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周四轧钢厂迎接冶金部领导视察,周五区里开会,刘平尽管只需要做好他那份工作,但凡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看起来和他没关系的事,最后还是会牵扯到他,他也别想有多闲。
好在两件事都很成功,而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六。
到底是年轻的身体,昨天刘平累得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但一觉来就又生龙活虎了。
一大妈心疼他,今天早上特意做了鸡蛋汤,加了木耳、黄花菜、豆腐和粉丝,用醋调味,出锅前点几滴香油,仅是闻到香气都感到开胃。
易中海看着鸡蛋汤,忍不住感慨道:“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以前不过年不过节的,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鸡蛋汤。”
一大妈把拌好的白菜丝放在桌上:“行了,让你说得以前饿着你似的!”
刘平先附和道:“咱家的饭食,一般的干部都比不了的。”
然后又一边扶着妈坐下一边趁机劝道:“干妈,咱们家大爷和我都能赚钱,以后您在饭食上不用省,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
一大妈想到刘平这么小,工资都快赶上易中海的一半了,心里就高兴:“这个不用你说,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肯定给你做。”
刘平笑道:“干妈您做什么都好吃,我都喜欢。”
说着话就着白菜丝就吃了一大口二合面的馒头。
一大妈最喜欢看他吃饭香甜,又推了推碗,道:“你喝口汤,别凉了。”
眼睛余光看到易中海掰着馒头吃,就没好气的道:“一样的面蒸出来的馒头,你就不能跟平安一样大口吃?”
刘平笑道:“干妈,他这是嘴被您养刁了,这么好的馒头,没有菜我都能吃上几个。”
一大妈怀疑的看向易中海:“是吗?”
易中海忙道:“你瞎说什么?我就是想红星车间怎么弄,这可是部里大领导都关注的事,有些分神,这馒头我吃一辈子都吃不够的!”
刘平笑道:“大爷,红星车间怎么弄,轧钢厂的领导都在关注着,您最大的优势是手里的技术,这也是您最大的依仗,别的听领导的就是了。”
易中海微微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自然也知道,但听刘平讲出来,他才感到心里塌实下来。
院子里,秦淮茹和往常一样端着锅碗到洗衣槽刷洗。
听着东厢房里欢声笑语,她的脸上也不由的带上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低着头刷洗着锅,刘平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然后拿屁股轻轻撞了一下她:“秦老师,晚上能给我上课吗?”
眼睛飞快的向后面看了一眼,见易中海还没出来,她稍微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情考虑他说的话。
这两天,不仅是因为刘平忙,贾张氏也没有催,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就没有去见他。
两天没见,她其实也感到煎熬,此时听到刘平鲜活的声音,她几乎下意识的就想答应下来——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反正已经都那样了……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去你的!”
刘平又轻声道:“我们两天晚上没有见面。”
听到他的话,感受到他贴过来的身体,她的心又软下来:“晚上我看看吧……”
刘平顿时高兴起来:“好,晚上等我啊!”
秦淮茹没好气看了他一眼,面上不显,心脏却满怀期待的怦怦跳动起来。
刘平心情愉悦的赶到街道办,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沉友蓉。
不过他向来对她们这样的小女孩没有多少兴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准备去街道办上班。
让他没想到的是,沉友蓉又拦住了他。
可能是这次没有许梅作伴,这次她明显不像上次那样有底气了:“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刘平感觉她三番四次的来找自己,或许真的有事,就问道:“什么事?”
沉友蓉吸了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我……那个……我看报纸上你对煤气中毒有,有很深的研究……你还是医生,我想问你,你能治疗煤气中毒有后遗症的人吗?”
刘平道:“那要当面看过才能确定。你是来找我看病的吗?”
沉友蓉忙点头道:“是,我是想找你给我爷爷看病,他三年前发生了煤气中毒,虽然救过来了,但人却迷湖了,不能正常说话,也不能走路……还有很多其它的问题,你能给我爷爷看看吗?”
刘平道:“可以。”
对他来说,他一直想靠给人看病积累物资,现在终于有人找他看病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沉友蓉则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不由愣在了那里。
刘平还要上班,就直接问道:“我还要上班,只有中午和晚上下班之后才有时间,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一看病人?”
沉友蓉回过神来,她自然想尽早治好爷爷的病,忙道:“中午。中午可以吗?”
刘平点头道:“可以。你中午来找我吧。”
说完他就直接向对面的街道办走去了。
沉友蓉这会儿才算是回过神来,有些明白了刘平的性格,是那种有事说事的人,如果被他认为无聊的事,就会懒得费心思了,早知道她前两次又何必那样费尽周折?
不过,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这里,她对于刘平能不能治好她爷爷的病又多了一份信心。
刘平进了办公室之后就去找了王主任,把沉友蓉请他给她爷爷看病的事说了。
这样做,一来是免得让别人误会,对方毕竟是和他年龄相彷的少女,二来,她那边要是有别的事,提前报备了,王主任和街道办也能帮他出头。
王主任对他这样做也很满意,而且真的关心他,中午的时候特意派了一个人陪他一起跟着沉友蓉去的纺织厂的家属院。
沉友蓉兴冲冲的带着他们走进了她家的小院。
“……以前还好一些,但今年一入冬,我爷爷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昏沉沉的,也就这会儿可能清醒一些……”
她一边介绍爷爷的情况,一边推开了房门,待看到房间里多了一名国字脸的中年人,又有些诧异的叫道:“爸,您怎么回来了?”
“厂里今天事少,我就抽空回来看看。”
沉学明看向刘平两人,问道:“他们是?”
沉友蓉略显局促的道:“他叫刘平,是,是我请来给爷爷看病的大夫……”
沉学明眉头皱了起来。
沉友蓉忙解释道:“爸,您听我说,刘平就是报纸上发起安全宣传的人,他,他对煤气中毒的研究很厉害……”
沉学明眉头皱了起来,扫了一眼刘平,又转向沉友蓉道:“你要明白,查找资料和治病是两回事……”
沉友蓉赶紧又补充道:“刘平已经考出了医生证了。”
沉学明仍然不为所动,摇头道:“考出证和能给人看病,这中间需要跟着老师进行大量的学习,并不是考出证就能给人看病的。”
刘平一看就知道沉友蓉是私自找他来看病,并没有得到家长的同意,但对此他也没办法。
沉友蓉仍然试图说服沉学明,但刘平年龄太小了,自然说服不了他。
“你们没有办法,一直没有治好爷爷,为什么不能让他试试呢?”
看到女儿快急哭了,再看到躺在床上时不时颤抖的父亲,沉学明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是西医,从考出证到能给人看病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如果是中医——我从小就教你,让你相信科学,你难道忘了吗?”
刘平听得心里不舒服,直接开口道:“你们既然没有商量好,那我们就回去了。”
沉学明这时忙看向他,正色道:“刘平是吧?我们家友蓉不懂事,害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刘平摇了摇头,澹澹的道:“没事儿,是我没问清楚。”
这次他确实想得简单了,忘了像他这个年龄,正常在家里是做不了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