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看着贾东旭扶着阎埠贵离开,又看到易中海三人回到家中,以及放在墙边的崭新的自行车,她脸上堆出来的笑容瞬间垮塌。
尤其想到花出去的十块钱,却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她就感到心疼。
她不愿意再看,转头回了屋。
娄晓娥一见她回来,脸色还很难看,而她也想去跟刘平他们说说聋老太太在后院说过的话,就跟秦淮茹悄悄向贾张氏示意了一下,道:“淮茹,我还有点事儿,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秦淮茹笑道:“行,娥子,你去吧,都好收拾,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娄晓娥笑了笑,用手背抿了抿前的头发,转身出了屋子。
等她出去后,贾张氏阴沉着脸看向了背对着她拿抹布擦桌子的秦淮茹,冷声道:“哼,花了十块钱,一件事都没有办成!”
秦淮茹知道她因为刚才丢了面子,现在没事找事。
如果是以前,或者说是在娄晓娥屋里和刘平谈话之前,她都会尽可能的只干活不说话,祈求贾张氏不会把火撒到她身上,现在却从容的多。
她一边投着抹布一边道:“妈,怎么说一件事都没办成呢?现在院里的邻居肯定都知道,咱们和一大爷家和好了,对不对?”
这原本就是她们提前说好的目标,但贾张氏却仍然不能满意:“十块钱,快顶上东旭半个月的工资了!请他们白吃顿饭,让他们帮点小忙都不肯,其它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淮茹委婉的劝道:“咱们之前不是说了吗?先和好,以后再慢慢来,这事儿也急不得——东旭刚才也是太着急,话都没说开呢,他就让一大爷帮忙……应该晚一些的。”
贾张氏心中气不顺,一直想找秦淮茹的麻烦,但现在情况不允许,她只能强压下这口气,转而问道:“那个……谁,你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脾气也是那么臭,那么不好说话吗?”
秦淮茹心中一热,但面上却很平静:“可能是以前帮他做过两次衣服,也还好,就是比较有主见。”
嗯,说五次就五次,说两次就两次,说半次就半次,根本不容商量……
贾张氏越说心情越差,很快又想到了多出的两斤白面:“对了,那两斤白面,你什么时候去跟他要?你可得给我记着,东旭晚上必须吃白面馒头,要不上班就会没力气!”
既然工作的事没有搞定,白面总不能白出了。
秦淮茹微皱了下眉头,道:“妈,您不会是想让我要回两斤白面吧?”
贾张氏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而且上次就是因为想要“借面”,反而导致她们多出了面。
好不容易让两家关系缓和下来,再惹怒了他就不值得了,但肯定还是尽可能的多要回来一些:“那你说怎么办?你昨天可是打包票说能让他家补偿的。”
秦淮茹感到有些心累:“就算是补偿,也不能是他们全出呀。再说了,那也不是补偿,只是咱家这边缺粮了,我去找他想想办法。”
听她这样说,贾张氏顿时急了:“你什么意思?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秦淮茹皱眉道:“妈,你小点声!我刚才只是说不可能全部要回来,但我之前给他做过两次衣服,我再提一提咱家的情况,我开回口,他总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贾张氏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补充道:“对了,你说的时候就说是棒梗要吃的,明白吗?”
秦淮茹尽管知道贾张氏的性格,但还是感到内心一阵烦躁,她刚想说什么,忽然就听外到外面扑通一声,然后就传来了棒梗哭声。
她脸色一变,贾张氏则大叫一声:“棒梗!”
随后两人就冲了出去。
一出房门,就看到棒梗歪倒在那辆新自行车下面,正在握着右边脸嚎啕大哭。
不等她们两人跑过去,易中海和刘平就推门走了出来。
这时贾东旭也送完阎埠贵回到了中院,他一见棒梗摔倒,几步冲过去,就想伸手把棒梗抱起来。
“别动!”
刘平喝住了他,然后快步走过去。
他先迅速检查棒梗伤在哪里。
贾张氏这会儿也跑过来了,她第一眼就看到棒梗嘴里在往外流血,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叫道:“我的棒梗啊!你可别吓奶奶,是谁害的你啊!你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可怎么活啊!”
易中海这会也走了下来,略加重语气叫了一声:“平安!”
刘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他不要逞能,免得让贾张氏给讹上——没见她都不确定什么事,就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哭嚎着差距“是谁害的你”了吗?
