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
苏建卫蜷缩着坐在榻椅上,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而宁晚夏则坐在一侧,一个丫鬟正在她脸上敷着什么。
“母亲,”苏柔沫快步走过去,然后看向宁晚夏的脸。
宁晚夏整个右半边的脸此刻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了,看着很是骇人,一看就知道张静是真的下了狠手了。
“我去找她理论去。”苏柔沫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
身为一个姨娘,竟然动手打起正室来了,真当她们好欺负不成?
苏柔沫才走开没几步,宁晚夏就急急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拉住了苏柔沫,“柔儿,你别去,是,是你哥哥犯错在先,是我同意让她打的。”
宁晚夏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的,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自己无论受多大的委屈,她都心甘情愿。
“母亲!”苏柔沫听着宁晚夏的话,整个人都震惊了,自己的母亲,堂堂的正室,被姨娘打了竟然不敢吭声,连理论都不敢,苏柔沫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柔儿,我们本就是偷偷把你哥带到别院来住的,这件事情闹大了,万一你父亲执意要把你哥哥送回去,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宁晚夏看着苏柔沫,一只手紧紧抓着她,怎么都不愿意让她出门。
宁晚夏正说着,不知何时,苏建卫已经从榻椅上下来,上前,走到苏柔沫身边,“我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妹妹,不要送我回去。”
苏建卫看着苏柔沫,眼中满是泪水,他害怕,他不要回去。
苏柔沫看着自己哥哥,心一软,到底还是没有出去。
责罚她不怕,可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父亲真的要把哥哥送回去,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所以她只能忍。
苏柔沫心里憋屈,却又怪不得谁,只是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宁晚夏见苏柔沫没有坚持要出去,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坐回到椅子上,让丫鬟拿了煮鸡蛋给敷着,然后末了又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在上面。
苏建卫则是一直看着苏柔沫,见她不开心的样子,就惴惴不安地看着她,生怕她一生气,自己又要被送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去。
可是等了许久,苏柔沫也没有要送走他的意思,苏建卫这才放心下来,又重新坐回了榻椅之上。
。
晚上,苏柔沫一个人辗转反侧。
想着母亲挨得打,受的委屈,苏柔沫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焚烧一般。
猛地坐了起来,苏柔沫穿好衣服,就向外走去。
“小……”
门口,春信刚想唤出声,就被苏柔沫一个手势噤了声。
苏柔沫嘱咐她在院中守着,也没有解释自己要出去做什么,就走了出去。
这番出去,自然是要给张静一点教训。
苏柔沫看着自己手中的炮竹,嘴角一勾,原本是想着快过年了才买的,没想到这会竟然派上这样的用处了。
趁着夜色,苏柔沫快步向着西院走去。
她没有留意到,黑夜中,有一道黑影跟着她,在屋脊上快速穿梭。
冷江看着莫北钰的身影,一脸幽怨,还说没看上她,这一天天眼巴巴地守着,王府里是没有正事了么。
抱怨归抱怨,冷江可不敢把莫北钰跟丢了,也跟着莫北钰在屋脊穿梭。
还好两人轻功都极好,即使这般折腾,都没有惊动一个人,包括正疾步向着西院走去的苏柔沫。
苏柔沫走到西院院子外,小心翼翼地爬到了院子的围墙上,然后从怀中拿出火匣子,将炮竹的引线点燃,然后猛地一用力,向着正屋门口掷去。
可是因为投掷地太过于用力,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苏柔沫心一惊,刚想看看四周有什么东西可以抓住,就感觉整个人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的人带着跃高,高空中,只看到一院子的手忙脚乱,以及张静那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样做有用?”声音略显凉薄的声音传来。
“有啊,我白日里看到我那个妹妹也买了炮竹,然后我把她的炮竹偷了,此刻怕是有她好受的了。”
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抱着,苏柔沫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特别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那一声清冷的笑声,听在苏柔沫耳中竟是莫名的好听,犹如天籁。
“你是谁?”苏柔沫敢于回答他的问题,是知道他既然救了自己,定然不会害自己,但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身份,她自然是好奇的。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而是在东院门口将她轻轻放下,然后一跃身,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苏柔沫匆匆回身,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背影。
上一世,苏柔沫到死都没有尝过情爱,自然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滋味,只是此刻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跳得有些反常。
想起他好听的声音,想起那一声清冷的笑声,想起他刚刚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苏柔沫脸上火辣辣的。
就在苏柔沫出声的时候,家丁寻人的声音从西院那边传来,苏柔沫没敢耽搁,快步走进了屋子。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奴婢了。”春信匆匆迎上前,幽怨地说道。
“先进来再说。”苏柔沫说着,快步走进自己房中,然后脱去外衣,躺回到床上。
还好有那人的帮忙,省了自己不少的时间。
“小姐,”春信在苏柔沫床边,“您到底是去了哪里?”
“嘘……”苏柔沫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春信暂时别问。
春信立刻噤了声。
果然,没多久,东院的院门就被敲响了。
春信一惊,却见苏柔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甚至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春信心里虽然急,但是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乖乖守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