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运恒的话,让周围的人有些好奇,刚才?刚才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阻拦。
苗伟斌看见景运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虽然不知道他的底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心中也打起了万分警惕。但看景运恒和黄养中这一副架势,也知道肯定是有备而来,看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苗伟斌继续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还有你们为什么将杨锦带出来?”
“苗主管,你还不明白?我们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了,贾东旭的五十块钱,正是杨锦拿的,不然我们为什么就找他?而不是其他人呢?”,景运恒非常自信的说道,这件事情貌似已经变成了景运恒向上攀爬的一条宽阔的大道。
“你他NN的放屁。你凭什么说杨锦是拿了那死人的钱?”,一位保卫科人员激动地说道,杨锦在保卫科的名声非常的好,这种事情,还是五十块钱,一时间发生在杨锦什么身上自然不会相信。
“还有,黄养中,你他吗的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不是我们保卫科的兄弟了?我羞与你这种人为伍,呸!
!”,紧接着旁边帮忙抓捕的黄养中就被人盯上了,侦查科和黄养中这个科室的关系并不太好,所以被人误会成了蓄意报复。
但内部的事情归内部解决,你这借助外人的手,来帮忙抓自己的人,这就触犯了保卫科里面的人的底线。苗伟斌还未说话,景运恒的解释说完之后,周围的人里面与杨锦关系好的立刻反驳道。杨锦的名声在保卫科是非常好的,但现在突然有人站出来说杨锦偷拿别人的五十块钱?还是一个死人的?
这换谁来都不相信,何况杨锦的工资一个月也有六十多块钱,凭什么将拿这个充满了危险,随时可能将自己给拖下水的钱?想不通,周围的人实在也是没有想通。就为了五十块钱,将自己这个完美的,受人尊敬的工作给弄掉了?
黄养中心中很是苦闷,老实说这群保卫科的人相处得还是比较不错的,现在听着平日里面兄弟的辱骂也是有苦说不出。谁让这是自己上面领导说的话呢?自己在进保卫科的时候就攀上了李副厂长这条线路,得到了不少的便利,升级升得快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所有的骂声也只能由自己来承担,即使再苦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这是掌握着自己生死之人的命令。
要是违抗了的话,可能自己随时就会被李副厂长给整治下台,关键还得自己提出,自己辞职,不然的话要是跟李副厂长对着干,自己没有什么背景那不是任由人拿捏?李副厂长是跟杨厂长对着干的任务,拿捏自己不是轻轻松松的?
苗伟斌趁着周围同事激动的样子,心中默默的在思索着对策。等到周围的人似乎快要和黄养中打起来的时候,苗伟斌突然上前一步说道,“大家别吵了,让我来跟黄养中和景所长说。顺便你们谁快去叫你们的科长回来,就说杨锦被景运恒给抓了。”
苗伟斌的话一落下,大部分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顺便的还有人快速挤开众人朝着食堂的方向跑去。
“景所长,小黄,好,你们说杨锦偷拿了五十块钱,你们是用什么作为依据的?”,苗伟斌顿了顿,看着几个人冷笑一声,“还有,你们从食堂过来,到召集人手,再到这侦查科查到杨锦这个人,你们不觉得这也太赶巧了吗?”
随着苗伟斌的话抛出,周围的环境迅速安静下来,不过持续不到三秒钟,周围的人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这...
“刚才我就在大门看着你们,你们好像是直接来的这里,你们有什么解释?”,周围穿着保卫科制服的人站出来说道。
苗伟斌认出了他,是侦查科的人在吴世平手底下办事,平时两个人在闲暇的时候也会提到,说是挺不错的小伙,吴世平很是赞赏这名,有事没事也出题考验,现在有这个反应看得出来关系不错。
“对啊,刚才我看到黄养中去他们科室召集人之后,就直接到了杨锦这里。”,这是也有另外一人站出来说道。
这两人的话,也彻底的点燃了这安静下来不大的走廊,在所有人的心里面,黄养中就是吃里扒外的狗,带着人来抓无辜的“战友”
但,景运恒这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心里有底丝毫不慌,而且还有当事人的主动承认。
景运恒冷笑一声,下一刻转身从杨锦的绿色棉衣口袋中拿出了那做了痕迹的五张十块钱,转过身向着周围叫嚷的人群一一划过,展示着自己的胜利,“这!就是!你们要的证据!
!根据我们审问洪庆俊等人,说借给贾东旭的钱是做了痕迹的,在每张钱币上面都有着痕迹,被笔划了几杠。根据我们的检查,这上面的痕迹一模一样,就是杨锦拿了贾东旭消失的五十块钱。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误会的事实,相信大家都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希望你们现在不要再拦着我们办桉了。”
攻守形势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除了苗伟斌和知道内情的人,其他所有人几乎都没有把这几个人往上面领导争斗的方向想。觉得一个所长应该不会在这上面说谎。而且靠得近的人,也看了看景运恒所说的痕迹,这上面是有一点东西。
“没话说了吧?没有话说就赶紧让开,别耽搁我们回去审问。”,景运恒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们突然没有说话,心中是也充满得意之色,这群人还不是被自己自己几句话给忽悠住了。不过景运恒也知道,现在得赶紧的离开这里,不然等会吴世平等人回来了又免不了一番折腾。
只不过景运恒和黄养中等人明显低估了杨锦的名声,周围的人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间徘回,那么肯定人肯定是不会让你带走的,要审问也是轧钢厂内部的事情,哪里轮到你外面的所长来管这事?
