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就惊奇极了。
两个人结婚那么多年怎么折腾都没要上,这回娘家几天乍然就有了孩子,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四姐夫陈大宝不是不能生吗?
陆河就纳闷,之后几天,但凡是找着时机,都忍不住往陆美华尚未显怀的肚子看去。
本来高兴的事儿,看得陆美华想拍他:
“我说你一天到晚都往我这块看什么?胎相还没坐稳呢!要真看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跟你急了!”
四姐动怒,陆河这才不敢做得太过分。
背地里却找了杨雪海滴咕:
“你说这事情也是妙,早不怀晚不怀,怎么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呢?”
杨雪海换上蓝背心短裤叉,正准备摇船桨去视察山塘。
闻言要上船的脚又放下,狐疑的看他,“你的意思孩子不是你四姐夫的?”
陆河直接呸他,“瞎说什么呢!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杨雪海跳上船那个无语,“那你跟我这块说这个做什么?你四姐夫又不是一天到晚跟陆家村这一块,之前他们夫妻在镇上还不是天天待一块,那么多年都没怀上,来这里住些日子,一个在娘家,一个在外地,突然就怀上了,你就说有没有人猜疑吧?”
“这......”陆河挠头,“我就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啊?我到底想说什么?
陆河挠着头,“我忘了要说什么了......”
杨雪海摇摇头,有些无奈道,“那你想清楚要说什么再来找我吧!反正我是相信美华姐的。”
说话摇了小船桨跟上前边撒鱼料的陆三爷走了。
陆河等他走了半晌,才勐然想起来要说什么:
“我想起来了!老杨我......”
远处,陆三爷跟杨雪海,一人摇了一条小船在山坳转影就消失了。
陆河张了张嘴,有些泄气道,“我是真想起来了......”
转身他就回了家里。
四姐陆美华不在,去巡视新屋地去了。
老宅这边地基不够。
没法支撑几个姐妹起房。
村子连接河边那有一大块没法耕种的土地,隔着河对岸就是新建的村路,只要搭个桥,外出肯定比窝在角落里的老宅方便。
既然都要建新宅子了,陆三爷干脆就在这边给家里几个儿女们买了五块地皮,三女婿周春那边的54修路工程完工,立马就让他跟那个叫周方圆的工头领了工在这块起活。
到这会,五栋房子修得有两三米高,也差不多可以封顶了。
陆美华怀孕胎相还没坐稳,重活干不了,上山也不适合,这活就刚好合适她。
走走路,也就当运动健身了!
老娘黄桂英在厨房忙碌,自从知道老四闺女怀孕,她就想方设法的要给闺女找补,每天杀鸡宰鸭的炖汤。
至于生男生女,这个她没有强求,好不容易怀上一个,生下来健康就行,男女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了,即便将来生的一窝都是外孙女她也不怕,难道她陆家养不起?!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天天,黄桂英都是红光满面的。
陆河就喜欢看见这样生机勃勃的老妈子。
坐到灶台帮忙塞柴火,状似不经意提起道:
“妈,我记得你们平日没少给我四姐夫往城里送东西,我们这交通也不行,怎么送的?”
黄桂英正将开膛破腹,已经洗干净的阉鸡放到装了水的大铁锅上,老四闺女想吃白切鸡,所以她就屁颠颠的做了。
她笑吟吟的,“好端端怎么想起来问这事啊?”
接着道,“还能怎么送?你四姐说你跟罗卫国忙,不能麻烦你们,每个月给大队里的牛车十块钱,然后给拉出去马路边,等过路班车来让拉县里车站呗!你四姐夫都安排好了,车站那里会有人过来接应给他拉到区里去。”
“还给大队十块钱?一个月下来你们送几次?”陆河表示惊讶。
黄桂英却说道,“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不给钱,村子会说我们家占大队便宜的!你四姐也心疼那十块钱,毕竟你姐夫在外头忙,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说也要不亏本,少不得一个月下来送十来二十回。”
“那都送了些什么?”
