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方俞凯会在赌场,剩下的事交给乔沂辰就可以了。
至于慧聪这个假和尚,谢玉轩跟他单独聊了聊,随后才离开。
“方丈,他们都走了。”
明月和尚见慧聪呆坐在禅房,进来提醒着说。
慧聪轻叹着说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明月犹豫着说:“方丈……,我们以后还能在这里……”
慧聪说道:“谢官人答应给我们办度牒,只要愿意受戒的,都有。”
谢玉轩跟他说了,可以帮着办度牒,可他,也得把自己的经历全部说出来。并且,给寺里的其他僧人作保。
慧聪知道,这可需要一大笔钱,毕竟,官府的度牒,不是随便可以发放的。
像他们这些从北方来的流僧,并不受待见。况且,他之前其实不是真正的僧人,为了在临安落脚,才换了身份。
他现在没明白的是,谢玉轩的用意。
慧聪面对谢玉轩时,总觉得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
谢玉轩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可慧聪对他却很敬畏,真是见了鬼。
明月和尚惊喜若狂:“真的吗?要多少钱?”
有了度牒,以后他就是真正的和尚了,有游客来投宿,腰杆也能硬起来。
慧聪说道:“不要钱。”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谢玉轩怎么会不要钱呢?
谢玉轩自然不会这么好心,他给慧聪办度牒,自然是有深意的。
以后,鹿苑寺和慧聪,或许能为他所用呢。
为了办鹿苑寺的桉子,谢玉轩晚上没去抱剑营街。
少给李潇建上了次课,却换来了夏彪的自由。
第二天一早,谢玉轩准备到春风楼用早餐,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夏彪。
夏彪一直朝着门口张望,看着谢玉轩,马上起身迎了过来,走近之后,双手抱拳,单脚跪拜:“多谢哥哥救命之恩。”
他已经听说了,要不是谢玉轩出马,他可能就要被冤枉了。
昨天乔沂辰来抓他,以他的脾气,必定会反抗,到时伤了公差,就算是冤枉的,恐怕也要关进大牢的。
谢玉轩将他扶起:“举手之劳罢了,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夏彪被抓后,他顺便看了夏彪的档桉,夏彪身家清白,从小学艺,精通十八般武艺。
让他担任武术教头,绝对没有问题。
扶起夏彪时,谢玉轩眼中带着笑意,就像老狐狸看到小白兔似的。
随后,谢玉轩把柳清风叫来,他们原本就见过面,现在成了自己人,就更是亲热。
中午,谢玉轩特意又来了趟春风楼,柳清风告诉他,夏彪已经安排去了酿酒坊。
柳清风苦笑着说:“刚到那里,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谢玉轩说道:“无妨,他喝的是凤泉酒,只要他喜欢,管够。”
柳清风为难地说:“可是……殿前司那边,不好交待吧?”
谢玉轩说道:“第一,夏彪是帮他们品酒,测酒,殿前司应该给俸禄才对。第二,把凤泉酒提纯,必然会有损耗。不管夏彪喝多少,都应算在正常损耗之内。我们只不过,少赚取一点利润而已。”
给凤泉酒做蒸馏酒,原酒由殿前司提供,经过蒸馏之后,再出售给殿前司。
谢玉轩赚的只是差价,但利润也是非常高的。
柳清风对谢玉轩又有了新的认识,惊讶地说:“还能这样吗?”
谢玉轩提醒道:“当然,你要控制好比例,比如一百升凤泉酒,能制三十升新酒的话,报给殿前司就控制在二十九升以内。”
柳清风欠了欠身:“好。”
谢玉轩办西夏细作桉时,他就发现,自己跟的主人太厉害了。
把李潇建安置在抱剑营街后,他也知道,谢玉轩应该在干大事。
他没看明白谢玉轩的做法,只是近照谢玉轩的吩咐,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这次的酿酒坊,一下子来了两百多人,这些人大多在十至十四岁,少部分十五六岁。这些人大多都是孤儿,做事并不得力,有时三四人,才相当于一个正常的伙计。
而且,谢玉轩还请人教他们读书识字,他晚上也给他们上课,把自己的绝技传授给这些人。
柳清风就更想不通了,他以前可是大盗“我来也”,整个临安府赫赫有名的。
现在,又让夏彪去酒坊,教授那些人武艺。
这是要干什么?
他没问,也不敢问,既然决定跟着谢玉轩,唯命是从就行了呗。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谢玉轩正要说话,突然包厢门被人推开,麻天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凉衫,面白无须,长相普通,但耳却较大的男子。
谢玉轩朝柳清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脸带愠色地问:“麻亲事官有事?”
他跟柳清风聊的虽不是机密,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听到的。
如果刚才的话,被麻天听到,免不了会有麻烦。
麻天笑嘻嘻地说道:“吃饭,外面没座位了,谢主押官能否给个薄面?”
谢玉轩望着那位陌生的男子,问:“这位是?”
麻天介绍道:“这是史同叔,原为太常寺主簿,现请祠在家。”
所谓请祠,就是保留官阶,不当官,也不做事,却能照常领取俸禄。
祠禄制是两宋特有的职官制度,隋唐未兴,明清不继,是宋朝佑文政策的产物之一。
此制始设于宋真宗,初衷是为了“佚老优贤”,是专门提供给高官的一种福利政策。
到了南宋,这种福利开始向中下级官员开放,据统计,南宋的祠禄官有一千四百余名,如果考虑到南宋版图缩小、官阙减少的因素,这个数字是很惊人的。
谢玉轩却没注意请祠,他喃喃自语,突然大吃一惊:“史同叔,史弥远?”
史同叔朝谢玉轩作了个揖,微笑着说:“没想到谢主押官竟然知道在下的微名。”
谢玉轩问:“你……真是史弥远?”
史弥远是谁?南宋最有名的奸臣,掌握朝政数十年之久,没想到现在却请祠在家。
麻天笑着说道:“如假包换,既然谢主押官知道史兄,不如一起喝一杯?”
也不管谢玉轩是否反对,拉着史同叔就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