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涟想要的,在群花会上得到的礼物,就是能够引诱这些神兽出现的“红曲觞”。
此时,几乎五十多个金龙仙派的弟子进入了这片万幽森林里,准备大开杀戒,众灵兽只得四处奔逃。
他们在这里杀死灵兽,获得灵兽身上的宝物,好在这长达半年的猎兽行动中,获得不俗的排名,最终进入到祈灵大典的结界中。
而只有排名最前面的六个内室弟子,才能获得资格。
森林里灵兽四处奔逃,古木参天间那隐隐约约的些许月光,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树冠撒落在林间。
只要一道金光迸射开来,便会有一只灵兽被猎杀。灵兽的死亡,仅仅是为了证明这群孩子很厉害,能获得进去祈灵大典的资格而已 。
众人骑着烈焰兽前进,顾松涟在前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配备的收灵使忙着把那些尸体装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好不慌张。
每个弟子都有一个配着乾坤袋的收灵使,帮他们收集和清理死亡的灵兽。
柳丞兮,茗澜,顾松涟,还有黄素年四人一组。
这片森林几乎没有任何绿幽,最是不可能被入侵 茗澜觉得百无聊赖,看着这些灵兽被猎杀,她高兴不起来。
千年前,这些灵兽,是这片土地的原主民。
可现在,他们是畜生。
忽的,忙着捕捉旁边千羽鸟的柳丞兮极其兴奋的大声喊了一句:“杂种!师兄!是杂种!”
他口中的杂种,便是龙仙最为痛恨的,也就是妖怪——牲畜纯原种和人族杂交,会生成妖怪。
妖怪一多,也就有了妖族。可妖族在龙仙看来是血脉不纯,狡猾卑贱的杂种。
在猎兽活动中,牲畜有了人族的血脉,会衍生成为妖族,更加的聪明,更加的难以捕捉,对于内室弟子来说,能捕杀自然是最好的。
胯下赤焰兽狂奔,茗澜在面前果然看到了一只半人马妖,原种该是天辰流星马,一种皮毛为光泽深紫的马中。
半人马上半身是赤裸的女子的身体,还带着原生的杂毛,下半身是马身。再过几年,它就该成为真正心智健全的妖怪了,可以随意在妖相,和人相之间游走,脱离了畜生道。
后带可以直接承接这一变换本领,不用再在畜生道里面挣扎。
半人马发育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可惜了。茗澜几乎是烦忧,同时感到极度的心痛。
“大师兄,快!”柳丞兮大叫。
顾松涟闻言,腾空跃起,剑芒在空中滑动,绽放出逼人的灼热光亮,那半人马飞速逃跑,且在森林之中,沿着弯曲的曲线,左右逃窜,极其狡猾,顾松涟一时片刻居然追不上。
柳丞兮也飞身御剑,眼睛几乎有些兴奋得泛红光,他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可为何连他看到妖怪都兴奋得不能自己?
林间树荫向后倒退,而旁是风嘶吼的声音。
终于,黄素年射出金丝编制的天罗地网,把那半人马个给困住了。
茗澜不忍心,移开了自己的头。
那半人马上半身是女子雪白的身体,却带着密集的毛发,在龙仙看来该是极度下流,畸形,恶心的,只有茗澜知道,这是一个始祖妖怪进化,作为原种所必需经历的时刻。
但半人马,再没有现世的机会。
“噫,好恶心啊……她的口水都流到身上了。”
柳丞兮觉得这个半人马的存在,就好似在折辱龙仙一派的美人一般。
那半人马在天罗地网中疯狂挣扎,可是最后还是只能被困在这片网中。
她做错了什么?其实没什么,只是奴役她的种族,看不得她的进化罢了。
顾松涟也约摸着觉得心理上和生理上不适。杂种极其难见到,对于他们所谓仙门家的孩子来说,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抬起见,望着那用状似“手”的上肢扒拉着网的半人马,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这个物种还是太畸形了,他要做个了断。
顾松涟抬起剑,便要杀了这个杂种。
茗澜看着顾松涟手上动作没有犹豫,柳丞兮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厌恶,还有黄素年脸上的嫌弃之情,自嘲般笑了笑。
半神和妖怪,也不可能有友谊。
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可以变成上半身人和下半身的蛇,指不定怎么恶心呢。
茗澜是千万年妖族进化之后的后代,即使没有修为,依旧可以在人相,妖相,和半人妖相之中反复横跳,可是这半人马是这片区域的原种,暂时只能保持着半人相。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顾松涟的剑悬在那原种妖怪头顶之上,下一刻,眼前一柄利箭携着耀眼火光肆虐而来。
来人一箭射杀了顾松涟唾可得的杂种半人马。
一头耀眼红发。
“火飞扬!你简直就是在趁火打劫!你太不要脸了。”柳丞兮看到火飞扬,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杂种就极其难得……这还是半人马,稀有中的稀有,可是火飞扬居然捷足先登了,这让柳丞兮心中更加愤恨起来。
“猎兽向来的规矩,谁射杀了灵兽就是谁的,单单是抓住了灵兽,那可一点儿都不做数。”
华幽艳娇媚的骂声传来。
不过二十多米的参天巨树后,火飞扬和花幽艳骑着同一匹赤焰兽出现了。
跟着两人收集的灵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顾松涟他们一眼,顶着柳丞兮几乎是盛怒的目光,把那心口被正插了一箭,胸口直冒鲜血的半人马给收了。
顾松涟脸都气白了,可是的确这是猎兽向来的规矩,你就是追了三千里路也没有用,最后谁射杀了了,人头就是谁的。
凌北野拿着自己的逐日,和白芊芊共坐一匹赤焰兽出现在这万幽森林之中。
凌北野这许久以来,都被那在天机渊看到的幻境折磨得不清,他时不时能想起来一些交错模糊的片段,面前全是茗澜的脸庞。
茗澜那日和他在湖泊一夜缠绵的画面也总在眼前浮现,几番场景交织汇聚在一起,他几乎不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