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家的路上,秦淮茹才把梁拉娣想请刘平做客的事告诉了他。
刘平的想法和她一样:“你告诉她,心意我领了,请客就不必了,本来这份工作就是为了帮着解决大家生活的。”
秦淮茹也附和道:“是啊,她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养,真要请你做客,少不了要做些好吃的,倒不如把这些钱用在孩子身上,反正你也不缺那口吃的。”
刘平眉头一挑,看到路上没人,就趴到她耳边道:“只要有嫂子的大白馒头吃,其它的我都不馋。”
秦淮茹忍不住轻啐了一口,然后嗔道:“我缺你吃的了?”
刘平嘿嘿一笑,伸手在她大发面团上摸了一把:“缺倒是没缺,就是怎样都吃不够。”
秦淮茹拿他没办法,干脆当什么都没听见。
因为天冷,这会儿大家基本上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尤其胡同里,更加安静,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挎住了他的胳膊,并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胡同里寒风阵阵,但这样安静的走着,她不仅不觉得寒冷,反而感到身心俱宁。
更让她感到开心的是,这会儿刘平也没有再说调笑的话,而是陪她一起享受着这份安静。
她们两人岁月静好,但四合院今天却是一地鸡毛。
先是下午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贾张氏抓着一点话头就隔空阴阳怪气了聋老太太一通,说什么良心坏了,罪犯能犯法,还能给她养老?
好在聋老太太怕冷,一直待在家里,没有闹起来。
但下班之后却出了一件大事:傻柱竟然被几个社会上的混混套麻袋胖揍了一顿。
对这个结果,贾张氏自是大喜过望,坐在自己屋里冲着外面又是一通闲话,什么报应,坏人自有天收之类的,还怕外面的人听不到,有时还故意趴在窗户向外面嚷。
傻柱向来因为强大的武力“纵横”四合院,这次被打本就自认是一场耻辱,再听到贾张氏近乎骂街的话,原本被打得青肿的脸更是直冒黑气。
不过,他再是恼火,身上背了两个处分,除非失了智,他也不敢去和她闹。
他不敢闹,但聋老太太可不会怕她。
幸好易中海下班回来制止了她们,否则她们要是撕巴起来可就要让外人看笑话了,甚至会影响到文明四合院的评比——今年下半年出了那么多的事,他也不确定还能不能评上了……
刘平他们回来后,聋老太太还在跟易中海诉苦,不过他很怀疑她是在等他。
易中海也明白这一点,但奈何她就是不走,对于不想听的话还会装听不到,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也不能把她硬往外赶。
这时就想让刘平“远离是非”,回自己屋去。
但不等他开口,聋老太太就直接冲刘平哭道:“平安,你看看你柱子哥吧,他被许大茂那个坏种找人快打死了!”
从前院经过时,刘平已经从阎埠贵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但是,事情根本没严重成她说的那样,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能确定是许大茂做的,虽然他的嫌疑最大。
老实说,这种事他根本懒得管,就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看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见聋老太太还想麻烦刘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悦,冷着脸道:“老太太,平安又不是公安,柱子的事你找他干什么?再说了,你怎么确定这件事就是许大茂做下的?”
聋老太太用力拄着拐棍道:“肯定是他做的!上次贾东旭的事就是他撺掇的,被柱子看出来告给了厂里,他肯定是因为没有躲过处分,故意报复,找人打了柱子!”
“就是他!一定是他!”
易中海生气的道:“老太太,你既然认定是许大茂做的,那就去派出所告他去吧!”
聋老太太抹着眼泪道:“易中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管柱子了吗?老何走的时候可是专门交待过你……”
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可不怕和她扯这些事,可以说这正中他的下怀,于是顺势向刘平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脱身离开。
刘平稍微一想,他离开了,聋老太太没了目标,也就不会再和易中海纠缠了,于是说了一句“我去看看雨水功课怎样了?”,转身就出了门。
刚才聋老太太进家,一大妈不想影响到何雨水,吃过饭后就让她回了隔壁的屋子。
两家一墙之隔,这边说话,她自然能听到。
毕竟傻柱是她亲哥,出了今天的事她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刘平过来时,她正盯着做了一半的作业出神。
刘平看到她强装出的笑脸,也明白她不可能不受到影响,就温声安慰道:“你哥是大人了,他的事自己处理就行,你的任务是学习,而且你管不了他,他也不会听你的,对不对?”
何雨水脑海里一会是傻柱鼻青脸肿的模样,一会儿又想到了贾东旭的惨状,除了乖巧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刘平知道那些道理说得容易,出在自己身上则是另外一回事,也就不再多说,而是问到她的学习:“你今天上学怎么样?有没有不会的题?”
何雨水马上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作业,她刚才走神,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傻柱的事,另一方面也确实遇到了不会的题:“有,平安哥,你看这个题,我不知道怎么做。”
刘平低头看去,就看到是一个分数的题,分子17和分母35加上相同的数,比值是3/5,求那个数。
前世他怎么说也是一本,这道题自然难不住他,想到她们现在的学习进度,很快就有了解题思路:“这个题你凭空想不好解决,但数形结合起来就很容易看出来了。”
“你看啊,比值是3/5,说明分子可以分成3份,分母可以分成5份,是不是说明分母比分子多两份?那这两份是多少?”
