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现在……陆青城还记得奶奶曾经是用那么甜蜜的神情告诉他,爷爷特别特别爱她爱,她觉得有爷爷成为丈夫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明明奶奶就是这样说的……
“你爷爷死的那天……是我听你奶奶的一个好朋友说你爷爷总是动手打你奶奶,所以我去找了你奶奶,我让你奶奶和你爷爷离婚和我走……”姜景年陷入了那年的回忆……那让他痛不欲生的回忆中。
那天姜景年喝的有些多,他一想起自己最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打……就恨不能杀了陆青城的爷爷!
陈文霞是那样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他甚至不知道陆青城爷爷怎么下得去手。
也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姜景年从部队出去开着车去找陈文霞。
陈文霞害怕喝醉的姜景年在陆家闹事,所以带着喝多了的姜景年去了酒店……想着把他安顿好就走,可是姜景年却拉住了陈文霞。
他看着陈文霞眼角下还隐约可见的乌青几乎要捏断陈文霞的手腕,他冲出门嚷嚷着要去杀了陆青城的爷爷。
陈文霞为了安抚下姜景年的情绪哭着抱住了姜景年。
陈文霞用力抱紧姜景年……连着这一阵子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哭了出来。
姜景年现在怀里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的所有怒火……所有暴躁全都被陈文霞的怀抱安抚了下来,被她的泪水……浇熄。
姜景年小心翼翼的抱住陈文霞,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两人都平静下来之后,姜景年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他说:“文霞……和他离婚吧!跟我走……”
陈文霞漂亮的面颊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能走。”
“你是傻吗?!他都那样了!”姜景年怒其不争,第一次对陈文霞吼出声。
陈文霞轻笑着垂下头,自嘲似得笑了一声:“我不是傻……我是没有办法!因为我爱他啊……爱的连自我都失去了。”
那一句话……足以让姜景年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姜景年烦躁的按灭了香烟靠坐在沙发上:“陈文霞……他爱你吗?!他如果爱你……怎么忍心动手打你?!嗯?!”
见陈文霞不开口,姜景年又说:“你看看你脸上的伤!你看看你现在这幅鬼样子!”
陈文霞有些尴尬的抬手掩住自己脸上被厚厚粉底都遮不住的伤痕,她唇角勾了勾眸子有些温润:“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说了……他向我保证了!”
姜景年紧咬着牙:“以前……他没有保证过吗?”
姜景年明显见到陈文霞的手一僵。
以前……保证过的!陈文霞知道……
可是每一次她的丈夫动手打过她之后都会十分温柔的道歉,并且给自己擦药……给自己从未有过的温存,这……也就是陈文霞一直守在自己丈夫身边的原因。
每一次……他都会给陈文霞希望,告诉陈文霞这是最后一次……然后痛苦的向陈文霞忏悔和道歉,告诉陈文霞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太爱陈文霞了,爱到……不知道怎么爱了。
那么荒唐的话……或者每一个局外人听着都觉得可笑。然而……陈文霞爱他啊!
都说当局者迷……所以不论她的丈夫告诉她什么,她都会信……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因为自己丈夫一句‘我爱你’而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去原谅。
就像她的丈夫外面找女人,他会告诉陈文霞……因为和陈文霞赌气,以后不会了……
可是……她的丈夫几乎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次和她‘赌气’,找不同的女人‘赌气’!
就连这些……陈文霞都是照单全收的相信。
或者……陷入爱河的女人,真的就是那么傻那么笨……那么的天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陈文霞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周而复始,却始终相信……自己的丈夫是爱自己的。
然而,姜景年明白……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忍心对她动手?!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让她幸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她掉眼泪?!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脑子里心里都是她,哪里和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乐此不疲?!
女人啊……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动物,面对爱情……永远都是感性大于理性,笨的就像是飞蛾……明知道扑向烈火会把自己燃尽,可是她却还是义无反顾。
就连那么明显的谎言……她都深信不疑。
姜景年那一刻真的不知道该夸陈文霞单纯,还是该替陈文霞悲伤。
姜景年烦躁急了……他动作粗鲁的从身上摸出烟盒再次点燃一根烟。
烟雾缭绕……陈文霞只是静静的看着,良久……
陈文霞道:“能给我一根吗?”
姜景年喉头一紧……他深深看着陈文霞,然后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香烟:“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陈文霞轻柔一笑……那一笑泪水都笑出来了,她声音那样轻柔和小心翼翼:“我丈夫……说女人抽烟特别有味道,所以我就学了……”
香烟……就那么一瞬间被姜景年捏成了两段……
烟嘴的那一头跌落在地毯上,火红若鬼魅瞳仁的点点红色星火竟把地毯烫出了一个圆点。
姜景年连忙抬脚将火星踩灭。
“现在女人抽烟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你不会那么传统吧。”陈文霞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姜景年不是传统……是心痛。
看着自己爱的女人这样……姜景年心痛。
他一双眸子胀痛。
“能给我一根吗?”陈文霞低声问。
姜景年的眼眶被泪水撑满,可是他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淌出来,所以眼眶酸涩难忍。
他深吸一口气,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递给陈文霞。
他看着陈文霞老练的叼在嘴里在身上摸了摸没有带火……她用那只修长漂亮的小手夹着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