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了一千块钱的装卸费,和一千块钱的运费,野狼沟村修路的水泥,被运到了东丈村一个钢材大户的院子里面。
装完水泥,当天晚上,林强便带着自己二叔和哥哥林涛,叫上东丈乡乡长司机林安,另外让林安叫上了东丈乡政府里面,畜牧所的所长魏光明,还有土地所的曹所长。
叫了这么多人,都来陪客,请陈和业。
说起来,林强和陈和业也有不少交集。
陈和业在2004年这会儿,已经67岁了,他的两个孙女和一个外甥女,跟林强都是同学。
到2004年的时候,陈和业平时已经很少在东丈村这边了。
他在距离鲁中钢铁厂更近的大城子镇政府那边,买了一百多亩地,建了一个铸造厂。
而今天呢,好巧不巧得,今天老陈刚好在东丈村。
一顿酒席,又花了林强两百块钱。
不过,却也让他慢慢得混入了东丈乡的上流圈子。
在2004年,东丈乡最有钱的人,就是陈和业等几个靠着鲁中钢铁厂做钢材贸易的。
而最有权的呢,则肯定是东丈乡政府里面的人了。
饭桌上,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林强应对的得心应手。
回家路上,他的三叔林长江,内心也对自己这个侄子,暗暗佩服,发现他将来是必干大事的。
回到村里之后,修路那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都妥当了,只等着林长东、林长山、林长彬、林长江和曹水清、曹山清他们带领大家,赶进度了。
好在天气也很配合,一直也没有再下雨下雪。
转眼到了农历的十一月月底,林强家的鸡也越来越大了,平均也已经接近七斤重了。
不过,过去的这十来天里面,林强一直没有考虑卖鸡的事情。
虽然,他几乎每隔两天,就借着出去打听集市上公鸡的价格,然后离开野狼沟村。
但是,他的主要精力,根本不是去打听公鸡的价格,而是在整个牟汶城范围内,到处查看打听,基本上摸清了牟汶城范围内水渣的现状。
水渣是炼铁高炉冶炼生铁的时候产生的废渣,基本上每生产一吨生铁,就会生产0.6吨水渣。
现在,鲁中钢铁厂一年生产大约200万吨水渣。
这些水渣,除了四分之一被鲁中水泥厂免费拉过去,当做生产硅酸盐水泥的原材料以为,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厂里当做废弃物丢掉了。
就在六二零医院东边有个深沟,填满了水渣。
给厂里处理水渣的活,主要由大城子镇的一个叫田守爱的村民承包了。
厂里给田守爱一车五十块钱运费,让田守爱处理水渣。
在老百姓眼里面,水渣基本上没啥用,顶多,就是垫坑用。
有谁想要填平个深坑,给田守爱运费,他就会给你无偿送水渣过来。
实际上,他也到处找地方丢水渣。
将这些情况都摸透了之后,林强决定开始动手了。
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天气开始变冷起来了。
大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了。
摩的师傅瑟缩着手,张望着大路上本就不多的人。
林强坐着一辆从东丈村打的摩的车上,来到了六二零医院东边一个自发当成的巨大垃圾坑。
废弃水渣、生活垃圾等等,在这里堆成了小山。
垃圾堆里面,有几个妇女,正拿着吸铁石,在垃圾堆里面挑拣着生铁,以及其他可以卖钱的东西。
水渣里面也含铁,不过含铁量太低,并没有引起那些农村妇女的注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些紧靠着鲁中钢铁厂的农民,每天都可以从钢铁厂周围的垃圾堆里面捡个百十斤的废铁等等,卖给废品收购站。
收购站生铁的价格波动很大,便宜的时候只有几分钱,贵的时候能有七八毛钱。
如果将生铁直接卖给钢铁厂,那价格就稳定多了。
不过,钢铁厂一般要量比较大。
再后来,要想往钢铁厂卖生铁,必须还得在厂里开户。
钢铁厂周围,废铁废钢不要太多。
林强扛着一个化肥袋子,便来到了山一般高的水渣前。
“小伙子,这水渣你弄了干啥去啊?”
林强用铲子,将水渣铲进化肥袋子里面,有个好奇得农村妇女,便过来问道。
“弄回家垫垫狗窝子去。”
那农妇还挺热情:“哎呀,这玩意拉手,垫狗窝子能把狗肚子划破了,你可别。”
林强笑了笑,哪里管那个农妇。
装了快满一袋子,林强提了提,便已经快提不动了。
他让摩的师傅帮忙,然后帮自己抬到了摩的上面。
上车之后,林强让摩的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大姑家里面。
林强大姑家,就在距离六二零医院不远的村子里面。
大姑一看自己大侄子来了,非常高兴,又问了一些自己大儿子在野狼沟村那边的情况,便忙活着去给林强做饭了。
而林强呢,则从大姑家里面找来地秤,称了称,那一化肥袋的水渣,已经有一百多斤了。
然后,林强在大姑家的院子里面,便将水渣倒出来,用吸铁石开始搜索水渣里面的生铁。
“强子来了,干啥呢?”
这时候,林强的大姑父,老沉回了家。
看到林强的行为,很是纳闷。
“啥?从水渣里面,你在吸铁?这玩意儿里面确实有铁,但是含量太低了,没账算。”
林强抬头笑了笑:“大姑父,是没啥账算。”
确实,如果人工的话,真的没啥账可算。
林强费了半天劲,终于将一百多斤水渣给扒拉了一遍,看着眼前的一小堆生铁豆子,林强笑着摇了摇头。
他用杆秤称了称,这一小堆生铁豆子,大约是2斤重。
林强心里面盘算起来:水渣里面出铁量,能做到百分之二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成本的话,原料成本几乎忽略不计,然后就是人工成本、机器成本以及电费油费了。
买一台10K千瓦电击的磁选机,一次进料五百斤,两分钟处理完,一个小时就可以处理7.5吨水渣,能生产300斤生铁豆子。
这样算下来,七个小时便可以生产出一吨生铁豆子。
成本的话,水渣成本几乎忽略不计,人工成本是20块钱,电费成本则是42块钱。
一吨生铁豆子,售价在900元左右。
磁选50吨水渣就能筛选出一吨生铁,获利大约在800元以上。
而鲁中钢铁厂一年生产二百万吨水渣,全部垄断过来的话,一年的利润在3200万以上。
妥妥的暴利!
想到这里,林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