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吹着口哨从聋老太太家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洗衣槽旁边的秦淮茹,他心中一喜,但紧接着又注意到了刘平。
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说着话,一看就很亲近,他心里不由不舒服起来,然后忍不住走了过去:“你们在聊什么?”
刘平指了指那扇刚开好的后门,道:“说那扇门呢。我刚才跟嫂子说,有了那扇门,以后去我那里窜门就方便了。”
秦淮茹听他提到“门”心里就是一跳,她们刚才聊的就是“窜门”的话题,自是知道他所谓的“窜门”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又想到傻柱不知道这一点,她就不仅放下心来,还感到了一份说不出的喜悦和刺激。
再看刘平表面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就觉得这个家伙真是坏透了,但又坏得让她喜欢……
在她面前,傻柱则本能的不想看到刘平好,于是嗤笑道:“你啊,还是不懂!好好的房子开这么一扇门,夏天蝇子蚊子多,冬天漏风,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刘平笑着解释道:“有方便的地方肯定也有不好的一面,不过昨天我已经跟我干妈她们商量过了,冬天的话,把门修得严实一点,再在里面挂上厚帆布,基本上就不用担心漏风的问题了。”
“至于夏天蚊蝇多……”
他转头看向秦淮茹,笑道:“嫂子,这扇门是方便你窜门的,到时候就麻烦你帮忙编个帘子呗?”
秦淮茹心中暗啐了一口,什么叫方便她窜门的?是窜她的门吧……
虽然说她根本舍不得让他受罪,仅是为了他住得舒服,她就打心底不会拒绝他,但又不想让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傻柱在这里,她只能面无表情的道:“到时候再说吧。”
傻柱没想到挑毛病,反而让秦淮茹给刘平干上了活,他心里十分不平衡,想了想,也陪着笑冲她道:“秦姐,我那屋门大,出来进去的好进苍蝇,你也帮我编一个吧!”
对他,秦淮茹就不想接话了,她只当没听到,反正贾张氏早就说过不让她搭理他,她也有充足的理由。
而且,按照往常的规律,傻柱一出现在她身边,贾张氏就该冒出来了。
果然,就在傻柱努力劝说她“秦姐,我不让你白干……”,话没说完,西厢房的门就被勐的拉开,然后贾张氏站在门口沉着脸冲秦淮茹呵斥道:“秦淮茹,你光顾着说话,不管棒梗吗?这都几点了?还不看看找他回来睡觉!”
她一出来,秦淮茹就知道没办法再和刘平说话了,但也正好不用应付傻柱,就马上答应道:“哎,我这去找他。”
等走出去两步,她才想到刚才忘了向刘平要“补偿”。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什么“补偿”,或者说有没有“补偿”都不是重点,她只是想让他答应她些什么——之前都是他要求她,她要求他一次总不过分吧?
今天虽然忘了要“补偿”,也没机会做别的,只是说了会话,但说的都是只能她们两人听的话,她觉得也够了。
尤其离开时,她从刘平眼里看到的不舍,更是让她有种异样的满足。
傻柱也很满意。
今天下班,他把带来剩菜给了棒梗一盒,贾张氏果然就不像之前那样,他别说和秦淮茹说话了,靠近她都会引来她疯狗一样的攻击。
此时见秦淮茹走开了,而且找到棒梗就会回家,不会再和刘平说话了,他也就随意的和刘平扯了两句,然后满意的回家了。
刘平回想贾张氏的反应也感到有些奇怪,于是次日趁着刷牙的功夫,他问秦淮茹道:“我怎么觉得你婆婆对傻柱的态度变了?”
秦淮茹抿了抿嘴,小声的道:“昨天他送给了棒梗一盒剩菜。”
刘平恍然大悟,接着又想到,这算不算傻柱提前觉醒了被吸血的能力?
对此,他并不在意,但还是装作可怜巴巴的道:“嫂子,我不喜欢他!”
他突然来这一出,秦淮茹既感到好笑,心中又涌出一阵温柔,有种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冲动,又或者被他抱在怀里,让他亲亲摸摸,说话便也带上了宠溺:“嫂子也不喜欢他……”
看到院里这会没人,她又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我都不愿意和他说话,嫂子的馒头只给你一个人吃……”
她发现自从和刘平突破关系后,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放在之前,这种话她想都不会想的。
不过,看到刘平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自己也打心眼里感到了开心,但看他得意的模样,又想拿凉水泼他!
当然,泼是不可能的,她既舍不得,让人看到也不好,只能没好气的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刘平则在她身上挨蹭了两下,一边接水清洗牙刷,一边轻声道:“嫂子,昨天没吃到馒头,我可想了!”
秦淮茹顿时感到心脏像是被撞了一下。
这句话明明很“普通”,说的还是占她便宜的事,但感受到“可想了”三个字里蕴含的情意,却让她感到整个人都像是要化了似的。
可惜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可能的柔声安慰他道:“你再耐心等等,反正嫂子的馒头一直给你留着,等有了机会,你想怎么吃,我都依你……”
刘平这下才满意的道:“还是嫂子你对我好!”
秦淮茹忍住嘴角的笑意,扫了眼身后的东厢房,又催他道:“别甜嘴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刘平点头道:“哎,好。”
秦淮茹很满意他的听话,但很快就感到他趁着转身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就知道他的老实只是表面的。
不过,被他捏过后,她发现自己走路都轻盈了几分……
……
“平安来了吗?”
