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则是暗中捏紧了拳头。
白婉璃叹息,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着换了一身男装。
她将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成一个马尾,再用一只洁白的发簪,将马尾挽起,看上去,就仿佛一个弱冠少年。
拿着扇子,她准备出门,紫鹃打算跟上,却被她阻止。
"今天一整天,都不准再跟着我,至于耿大和耿二,你让他们自己先回镖局,要是有事,我再差人去遣他们!"白婉璃将白绫卷入自己的衣袖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整天,她都无所事事的晃悠在各个茶楼,看戏听曲,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入夜时分,她去了赌场,将身上带的五十两银子,全部输了出去。
出了赌场,已经是子夜时分,清冷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她走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有些感慨,或许自己猜错了,那个人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聪明,今晚他不会出现。
只是还没有出小巷子,就遇见了六七个喝醉酒的小混混,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上前,拦住了白婉璃的去路。
白婉璃站在那里,挑起了眉头。
"这漂亮的小粉头儿,你们见过吗?"那肥硕的男子,笑了起来,伸出油腻的手指,朝着白婉璃的脸颊摸来。
白婉璃手中的扇子一挥,"啪"一声打在他的手指上,他疼的惨叫一声,缩回了手。
旁边的人,一片哄笑,大概他们在嘲笑这个男子的不经用,只是被扇子打了一下,就疼成这样。
那被打的男子,反而不好再继续矫情,虽然他的手指似乎被打断了。
他叫嚣着上前,"臭小子,敢打你爷爷,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京城敢跟朱爷较劲儿的,现在还没有生出来!"
他挥舞着爪子,想要抓住白婉璃的手腕,白婉璃后退几步,脊背已经抵住了墙壁。
"大家一起上,扒了他的衣服,将他送往勾栏轩,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朱爷凶恶的喊着。
所有人蜂拥而上,白婉璃大叫起来,"等一下..."
这群人自然不肯听她的,她无奈,没有带任何暗卫的她,这样近身搏斗,似乎不是她的强项。
手中的折扇,迸射出银针,最前面的几人,被射中了关键的地方,顿时哀嚎起来。
她一脚踹翻最前面的朱爷,"赶紧滚,银针上有毒,要是半个小时之内,你再不解毒,那么你们就会死!"
"你,你..."旁边一个,眼睛被射中的青年,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指着白婉璃,咬牙切齿的道。
"只是普通的毒,所有的药房都有解药,如果你们耽误了时间,那么..."她的话没有说完,这群人,已经蜂拥而散。
那些没有中银针的,一见势头不对,也顿时落荒而逃。
白婉璃摇头叹息,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今晚出来,以身诱敌,敌人没有出现,却出现了这几个小喽喳。
她摇摇头,打算回家。
既然这个点都没有出来,看来那个鬼魅人,是真的放弃杀她了。
她还是先回家,在做打算的好。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小巷子,眼前就出现了那个猩红眼睛,野兽一般,穿着黑衣服的男子。
白婉璃吓的一怔,退后几步,在这样的夜晚,再次看见他,任凭她胆子再大,也要被吓的心脏狂跳几分。
"你还敢出现?"她冷笑一记,衣袖中的白绫,倏然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湛湛的袭向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不动,任凭白绫靠近他的身体,他的手强硬的抓住白绫,手中几个拉扯,白绫砰然碎裂,化为丝丝缕缕。
白婉璃大惊,他竟然这么厉害,似乎比前一天晚上抓住他的时候,他的功力忽然暴增。
腰间的软剑,赫然出鞘,毒蛇般的寒芒,缠向了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瞬间上前,影子如鬼魅般飘忽,杀气如地狱袭来的恶鬼,白婉璃感觉到了一股腐臭,死亡从来没有离她如此之近。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颈项已经被黑衣人抓住,白婉璃岂能坐以待毙,屈膝攻向黑衣人的下半身。
黑衣人却恍若钢铁铸成,巍然不动,他的下半身,也不如普通的男子般,有致命的弱点,空气在胸腔中,被逐渐抽离,白婉璃脸色难看。
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一个太监...
