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提出那个条件,原本以为贾东旭会有所怀疑的,没想到竟然答应得如此轻松。
这却是一个意外之喜。
然后,他不由对贾东旭更加看轻了。
事实上,在这个四合院,他、贾东旭、傻柱属于同龄人,三人中,贾东旭工作最差,还是学徒,他就从没看得起过他。
他只把傻柱当成对手。
因为作为厨师的傻柱工作同样不差,但是,在他看来,他作为放映员的工作、经常能和领导打交道,比傻柱天天围着灶台转厨师更清贵。
而且,傻柱平常做事动不动就和人动手,性格粗鲁,他则喜欢动脑子,明显更聪明。
这些,也让他同样看不起傻柱。
当然,傻柱以前仗着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偏袒、自己让人羡慕的厨师工作以及冠绝全院的战力,他也根本不把许大茂放在眼里。
倒是贾东旭,因为娶到了秦淮茹的缘故,还有让他羡慕的地方。
不过要认真说起来,在他眼里贾东旭简直一事无成,却能娶到秦淮茹这样完美的女人,他心里的不平更要多一些。
但在贾东旭看来,傻柱这么大了还没结婚,许大茂在院里的名声不好,他也看不上他们两人。
也正因如此,从拿到那十块钱的兴奋劲过后,他又觉得自己刚才在许大茂面前有些过于“卑躬屈膝”了。
而且,那十块钱是借的,又不是不还,哪里用得着那样讨好他?
想到这些,他再没有刚才的兴奋和高兴劲,心里反而变得有些愤满了。
尤其是,那十块钱是借的,是要还的!
他的工资就那些,秦淮茹的工资则要拿出来一多半还给她妈,从哪里再找钱还给许大茂?
当然,紧巴一点,挤一挤,再把期限拉长一些,也勉强能还上。
但是,他以后再去找娟姐快活,钱又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最后干脆不再去想。
反正现在手里攥着十块钱,娟姐又给他降了价,除去吃饭,足够找她四次,这意味着在下次发工资之前,几乎隔个一两天就能快活一次,已经很富裕了……
不过,心里存了事,晚上他睡得并不好。
还做了不好的梦,因为钱不够,被娟姐给赶了出来。
这让他睡醒后心情很差,看秦淮茹走来走去忙活着做饭都想发火。
但是,看着她手脚麻利的煮湖湖、收拾碗快,他心中又突然冒出一些不连贯的念头和画面。
娟姐,她男人,被堵住,三百块钱,秦淮茹……
稍微一愣神的功夫,他很快把这些信息组合起来,然后勐然想明白过来:娟姐的男人能从他这里拿走三百块钱,他也有媳妇,为什么不能学着也从许大茂那里拿到钱?
能做!
他瞬间激动起来,紧接着就开始想着要多少钱了。
三百块钱?
不!
许大茂那个狗东西那么有钱,只要三百未免太便宜他了,至少要五百,甚至六百!
如果他手里有六百块钱,找娟姐快活一次才两块,他想什么时候去找她就什么时候去,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而且,手里多了六百块钱,他不仅能随时去找娟姐快活,平时舍不得吃的肉也能放心大胆的去吃了……
“东旭,你脸怎么这么红?别是生病了吧?”
听到贾张氏的话,贾东旭才发现自己只顾着遐想那些美事,导致心情太激动了。
他随便应付过去,但遐想被她打断后,他也想到了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那就是,不能真让许大茂那狗东西赚了便宜去——他肯定不能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所以,最好的做法是只让许大茂占点手上的便宜,然后他就冲进去“捉奸”,让许大茂赔钱!
不过,这又有了新的问题,万一许大茂不认怎么?
虽然说真要闹大了,许大茂肯定说不清楚,但把事情闹大了,他还能顺利拿到钱吗?
而且,事情闹大了,众人肯定会在背后议论他,到时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他以后还能在这个院里生活吗?
万一,不,真要闹大了,肯定还会传到厂子里,那他……
所以,一定不能把事情闹大!
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肯定也不愿意为了让许大茂拿钱,真让他占了便宜去,那他该怎样办才好?
满心纠结的想着这些“心事”,秦淮茹已经快速的吃完早饭,然后叫上刘平一起出门去上班了。
而看到刘平后,他却是眼前一亮。
刘平这个年纪什么都不懂,让秦淮茹牵牵他的手,或许就能拿捏他了!
尤其是,刘平在街道办上班,更注重名声,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何况,相对于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许大茂,刘平年纪这么小,就算是让他摸秦淮茹两把,也相对更能让他接受!
刘平自然不知道贾东旭在算计他,他和秦淮茹到了制衣间,和往常一样到西厢房先和秦淮茹里里外外、爬山探幽的狠狠亲热了一遍,才离开去的街道办。
然后在街道办外面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让他稍感到意外的人,陈雪茹。
“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雪茹挼了下被风略微吹散的头发,笑道:“我在等你。”
不得不说,同样的动作,秦淮茹做起来就很大方质朴,她却透着一股柔婉的女人味。
刘平笑道:“等我也别在这里啊,外面这么冷,去办公室,办公室生着炉子,暖和。”
陈雪茹眼眸低垂了下,轻声道:“不用,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个事儿。”
刘平心中顿时了然,猜测可能是范金有让她来当说客的。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就真是太拎不清了:不管是不是他的意思,但拒绝范金有是由王主任和梁主任共同做出的决定,她们定下的事,找他,难道是让他反对她们?