刘平很快确定棒梗并没什么大碍,他嘴里流血则是嘴唇破的,过程则应该是他爬自行车摔下来自己的牙把嘴唇咬破了。
“别吵了,棒梗没事儿,你们听他哭得那么大声,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贾张氏刚才受了刘平的气,一听棒梗没事儿,顿时仗着自己亲孙子受伤就发泄了出来:“你怎么这么狼毒啊!棒梗这么小的孩子,他嘴里都吐血了,你还说没事儿!是不是死了,你才会有事儿!”
“老贾啊,你快来看看吧,你走了,是人不是人的都来欺负我们娘们儿啊!”
“他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心眼啊!”
刘平平静的道:“贾张氏,你再装疯卖傻,以后我们两家就老死不相往来!”
贾张氏原本还有很多脏话要发泄出来的,并想借这个机会逼迫易中海帮着解决贾东旭工作不轻闲的问题,但听到这句话,嘎的一下,全堵在了嗓子儿眼里。
刘平这时才转头对易中海和面带担心的一大妈解释道:“不用担心,没什么事儿,棒梗应该是爬自行车摔下去,嘴唇磕破了。”
棒梗面对严肃的刘平,感受到的气氛变化,也吓得不敢哭,并趁着他转头的空,赶紧爬到了贾张氏的身边。
贾张氏嘴唇嗫嚅了两下,忙赔着小心的道:“真,真没事……平安,我,我刚才……”
刘平懒得理她,转身往屋里走去。
“平安!”
秦淮茹忙追了上来:“平安,你不要生气……”
易中海则留下指挥贾张氏她们道:“还不给他洗洗,再看看哪里有没有摔着了。”
秦淮茹追进屋里,再说歉意的道:“平安,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
刘平冷着脸转过身来,伸手就在她团子上抓了两把。
秦淮茹吸了一口气凉气,但看到其他人都在外面,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又放下心来,然后轻声的说道:“你要生气,再抓两把也行,别生气了好不好?棒梗刚才那个样子,我只看他了,她突然就那样,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刘平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
她忙跟过去继续解释:“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就那样,不值得你生气……”
刘平这时转过身递给她一个小纸包,道:“这是我配的冰硼散,嘴唇破容易口腔溃疡,你一会儿给他涂一点,会好得快一点——会有些疼,让他忍着点。”
秦淮茹顿时心变得无比的柔软,她接过纸包,回头看了一眼,见还是没人进来,就又顺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团子上:“平安,你真好。”
刘平却把手抽了回来:“隔着那么厚的衣服,有什么好摸的。”
秦淮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嗔道:“天这么冷了,我总不能穿薄衣服吧?”
她刚说完,娄晓娥走了进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秦淮茹赶紧给她亮了亮手里的纸包,笑道:“平安给配的药。”
娄晓娥笑道:“平安就是心好,嗯,医术也好。”
她进来了,加上也惦记棒梗,就拿着药匆匆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易中海和一大妈也回了屋里。
易中海叹道:“幸好听了平安的话,用铁链把自行车绑在了柱子上,刚才要是自行车被他带倒,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娄晓娥看了一眼刘平,笑道:“平安在安全方面,确实比别人看得多。”
刘平道:“小孩子是真没办法,谁也没时间一直盯着他们。”
一大妈摇了摇头,小孩子她见多了,但因为年龄小,尤其易中海是院里的一大爷,面对她们家时都会有所畏惧,唯独棒梗,简直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
比如这次,院里大孩小孩一大堆,就只有棒梗敢爬刚买回来的自行车。
不过,既然他没什么事,她这会儿的心思还是放在了她最关心和心不平的事上:“老太太那边,你们怎么想的?”
刚才娄晓娥已经把聋老太太在后院跟二大妈说过的话告诉了她们。
她是心善,但又不傻,自是能听出聋老太太不怀好意。
关键是,她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聋老太太,对方却害刘平,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事关刘平,易中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一会儿找她说说去!”
刘平给一大妈续上水,笑道:“干妈,您不要生气。只要咱们全家一心,谁也伤害不了我们。”
“不过。”
他又转向易中海:“大爷,以前一直是我干妈伺候她,但以后总不能我干妈心里不舒服还要继续伺候他吧?您看让柱子哥去伺候怎么样?”
易中海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道:“好。我去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