“还能送什么?咸菜疙瘩,鸡鸭鹅鱼肉这些,还有菜园子的各种青菜等等,家里有什么就送什么呗!我说,你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黄桂英觉得儿子有些奇怪。
往常光忙他的事情就忙不开了,家里这边的杂物事一般很少操心,今儿这是怎么了?
陆河却若有所思:
“每个月十来二十回,还回回都送这些东西,说不定还真是那样......”
“你滴咕些什么啊?柴火掉出来了也不赶紧塞回去?”黄桂英无语,“怎么就跟丢了魂似的?”
陆河忙将烧出来的柴块捅回灶里,随意搪塞了两句就跑。
黄桂英越发觉得儿子奇怪,“这孩子是怎么了?”
等吃饭的时候找不到人,去找了才知道开了罗卫国的车跑了。
今儿是周天,她还以为去了镇上。
遂也没多管。
却不知道,陆河开了罗卫国的双排轻卡,一路轻车出行去了区里。
上次离开他跟陈大宝定过联络点的。
就在白子涛家小区背后,隔了大巷两条街道的城中村,一个叫美美士多店的小店里。
这个小店一楼卖各种各样的杂货香烟小零食,二楼是棋牌室,不管白天黑夜都有村民过来打牌。
也算陆河运气好。
这会陈大宝刚从牌场上退下来,正蹲在士多店门店抽烟。
不到两米宽的小巷,罗卫国那辆双排轻卡也没法开进来,陆河是自己找地方停好车腿了进来的。
四目相对。
两人都愣了愣。
还是陆河想起来要紧事,拽了人就往外走。
虽然他个子不及陈大宝这个四姐夫高大威勐,但这段时间干活养出来的体力也不小,没防备的陈大宝就这样被拽出了巷子,拖上了车。
陈大宝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事,满脸的惊恐和懊恼,“你姐她怎么了?”
陆河知道他误会了,忙道,“我姐没事。主要是我经过这里,正好还有些时间,我打算陪你去人民医院看看。”
这话一说,陈大宝顿时就明了了。
他大大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家里有事就好。
自从跟了宋先生他就变得担惊受怕起来。
如今还招惹了王有德,那可是个小人,说不定暗中咬了一口也是不知道的,如今二把手王永忠跟宋先生的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就生怕他们拿家里人来开刀。
至于看大夫,他嘴巴动了动,才有些尴尬道:
“还看什么大夫?我上次看过了,医生说我有问题,怕是很难好了。”
“那就复诊看看!”
陆河这次说什么也要带这个四姐夫去看一回男科。
陈大宝也拗不过他。
到底还是去了区里的人民医院。
没想,这次给他接诊的还是上回的陈康年医生。
陈康年对陈大宝印象深刻得很。
见面就忍不住骂他,“我说名字怎么那么眼熟,还真是你啊?你都舍得跑了,还回来看什么看啊?让它堵着就是!”
陈医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大宝,陆河问了才知道上回宋先生把四姐夫从医院拐跑的事情。
时间,恰好跟陆美华回了娘家,陈大宝消失那段时间对上了。
他也无语。
等到四点半结果出来。
陈康年拿着薄薄的一张纸翻来覆去的看,眉宇之间的神色严重得不行:
“不可能!怎么可能!许护士,你把结果拿出去对对,检验科那边是不是给错了?”
说话喊了门外的圆脸护士拿走了结果。
陈大宝紧张得很,他就不爱来这医院,“陈医生,我这情况......”
陈康年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好一会。
这才看向陆河,“你这个姐夫在别的地方是不是找地方看过了?”
陆河摇头,“这个倒没有,陈医生,我四姐夫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看陈康年的面色,陆河大概能猜出来,但他还是想听对方亲口证实。
陈康年看了看他,又看向陈大宝:
“两次检查,上回是输精管堵塞,这回......显示是正常的。这个我就觉得奇怪了,像输精管堵塞这种情况,一般很少自愈,大都要通过手术来改善,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只要下刀就会有痕迹留下,可我刚才检查也没看出来哪个地方有动过手术,这位患者,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有没有找谁动过手术?或者是有什么良好秘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