这种力道,竟然让他想起了某种野兽,因为一般的人类,是无法拥有此等神力。
在她的额头,即将碰上旁边墙壁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了她,那双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身体,防止她继续前滑。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云冽辰,云冽辰面容素冷,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长剑横胸,以一种防守的姿态,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他揽着她退后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前面的黑衣男子,忽然长啸一声,露出了口中的獠牙,白婉璃看的分明,这獠牙宛如厉鬼一般,狰狞可怖,
她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怪物?浑身都是通红的肌肉,仿佛没有皮肤一般,那张脸,更是恐怖到极点,而且他的力气,也非常人所有。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把血衣交出来,你自裁吧!"云冽辰冷漠的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所以你就觉得,我的爱很污浊?"那人歇底斯里,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然后蓦地一扯,黑色的衣服下,露出一片鲜艳的红。
竟然,是那件血衣。
仿佛这件血衣,天生就是为他量体裁衣的一般...
"我已经杀死过你一次,不介意再动手,第二次杀死你!"云冽辰咬牙切齿,似乎被他提起了往日,不堪的过去,他脸色愠怒,将白婉璃藏在自己的身后,长剑指向那鬼魅般的血衣男子。
"你骗我,云冽辰,你骗我!杀了我,你心里也日夜难安,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这样爱你了,你只是接受不了我男人的身份,其实你心里,也是爱我的..."那血衣男子,猖狂的大笑,在这样的夜深人静,在这样的偏僻地方,他仿佛一具刚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僵尸般,浴血而立。
"住口!"云冽辰的额间,青筋暴跳,他长剑赫然上前,指向血衣人的眉心。
血衣人笑着,露出一口猩红的牙齿,他双手夹住了云冽辰手中的长剑,那双眼睛,骇人无比,"不要否认了,老四,你被我上过一次之后,你心里就已经有我了,不然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背后那个男人?等我杀了他,我带着你双宿双栖好不好?"
白婉璃吓的一个瑟缩,赶紧躲开了一些。
她似乎,猜出前面那个血衣人的真实身份了...
"变成这副鬼样子之后,你倒是越发的自信了!"云冽辰冷笑一记,手中的长剑,翻飞出凌冽的弧度,两人飞向空中,打了起来。
云冽辰的招式,凌厉无比,而血衣人的招式,则是步步退守。
他们似乎,一守一攻,两人的动作恣意潇洒,宛如游龙。
如果不是知道这血衣人的容貌,白婉璃几乎要忍不住,为他们赞叹一声。
却见一刻钟之后,战况徒转。云冽辰似乎下了杀手,手中的长剑赫然变成了血色之中,宛如长虹一般,携着压迫的剑气,贯入了血衣人的体内。
血衣人笑了起来,他的牙龈上,满满的都是血,那血一根根的往外渗入,宛如跗骨之蛆。
"你竟然,竟然也...哈哈..."他笑着,身体从长剑贯穿的地方,爆炸开来。
云冽辰的眸子,隐隐的透出红色,整个人似乎被红光笼罩,连那月牙白的袍子,都渗出了几丝妖异的红色。
白婉璃吓的连连后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却强硬的挺着,咬着僵硬的牙关,"老四,杀了他,他知道,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云冽辰眼眸火一般的红,头发在风中飞舞,宛如入魔了一般,站在那里,惊采绝艳。
白婉璃有些惊惧,她蹙着眉头,定定的看着他。
半响,云冽辰并没有动手,那红色逐渐褪去,他整个人都恢复了常人一般,只是用长剑,挑起了地上那件套在干尸身上的血衣。
弯腰,抱起那具干尸,他打算离开,白婉璃却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云非珏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也?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剑和眼睛,都变得很红很红?"她张开胳膊,蹙眉看着他道。
云非珏,就是刚刚的那具干尸,他就是传说中的仁孝太子。
仁孝太子,资质原本一般,只是在得了一件血衣之后,变得聪慧干练,文武全才,这才被立为太子。
她从仁孝太子的口中得知,云冽辰,似乎,似乎被仁孝太子强迫过。
这也是,他要杀了仁孝太子的原因吗?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
仁孝太子,喜欢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云冽辰,可是云冽辰不从。
于是他强迫了他,不堪受辱的四皇子,动手杀了仁孝太子,拿走了血衣。
但是仁孝太子并没有死,苦苦的寻觅这件神奇的血衣,他伺机拿走血衣之后,再次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