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理想本官是赞同的,但是方法本官却不敢苟同。”
李兴先是表达赞许,稳住大当家的情绪,然后说出他的见解。
“大当家,既为了天下黎民,为何要造反?你可知一场颠覆王朝的浩劫,会让多少家庭百姓流离失所?”
“能重整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有所牺牲在所难免。”
大当家显然并非完全的理想化,还知道会死人。
李兴却冷冷一笑:“大当家,你说的轻松,有所牺牲?你可知只要一方揭竿而起,全天下那些野心之辈,都会效仿之?”
“你可知高祖反抗暴政,天下群雄逐鹿之时,死了多少小民百姓?”
“本当家没有见过相关记载,并不知晓,你知道?”
大当家比较实诚,声音不由小了一些。
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这些丢面子,还是老实回答。
“本官也并不知晓,不过曾经在古籍中看到一首诗,其中几句,描述了当时的惨状。”
李兴说完,就把曹操蒿里行的最后几句读了出来。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
不得不说,曹操的诗词画面感很强。
大当家听完就愣住了。
说话甚至都有些磕巴,毕竟自己坚持的东西,在这一刻感觉似乎错了。
“这……这么惨?”
“大当家,本官问你一句,西北旱灾,百姓惨不惨?”
李兴没有马上回答大当家的话,而是反问道。
大当家点点头:“我正是阴差阳错流落到西北,见到人祸之下的旱灾惨状,才想用这种方式改变这一切。”
“既然大当家见过西北惨状,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当家,若是起了刀兵,天下大乱,百姓会比此惨十倍。”
李兴说完,大当家的情绪更加低落。
忽然蹲在地上,使劲揉着脑袋,边揉边自言自语:“不……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起兵是刮骨疗毒,只有这样才能清除蛀虫,让我大夏江山永固。”
李兴从大当家的真情流露,忽然明白太子如此激进,是在西北流浪这段时间,看到太多的惨剧,产生了严重的忧患意识闹得。
赶紧劝道:“大当家你错了,大夏还没有病到刮骨疗毒的地步,只需汤药辅助,慢慢滋养,自会痊愈。”
“真的?”
大当家听李兴这么一说,忽然一个激灵。
起身抓住李兴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李兴被抓的有些疼,想要甩掉,却根本甩不脱,只能咬着牙道:“当然真的。”
“就拿灵武县来说,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只需三步即可。”
“那三步?”
大当家听到李兴真的有办法,追问道。
“大当家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咱们坐下说?”
李兴实在是忍不住了,手都被攥麻了。
“不好意思,本当家第一次听到你这种新奇的话,太激动了。”
大当家赶紧松开手,坐在李兴旁边。
李兴开始讲他的三步。
“第一,取消灵武境内所有苛捐杂税,消除人祸。”
“第二,用以工代赈的方法,大量修建雨水调蓄池,保正以后无论旱涝百姓种植庄稼都不受影响。”
“第三,种植和研究抗旱高产作物,解决百姓温饱。”大当家听完,有些失望,这也没啥新奇的。
这些方法,朝内就有人曾经提出过,很多新官上任,都是采取第一点。
第二点也有人提出过,工部验证之后给否了,说是徒费钱粮。
第三点,他虽第一次听说,但是觉得李兴这也是拾人牙慧。
所以摇摇头道:“你这县令,也只是纸上谈兵,看来并非大才。”
这三步,可是李兴深思熟虑之后,根据后世相关经验弄出来的。
这个二货太子,根本不像是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把他惊为天人。
而是听一遍,就给他否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大当家,见都没见,做都没做,就说我这是纸上谈兵,未免太武断了吧?”
“我听其他人说过,有些地方如此做,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大当家见李兴质问,淡淡的回道。
李兴却被这句话给气乐了,也理解皇帝了。
怪不得把他留在民间,原来这货还是个别人用经验说话,他就傻傻相信的人。
“别人失败,本官不一定失败,就拿这次求雨来说,别人都求不到,本官却能求到,而且能保证半年内,灵武县风调雨顺。”
“我不信。”
大当家内心此时已经完全把李兴当成了信口开河之人。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祈雨之事都是假的,那是钦天监看好天象之后,皇帝才会安排祈雨事宜。
要说能求到雨,懂得天象或许可以蒙混过关,但是保证半年风调雨顺,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大当家,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祈雨神物布置好之后,我能祈雨成功,并且保证半年内风调雨顺,大当家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什么事情?”
大当家追问,李兴却故作神秘道:“现在不可说,但是本官可以保证,此事大当家可以做到,而且不违反大夏律法。”
“好,我答应你,可你若做不到呢?”
大当家答应之后,反问。
李兴却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若是做不到,我这颗头颅归大当家,你可以随时砍了。”
“好,你小子有点意思,就按你说的办,这个赌我打了。”
大当家说完和李兴共同在城隍爷的面前立下赌约。
赌约完成,两人再次起身,李兴却拉住大当家的衣服,道:“大当家,为了赌约的公平公正,我希望卧牛山留下一部分兄弟,帮我看守布置在田地的祈雨神物,免得被别有用心之人毁了,坏掉大当家光明磊落的名声。”
“你小子官不大,鬼心眼不少,实话告诉你,本当家才没那么龌龊,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本当家就亲自带一些弟兄帮你看守,让你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