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奇异的视觉下,杨雄能够看到,子煞的脸上,有些惊慌。
它在害怕。
或者准确的说,是三司衙在害怕。
它想要躲。
可来不及了。
飞剑飞出,只是一闪,就将三司衙,从背部位置,一剑斩断。
成了两截。
下一刻。
飞头直接衔来三司衙的半截身躯,飞了回来。
战斗结束。
……
使用法影飞头剑,后遗症相当严重。
足足过去一刻钟左右,杨雄这才从眼前漆黑的状态里恢复。
这一战,有些激烈。
杨雄损失了傀影武圣、荣国公府仆的十一个血奴,也只剩下袭人。
还用掉了法影飞头剑。
而三司衙这边,已经全军覆没。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自求多福,即便是夜里,枪声清晰,也没人过来看热闹。
院子的门,已经被袭人关上。
地上,全是尸体。
血流成河。
杨雄的身边,还剩下唐伯虎、袭人、花魁。
飞头剑已经把三司衙的尸体,衔过来,丢在了棺材里。
血太岁攀爬过去,犹如蜘蛛一般,伸出无数血触手,将其包裹住。
还有半截身躯呢?
杨雄记得,飞头剑一剑之下,可是把三司衙的身躯,斩成两截的。
躲起来了?
杨雄抬头望去,见院子中,全是血污,要是那半截尸体,真藏起来了,光靠肉眼,很难发现。
当即挥手,杨雄召唤出一群普通皮影。
吩咐花魁:“你带领它们,把现场清理一下,找到三司衙的另外半截身体。”
“是!”
吩咐完花魁,又拱手:“劳烦唐兄,护我周全。”
“好说。”
……
花魁的额头,血童睁开,竖眼中,有血光散出,将这片污血之地,尽数笼罩。
在花魁的带领下,很快,一具具的尸体,被翻了过来。
果然有异常!
在其中一具尸体,被翻开的时候,只见那半截身躯,居然“长”到了一具尸体的身上。
没错,是长上去的。
这让这副尸体,看起来,犹如拥有四条腿一般。
极度的怪异和扭曲。
“刷!”
见状,花魁迅速出手,抓住那副身躯。
似是察觉到了危险,那半副身躯,立即从尸体上挣脱,转身过来,似乎是锁定了杨雄。
可没等它动手,已经有两个皮影,一左一右,把它抓住。
很快,更多的皮影围过来,将这半副身体,牢牢锁住。
将其带到了过来。
“还请唐兄,拿住它。”
“好。”
……
这样一来,三司衙的尸体,一分为二,一份被飞头剑钉住,丢在棺材里,由血太岁吸收。
另一份,则被唐伯虎抓住,动弹不得。
刺鼻的血腥味,让杨雄有些掩鼻,吩咐:“走吧,先回去。”
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耗久了,万一巡夜司里,再跑来一个二司衙、一司衙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
回到皮影铺,杨雄这才松了口气。
让李二替代唐伯虎,重新压住三司衙的半截身躯,将其封在井中。
散去唐伯虎——这货的副作用“吹弹可破”,实在是太明显,随便磕磕碰碰的,都容易弄受伤。
杨雄并不急着打扫“战利品”。
只要三司衙的尸体带回来了,那东西,就跑不掉。
……
卧室中。
杨雄坐在椅子上,享受着身后,血太岁的血触手,刺入经络中,注入鲜血带来的舒畅。
花魁和袭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良久。
即便是有血太岁的滋补,他依旧咳嗽不已。
一边咳嗽,一边用手帕捂嘴。
一团团散发着黑气的血块,从口中咳出。
此番激战,使用皮影众多,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
虽然这次消耗的鲜血,已尽数补充回来,可他肉身不可逆的消耗,却加速了很多。
必须尽快,换心才行。
想着,他吁出一口气,看向袭人:“说说吧,你是怎么,接住三司衙的攻击的?”
内忧外患。
现在外患解决了。
便是内忧。
虽说袭人帮他挡了一刀。
但一码归一码。
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
“噗通!”
听到杨雄的话,袭人直接跪下。
花魁冷眼看着她,不为所动,但手指,已经握住弯刀。
只要杨雄一个眼神,她便会出手,直接斩杀袭人。
“是霸下碑经的记载。”
袭人不敢隐瞒,开口:“奴婢这些天,修炼霸下碑经,已有所成。这门秘术,讲了换心换血,正好克制三司衙的剪刀煞。”
克制剪刀煞?
杨雄想起来,那把恐怖的剪刀。
那把剪刀,插在三司衙的胸膛上,现在,应该在棺材里。
“怎么个克制法?”
“剪刀煞,是以人的心头血,作为激发条件,每使用一次,人的寿命,就会衰减一分,但同样的,其所产生的效果,也是剪断生机。若是主人被剪中,则必死,故奴婢站出来,替主人挡下那一刀。”
剪断生机?
杨雄皱起眉头:如果是剪断生机的话,为什么血奴和傀影武圣,也会直接死去?
对了。
他想起来,不论是血奴,还是武圣,又或者花魁,唐伯虎,那都是以他的鲜血,作为行动能力的。
很显然,剪刀煞的那一刀,直接剪断生机,从本源上,解决了问题。
也就是说,当时要是袭人不挡那一刀,唐伯虎化身的唐碑,只怕根本挡不住!
而按照杨雄的身体状态,只要碰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把剪刀煞,他娘的,天克他的皮影!
“那你呢,为什么你能挡下来?”
杨雄有些好奇。
既然这玩意儿,能够剪断生机,那袭人,为什么能轻描澹写,抗下一刀。
虽然受伤,却并没致命。
袭人忽然磕了三个头。
然后抬起头,眼中,已有泪花滚动。
她看着杨雄,声音有些哽咽:“主人,我并未袭人。或者说,我并非,以前的袭人。”
“我知道。”
杨雄平静的点点头,并未因为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而心软。
挥了挥手。
下一刻,花魁已出现在袭人身后,尖刀靠在了她的脖子上。
只需要杨雄一个动作,袭人便会香消玉殒。
“你,到底是谁?”
“我是……”
“袭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怨、几分凄苦:“我是……倾城公主。”
倾城公主?
倾城公主,诗舞歌三绝于天下。兵临城下,为敌所缚,因死不从于敌酋,令手足开口,蚁虫吞其肉,独遗其皮,悬挂城头百日,心有不甘,化而为煞,是为,倾城煞皮。
是她?
可她,又是怎么,变成了袭人的?
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杨雄明白过来:“在我抽骨换嵴之后,你,就取代袭人了吧?”
“我让你处理骨髓,你也是故意,吞下的。包括……你所吞的其他的东西,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