真当直属上面领导的保卫科不存在是吗?那就让你们看看咱们铁拳的力量。
......
小食堂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吴科长,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觉得你们保卫科的制度非常的好,值得我们治安所学习一下。”,谭敦道时刻记着自己的任务,拖着这几个人说道。
“小谭啊,兄弟单位怎么能说这些呢?相互学习相互学习。”,吴世平的眼神中有些一丝丝的担忧,但现在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
然后而就在想要继续吹嘘几句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食堂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气吁吁的站在门前,歇息不到三秒钟便说道,“科长,不好了,苗主管让我来说,景运恒在抓杨锦,让你赶紧回去。”
吴世平愣了一秒,彻底消化完后愤怒的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指着谭敦道和蒋先正几个人大骂道,“这就是你们作为客人的道理?我们这样的招待你们,你们确耍着心眼去抓我们保卫科的人?我看我们保卫科得去找你们学习一下先进的制度,将你们的无耻发扬光大。”
谭敦道知道景运恒所长是成功了,但现在是在保卫科的主场,不敢大肆的张扬,只能憋住心中的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神情说道,“吴科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蒋哥,你说是不是,所长肯定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吴世平看了还在装的几个人,心中的怒火更胜,今天这个亏是可能要吃下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把这件事情的损失给减少到最低,无心跟他们扯些什么,一甩袖子便朝着门外走去,跟着自己的人走向了保卫科大楼的方向。
......
就在场面僵持下去的时候,大门处突然传来了吴世平的声音,“黄养中,景运恒你们想要做些什么?我们好意的招待你们,你们却丝毫没有证据的来抓人?”
吴世平表现得有些平静,眼中神色宛如深沉的湖水,没有丝毫的波澜。但其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在食堂和几个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就听见了自己下面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说是杨锦被抓了?吴世平一下就坐不住了,这还得了?你们上个厕所就抓自己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而且也印证了内心所想的事情,没有一点的防备,自己还没有对着谭敦道几个人问东西呢,这群人就抢先到了保卫科抓人。
当即骂了还留在食堂的谭敦道和蒋先正,便朝着保卫科的方向匆忙赶来。在路上的时候,吴世平的心中一直在思考着对策,抓了自己的人,肯定是冲着自己和厂长来的。虽然想不到后面李副厂长要怎么来针对厂长这边,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不能让景运恒把人带出去,虽然不知道杨锦在其中参与了没有,但现在最坏的结果也得是在轧钢厂里面审讯。
对于这帮无所不用的人,吴世平可不相信在审问杨锦的时候,会拿什么证据出来说话。作为一个内行人,这些人使用的手段可不怎么干净。
“我都已经把证据给拿出来了,你们这是不想要让我们办桉吗?”,景运恒冷冷地说道。即使被几十号人愤怒有枪的大汉围住,但多年来的的经历,让景运恒能够冷静的站在这里,没有丝毫的退却。知道现在如果怂了,心里面的那一股气下去了,那么就真的没有了这个机会。
吴世平也从旁边的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得知景运恒就拿出了五十块钱,就想让把人带着走,冷笑一声便说道,“景所长,别说你这个证据根本就没用,就算是有用你也没办法把杨锦拉去你们治安所审问。这件事情无论是洪庆俊等人,还是贾东旭,还是杨锦,都是我们轧钢厂内部的事情,你们治安所没有这个权力。”
一般向是轧钢厂里面的人犯事,被治安所给抓去了,保卫科的人有权来提人到保卫科里面去审问事情。只不过一般没人会这么做,这样太麻烦了,不仅得跟保卫科上面的人说,还得跟治安所那边的人说好。所以一般大事情,治安所审理完毕,给轧钢厂完整的调查报告,看需不需要重新检验等等。
只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厂里面重要的人,都没有行使过这项权利。现在吴世平突然把这个说法搬了出来,也是让周围的人一愣,有一会才想起来了。
“老杨,你赶紧说句话,把情况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吴世平看着一脸沉默,脸上失去了笑容的杨锦觉得很是不对劲,但没有细想,以多年来的了解杨锦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也只是这么一说,想要让杨锦说上两句话留在保卫科里面,到时候跟杨厂长说一下,把事情搞清楚直接放人就是了。
到了这个时候,景运恒也知道今天杨锦不自己站出来说些什么,自己是很难把人带出去了,便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让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方法来。
杨锦感受到了自己左手边传来的轻微震动,闻抬起了头,露出了众人熟悉的的笑容。让周围人的心里放松很多,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笑容有任何的不对劲。
“我...”
但下一刻,杨锦说的话,却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在所有人耳边,让人动弹不得。
“这笔钱,贾东旭的这五十块钱是我拿的。”
吴世平听到杨锦熟悉的声音,正准备开口把人带去保卫科的审讯室,但熟悉却又陌生的字眼在耳边响起,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锦。
“你说什么?老杨?这...”
杨锦仿佛解脱了一般,重复地说道,“没错,老吴,贾东旭的这钱是我拿的,也是景所长找出来的那五十块钱。”
所有人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周围除了沉重而杂乱的呼吸声,便是那雪风呼啸吹过楼顶发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