是冥冥中有所感觉吧，我使用的服务器账号，同样是我做黑客时使用的账号，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有想到。”瑜谷楞楞道。
“算了算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楚凭风摆了摆手。
“反正大家都已经失忆了，其实对我而言，我还是之前那个穷屌丝，不论怎么说，若是没有那段记忆，怎么说也都没有什么结果。”楚凭风这般说道。
“包括，做的恶么。”奥德赛在这时开口了。
“这……”楚凭风转过头来，不知该如何去评论这件事情。
一个人，做了恶，接着失去了记忆，无疑就变成了一个新的人，那么他是否还要背负着之前的罪孽？
就像那个被人们争相讨论的问题一样，一架飞机，所有的零件都被换过了，那么这架飞机还是不是原来的飞机？
问题再尖锐一些，如果一个人杀了人，接着这个人的大脑，被移植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么究竟是谁该被关进监狱？
这并非是个逻辑问题，也不是哲学问题，而是一个社会学问题。
显然，罪已经犯下了，犯罪的主体，不论是何结果，在社会学上，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那架飞机，还是原来的那架，而行凶的人，依旧是那个拥有这段记忆的人。
“这没有任何意义。”楚凭风对着奥德赛说道。
“这有。”奥德赛回道。
两个人对视着，加上一旁愣愣地瑜谷，在这时，陈璇音终于说话了。
“喂喂喂，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也杀人了啊，但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陈璇音说道。
“既然已经背负，又何必让自己这么沉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陈璇音回忆着，却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过去只是人生经历，而不是一种负担。”
“该怎么做，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按着心意去做就行了。”
奥德赛听罢，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放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走出了大楼。
如果记忆只是被抹去了，那并不会是这般沉重。
奥德赛最害怕的，其实是找回记忆，找回那段让他不敢面对的记忆。
越是离真相越近，找回记忆的日子，也同样越来越近，但凡是谁，心中都会有相当的压力。
楚凭风想要去追，却是被陈璇音拦住了，那意思明显是——让他自己静静去吧。
“好吧，之前楚凭风说的对，反正也没有结果，这件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何腾云看着瑜谷说道，“如果想将功补过，就好好干活，接下来我们还要携手面对改造人呢。”
“这才是要紧事啊。”李飞科在这时倒是拍了拍手。
“那么，我的工作是什么，薪资又如何呢？”李飞科冲着何腾云笑了笑。
“你这个家伙啊……”何腾云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让你对钱这么执着。”
“人对钱执着，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阿基米德说道。
“这点，我大概能猜到。”陈璇音在这时说话了，“李飞科过去的事情，我在很多营销号上都看过。”
“噗。”李飞科喷了一口水，“喂，不是吧，很多营销号都是胡说的。”
“什么我喜欢哪个女星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李飞科迅速掩饰道。
“这……”陈璇音微微鄙夷了一下，原本在比赛直播上看到李飞科，还没感觉什么，真正一接触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家伙是真的皮啊。
“我看到你家里的情况了。”陈璇音撇过头来，“虽然不知道营销号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大致上都是在夸李飞科孝顺，他家里有一个瘫痪的母亲，父亲也是很早就弃他而去了，家里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弟弟，一家人一直靠着亲人的救济过日子。”
“所以李飞科一直在打职业比赛，不断锻炼自己的技巧，训练时间比任何人都长。”
陈璇音这般说道，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
每个人活着，其实都不容易啊。
“营销号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楚凭风看向了李飞科。
李飞科笑了笑，坐在卡位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似笑非笑，还有些沉重。
“一半对，一半不对吧。”李飞科紧接着说道，“并没有营销号说的那么孝顺。”
“我本来也放弃了自己，把时间都花在了游戏上，只是十分幸运的碰上了这个时代，成为了电竞一员，能够挣到一些钱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还在一个小战队里给一些知名战队打练习赛，那个时候一天要训练12个小时，住在一个狭小的插件里，环境很差，每天就是吃最便宜的盒饭，在那个小屋里一呆就是大半年，几乎没怎么出过屋子。”
李飞科回忆道，“最后终于是熬出头来了，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在这电竞行业，算是成功了吧，既然挣到了钱，拿回家里让家人过上舒服的日子，是很自然地事情。”
“因果关系可不能乱啊，我并不是为了家人而去打职业，只是挣到了钱，想让自己挣得更多而已。”
“你还隐瞒了一些吧。”陈璇音看着李飞科说道。
“你想说什么？”李飞科转头看向了陈璇音。
“我大概也猜到了。”楚凭风拍了拍李飞科的肩膀。
“虽然看起来，你对钱十分执着，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你跟我还有陈璇音，似乎有很大的共同点。”楚凭风笑了笑。
“你也有中二病的倾向，说明你的脑袋里，也有梦想与幻想。”陈璇音说道。
“……”李飞科听罢，沉默了半晌，倒是笑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只想挣钱，就不会一直打职业了，早在你获得三届冠军的时候，你就可以退役去打直播了，直播赚的钱，可要远远比打职业要更多。”楚凭风认真地说道。
“虽然打直播也很累，但比起职业，要轻松不少吧。”楚凭风看着李飞科说道。
李飞科慢慢摇了摇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乱猜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难道不是么？”陈璇音问道。
“其实更加简单，我并没有想过打直播，因为职业赚的钱，已经很让我满足了。”李飞科笑着说，“继续打职业，并不是为了赢得荣誉什么的，或许在领奖杯的时候，我的确被那荣誉感给填满了，真的很快乐，但让我选择继续留下的原因，其实十分简单，我只是舍不得跟我一队的老队友罢了。”
“习惯了现在，就不那么想改变了。”李飞科说道。
“……”陈璇音听到这里，脸上浮现了疑惑地神色，“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个游戏里？”
“这明明是个新测试的游戏，如果按你所说，你为什么会来玩这个游戏，而不是继续训练呢？”
“……”李飞科不说话了。
“这，你就不要问了。”李飞科站了起来。
“李飞科？”楚凭风伸手想要拦住李飞科。
“我要去休息了。”李飞科按下了楚凭风的手。
“那容我再问一个问题。”楚凭风看着李飞科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情，我劝你们不要再乱加揣测了。”李飞科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只管跟我说，我会开价的。”
说罢，李飞科转身离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