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异样起来。
阿忍闷哼一声，眼神开始变得狠厉，“当然，你想回去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也许现在正是让我消失的最佳时机！”
两人默默对视着，大约过了一分钟之久，凌风突然摇头失笑，“不，我还算不上过河拆桥的人。阿忍，你是个好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好首领、好城主，你的品德远比我高尚，所以你会受到臣民的拥戴甚至对手的敬畏。你应该继续担任海城城主，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阿忍惊讶的眨眨眼，“你、可是···”
“但是！”，凌风稍稍加重语气打断阿忍的支吾，不容置疑地接道“我会带走艾妮。我们会去另一个大陆安度余生，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不可能！”，阿忍连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接着柔声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就够坎坷了，而你经历的苦难似乎比我还多。不管怎样，我算是因你而生吧？你我就像是一个人。你还救过我的命，还救过艾妮，所以如果你愿意，我非常乐意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如今我们已经手握西部三城，安武又唾手可得，海城新一代的主战军团和将领们也在战争的磨砺下逐渐成熟起来，我们用不了多久即可一统西部，甚至席卷整个东亚！十年之内，你将成为整个东亚的统治者！而我，要的只是艾妮和小燕！”
凌风扬扬眉头，轻轻吹了声口哨，“整个东亚的统治者！真是令人神往啊···。可是阿忍，你应该知道我和艾妮的经历，早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和艾妮就已经是一个不分彼此的整体，没有任何人能分开我们！对我们来说，对方就是一切，我们可以毫不犹豫为对方去死，随时随地！你真的认为在艾妮面前，一个麻烦不断的东亚大陆对我会有任何吸引力吗？”
“我知道！”，阿忍无奈叹息，“我很清楚你们曾经为彼此做过些什么，也明白那种无可取代的感情···，对于这件事我很无奈，我希望自己能尽可能补偿你，但那绝不会是艾妮本身！你知道吗？也许正是因为你心中对艾妮的爱太过浓烈，所以我在和艾妮正式遇见之前就无数次梦到她，感觉自己和她是如此的亲近、如此密切。后来艾妮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有任何抵抗力就被她彻底俘虏了。哈哈！最奇怪的是我在见到她之前就深深爱上了她！现在你叫我放弃艾妮？老实说，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这样如何！”，凌风沉默片刻之后提议道“我会尽力说服艾妮留下小燕！小燕将作为你的女儿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小燕本来就是我的女儿”，阿忍平静地说道“她当然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但那绝不会是因为你的恩赐。而且你也带不走艾妮！”
交涉进入了僵局。两人对视的目光里渐渐有了些跳跃的火花。
“哼哼！预料中的结果啊···”，凌风摇头叹息，他冷冷盯着阿忍道“你得明白一件事，如果我想让你消失，蔚蓝可以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就用她的光束将你烧成灰。你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局面下真的有资格与我讲条件吗”
“哼！终于忍不住要动粗了？”，阿忍不屑地嘲笑道“你在老鼠洞里躲得太久了，如今连动手打架都要靠别人帮忙吗？嘿嘿！凌风，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名震大陆的勇者了！”
凌风洒然一笑，“我只是想让你弄清楚形势而已。这里不是海城政厅，并不是你可以主宰一切的地方。介于你令人尊敬的事迹，我愿意好言好语和你商量，但这并非意味着我不能用别的方式、一些更加简单有效的方式来解决咱俩之间的小矛盾。说得好听一点，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说得不好听，你不过就是我的分身、影子，我挥挥手就能让你烟消云散！那样我甚至都不用带着艾妮远走他乡，艾妮是我的，你的西部帝国也是我的！何乐而不为呢？”
阿忍冷哼一声，虽然没有答话，但他眼中的神情已经清楚表达了自己的决定：绝不会放弃艾妮！
“真是没办法啊···”，凌风无奈叹道“你这个傻瓜！你死在这里就能保住艾妮了？我杀掉你之后大可顶替你的身份回到海城，艾妮和你的幕僚们不会有丝毫察觉，没人知道你那可悲的尸骸已经永远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太空里！甚至没人知道你曾经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闻名海外的上官忍从未存在！即使这样，你仍然要坚持吗？”
阿忍深吸一口气，以最平和的语气说道“决斗”
“什么？”，凌风一脸愕然。
“我们都不会放弃对吧？失去她和死亡也没多大分别，所以”，阿忍带着挑衅的神情建议道“让我们像远古时期同时爱上一个姑娘的两名男子那样决斗吧！赢的人赢得一切，女人、权势、声望。输的人至少不会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我们都知道对方会用生命保护艾妮，即使先走一步那也是安心的！”
“决斗？···”，凌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阿忍，想说什么却临时吞回了肚子里。
“对，决斗！”，阿忍坚定地点点头，然后不无鄙夷道“如果你认为艾妮还值得起这场决斗！当然，你要是真的害怕也可以拒绝，在这样一个地方，即使你逃避了决斗，借助蔚蓝之瞳的力量宰掉我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蔚蓝之瞳突然有些不安地说道“我不会介入你们的纠纷，这件事情只能由你们自己解决！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提醒一下，你们的关系特殊，即使把对方看作孪生兄弟也不为过。你们就是一个人，这世上没什么东西值得你们为之自相残杀，任何矛盾都有不止一种解决方式！”
凌风叹道“怎么解决？难不成你打算也复制一个艾妮？即使外表一样，可如果性情稍有不同，那也就不是艾妮了。否则我何不干脆转而去追求奥蕾娜算了？”，顿了顿，凌风玩味地瞪着阿忍道“你确定要跟我决斗？要知道，一个习武之人成长最快的阶段几乎被你一个长觉就完全睡了过去，你此时的武技与十年前相比应该也进展不大！”
阿忍冷笑道“你这十年忙于治疗，和我的情况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吧！废话少说，一句话，你敢不敢？”
凌风神色数转，终于悠闲走到屋子中间向阿忍伸出了右手。
“既然你坚持”
这世上也许是各方面都最相近的两个人紧紧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我会杀了你！”，凌风不无威胁意味地瞪着阿忍。
阿忍毫不退缩地冷哼一声道“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蔚蓝之瞳有些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可以让艾妮自己选择？”
凌风说“恐怕她没法做出选择！”
阿忍说“那只会令她更加痛苦！”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绝了蔚蓝之瞳，各自拔出贴身短刀相对而立。
数分钟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只会有一个走出这狭小的房间。
蔚蓝之瞳哀叹一声，默默放弃了对这间屋子的监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