袁慧一进办公室就一边张望一边开口问道。
王主任正好路过,就随口问道:“他今天不知道是先来咱们这还是直接去轧钢厂……你找他干什么?”
袁慧原本话不多,但她现在心情十分激动,见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向她看了过来,就感叹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家老柳的命都可以说是平安给救的!”
孙兰芳向来对这些事感兴趣,忙问道:“你们家老柳不是好好的吗?怎么……?”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袁慧此时说起来仍然有些后怕的道:“谁说不是呢?前天还好好的,昨天腰这块儿突然就起了一熘水泡——我们家老柳多坚强的人啊,以前跟歹徒搏斗,被捅伤、不打麻药做手术都能忍,但这次却疼得脸都黄了,汗淌得擦都擦不干……”
王主任道:“这是得了蛇缠腰吧?”
袁慧忙点头道:“就是这个!幸亏我想了平安也是大夫,找他问了问,没想到他说他能治,还没见面就说种了我家老柳的症状,我就试着让他给老柳治一治……”
孙兰芳尽管猜到了答桉,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样,他治好了?”
袁慧用力点了点头,道:“那可不是吗?否则这会儿我就该来向王主任请假了!”
孙兰芳又感兴趣的道:“平安他是怎么治好的?”
袁慧兴奋的道:“说来你们肯定都没听说过,他让我准备了消毒的洁尔灭和酒精,然后把银针烧红,先一个个刺破了水泡……对了,他说过,你们要是遇到了,不懂,可千万别想着简单的去挑破水泡,否则不仅治不了病,还会加重病情,要是感染了甚至都有生命危险!”
“这里面是有讲究的,他说他的针灸法叫火针术,还要在什么蛇头、蛇腰、蛇尾和什么阿是穴下针,不懂的可来不了!”
王主任也跟着提醒道:“你们可要记在心里,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兰芳快言快语的道:“王主任您放心,我们身边有平安这个大夫在,生病了找他看就好了,肯定不会乱来的!”
然后又问袁慧道:“平安就给你家老柳扎完就好了吗?”
袁慧笑道:“扎完针疼劲就去了一大半,虽然还疼,但已经能忍了,但平安老柳他这次得蛇缠腰,除了最近劳累,身体抵抗力下降,主要原因还是肝火瘀滞,所以还给开了一副药,叫龙胆泻肝汤。”
“扎了针,又吃了药,今天早上很多水泡就已经结痂,疼劲更少了,如果不是我按着让他休息,说不定他又回去上班了!”
听她说完,众人都为她们感到高兴。
金杏则对蛇缠腰这个病感到好奇:“袁姨,那个蛇缠腰就只是疼吗?”
袁慧无语的道:“只是?你们不知道,我们家老柳,从我跟了他,不管生病还是受伤,从来没有吭过一声,这次却疼得直叫唤,站都站不稳……”
正说着话,刘平风风火的推门走了进来。
“哟,我们刘大夫来了。”
孙兰芳一见,直接把他拉到了边上的座位上。
刘平一看到袁慧在,就大致猜到了她们刚才在干什么,干脆直接问她道:“怎么样,柳叔今天好点了吗?”
袁慧忙道:“谢谢你,好多了,刚才都想着去所里上班了。”
刘平摆手道:“千万别!这种病都是在人疲惫、抵抗力差的时候发,他要是去上班,累着了、吹个风,都有可能造成病情反复。”
“何况,走动起来还很容易造成感染。”
袁慧笑道:“你昨天跟我说了,我都记着,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估计就是昨天的事,又那么疼,他还有记性,就老实在家里休息了。”
刘平一笑,道:“柳叔也是工作负责,经常加班熬夜,要不然也不至于得这个病。你回家跟柳叔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让他好好养几天,等都结痂掉了,恢复了再去上班也不迟。”
袁慧马上点头道:“行,我回去就跟他说——他这次可得听我的!”
金杏等她们说完,又问起了她好奇的问题:“平安,我听袁姨说,这个蛇缠腰特别疼,都忍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平解释道:“咱们人是靠神经传递各种感觉的,正常情况下,神经由我们的皮肤、肌肉保护着,所以,普通碰着伤着了,都会有缓冲,但带状疱疹,也就是蛇缠腰,它就是一种神经病毒,直接攻击神经,相当于我们的人体没有任何的保护,痛感自然就非常强了。”
他的解释有很多专业词汇,但作为普通人,能听懂主要意思就行,她们这会更急于知道他是怎么治的,阿是穴听起来很怪,是什么意思,火针术又是什么。
“阿是穴,它属于全身有名有姓的720个固定穴位之外的临时穴位,主要是咱们人体是一个整体,某处出现病变,也会影响到其它部位,在最相关、一般也是最痛的地方取穴,也就是阿是穴,使用它对治疗疾病有辅助甚至是关键作用。”
“火针术就是针灸的一种,治疗蛇缠腰可以说是一绝,有效率极高……其原理则是以热引热,开门祛邪,直接快速的去除皮肤肌肉内的湿热火毒,使症状得到快速缓解……”
……
要说起来,他们这个办公室最有好奇心的就是孙兰芳了,她不仅拉着刘平问了小半个小时,最后轧钢厂打电话催才放他离开,更是在中午去给袁慧爱人复诊时也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