何雨水将来能考上高中,说明她是很聪明的,他一说她就想明白过来:“两份是35-17,是18!”
刘平笑着问道:“那一份是多少?”
何雨水马上道:“是9。”
刘平又问道:“那答桉是多少?”
何雨水顺口答道:“是9!”
说着话她就想把答桉写下来。
刘平却哈哈一笑,道:“你看你错了吧?你自己把答桉带进去,看看结果成立吗?”
何雨水迅速口算了一下,发现结果还真不成立,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刘平。
刘平道:“你自己想。”
何雨水又低头重新检查了一遍解题的过程,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我明白了,分子和分母差的并不是一份!”
稍微一算,她很快确定了答桉:“应该是10!”
刘平笑道:“这就对了,以后学习考试的时候可一定要细心啊。”
何雨水重重点了点头:“嗯。”
有刘平陪着学习和讲题,她终于活泼起来,不再情绪低闷了。
隔壁屋里,聋老太太见刘平离开了,而且前段时间刚让刘平帮过一次忙,她知道很难再让他为傻柱出头,也就无奈离开了。
秦淮茹吃过饭洗完锅碗出来倒水,看到何雨水窗户上的影子,眼睛动了动,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是多想了,但还是把锅放在了洗衣槽上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然后指了指窗户,笑道:“你给雨水讲课,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抱窝呢。”
何雨水见她进来莫名感到有些害羞,就只是低声打招呼道:“嫂子。”
刘平看了眼落在窗户上的影子,因为他手支在桌子上给何雨水讲题,看影子就像抱她和亲她似的。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不由没好气的道:“去去去!你这当嫂子的,会不会说话?”
秦淮茹一笑,道:“得,算我说错了,我给你们道歉,你继续教她吧。”
刘平这会儿已经差不多给何雨水讲完了,就对她道:“今天该讲的差不多都讲完了,你自己再温习一遍,然后早点睡觉,知道了吗?”
何雨水点头道:“知道了,平安哥。”
刘平随后跟了出去,见外面没人,又顺势摸到了大发面团上。
秦淮茹身体先是一紧,但想到这会儿院子里没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嗔道:“也不知道有什么摸的……”
刘平看着她前后的变化,和手上的触感,被勾起了食欲,又想吃馒头了:“晚上你去我那里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你刚才不是吃过了?还吃?”
她心中也是意动了一下,自从贾张氏她们从医院回来,她已经好几天没和他一个被窝的在一起睡觉了,但很快又断然拒绝道:“不行!这几天他天天在家睡觉,晚上一动就醒,你就别想了!”
说完不给他任何机会,端起锅碗就回了家。
刘平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走进了东厢房:“老太太走了?”
易中海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怨道:“他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
刘平一句话就劝住他:“管他们呢,他们又不是您干儿子。”
易中海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然后感叹道:“算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随他们去吧。”
一大妈也道:“就是,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刘平也顺势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讲,这是他和她们拉近关系的方法,而她们也都愿意听。
其中自然也说到了梁拉娣想请他做客而他准备拒绝的事。
听他说完,易中海却不同意的道:“你最好还是去吧。”
刘平疑惑的看了过去。
易中海解释道:“你想着她家比较困难,想为她家省些吃食,这个想法不能说有错,但是你也要想到,你拒绝她就算是心怀善意,也容易伤了她的面子。”
刘平一点就通,瞬间明白自己忽视了这一点。
生活困难的人能维持尊严的地方本来就不多,何况梁拉娣性格还要强,他拒绝确实不如接受。
不过,他还是不太想增加她们的负担。
易中海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去做客的时候带点礼物过去不就行了?”
刘平眼前一亮:“对啊!那您觉得我带什么过去比较合适?”
易中海稍微想了想,道:“你前段时间考试的时候不是买了不少铅笔吗?你现在写东西和答文件都用钢笔,不如就送给她们吧。再带些纸过去,这些她家的孩子都能用得上。”
刘平开心的道:“好,就按您说的来。这事幸亏跟您说了,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易中海喜滋滋的端起刘平续上水的茶缸子喝了一口,嘴上却道:“你这就嫌我老了?我感觉我再干个三四十年都没问题!”
刘平点头道:“大爷您说得对,您这身体一般的小年轻都比不了,尤其有我干妈照料着。”
“不过再干三四十年可不够!”
易中海嘿了一声:“怎么着?三四十年都不够?那时我都多大年纪了……”
刘平笑道:“别管多大年纪,到时候您不给带孙子、重孙子啊?还有,要是我们出去上班,家里不得有个说话管事的?”
“当然,您要是不愿意,就让我干妈来,我干妈心细……”
易中海大手一挥,道:“你干妈能管什么事?她扫扫地、做做饭就算了,大事上还得我们老爷们出面!”
一大妈嗔道:“看你能的!家里能有什么大事?”
易中海则想到家里以后添丁进口越来越兴旺的情形,心情激动起来:“刚才没吃好,你给弄点菜,我和平安一起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