于是他换成正式的语气,道:“是吗?那是谈私事还是公事?”
然后不等她开口,就又强调道:“要是谈公事,咱们去办公室谈吧。”
陈雪茹愣了一下,她上次来见刘平,感觉他很好说话的,没想到这次他突然好像变了。
但是她这次确实是为了范金有来的,可帮他求情,并不适合去办公室,她陪着笑意道:“刘组长,你干嘛这么严肃,我……”
刘平摇了摇头,干脆直接挑明,道:“你是为了范金有来找我的吧?”
陈雪茹有些不自在的道:“啊,你猜到了啊?”
刘平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脸色一正,转而说道:“陈雪茹,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陈雪茹没想他突然说起她的问题,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道:“我最大的问题?”
刘平点头道:“对。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公私不分,原则性不强。”
陈雪茹瞪大眼睛看向了他,忙否认道:“我,我没有……”
刘平伸手拦住了她,继续说道:“你听我说,你想想,你自己的工作是什么?是不是教好梁主任分配给你的贫困户,做好交给你们的衣服?”
陈雪茹又想说话:“我……”
刘平眉头一皱:“听我说完!”
陈雪茹想帮自己辩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刘平看了她一眼,又道:“我说的那些才是你本职的工作。至于范金有,他如果对于梁主任的决定有不同的意见,也是他自己去反映解释,这才是正确的程序,他自己不按正确的程序做事,反而让你来找我,你觉得这算不算公私不分?”
陈雪茹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强笑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没这么严重吧?他找到我,想让我过来,是因为他觉得不好说清楚,觉得我们比较熟,所以想让我帮着跟你介绍他真正的为人——他其实人真的挺好的……”
刘平看着她,直到她说不下去了,才叹气道:“你还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再直白点跟你说吧,你来找我,如果是公事,那就公事公办,按正常的程序走。”
“如果是私事,且不说现在是上班的时间,我们总共没见过几次面,你就来找我帮你办事?”
陈雪茹脸色有些难堪:“我,我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想向你介绍一下范干部的为人,我……”
刘平平静的追问道:“介绍完之后呢?你要不要我帮着他跟王主任和梁主任说话?”
陈雪茹很想说她并没有这个想法,但她答应范多有的请求,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而看着刘平黑白分明的眼睛,尽管他的年龄要比她小,但她感到自己根本瞒不过他。
沉默了一下,她又强笑道:“刘,刘组长,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范干部人真的很好!他热情,做事积极,为人正派……”
后面的话就被刘平突然发出的轻笑给止住了,她只能尽力解释道:“真的,我没有骗你……”
刘平认真的道:“你觉得你一个人对某个人认识清楚,还是更多群众的看法正确?”
陈雪茹有些着急,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好的解释,只能再次强调道:“这个,范干部做事比较认真,可能得罪了些人……”
刘平笑了下,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和徐慧真最大的不同,也是差距所在。”
陈雪茹完全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啊?”
刘平道:“据我了解,她做事向来立场坚定,更不会因为谁说她的好话就要向着谁,而是就事论事,该怎样就是怎样。”
陈雪茹不由想起徐慧真做过的那些,不管是第一个支持公私合营,还是拒绝范金有和徐合生的示好。
突然之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些什么。
刘平最后说道:“你自己想想吧。”
陈雪茹看着他转头走进街道办,她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往回走去。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绸缎店,而是拐了一个弯,却门口放着一只咸菜缸的小酒馆。
看到正擦着桌子的徐慧真,因为两人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她还是有些不服气,就抿了抿嘴唇,上前问道:“哎,我问你个事儿。”
徐慧真一边手脚不停的在水里清洗的着抹布一边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陈雪茹道:“我那个绸缎店正在帮扶贫困户,这件事你知道吧?”
徐慧真好笑的道:“这件事你当天就来告诉我了,我能不知道吗?”
陈雪茹说完就想到她确实当天就来说了,而且随后的几天,不管是梁主任找她谈话,还是找来了什么人,她有机会就会跟徐慧真说。
包括范金有想抓住这个机会,她虽然不知道梁主任有没有跟他说过,她这边反正跟他提过了。
徐慧真见她没有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又有新消息了?”
陈雪茹感到有些气闷,但还是说道:“不是,是范干部。他不是想当咱们这和铜锣鼓巷街道办的联络员吗?结果被梁主任给否了,他想找我帮忙去找对面的刘组长说说情,通融通融,你觉得我该去吗?”
徐慧真没想到她向她询问意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摇头道:“梁主任给否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什么都不知道,掺和什么?这又不是你的事儿。”
陈雪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