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兰没有回答,孟大人讥讽的笑了起来,字字如刀,插在孟如兰了心口上,他缓缓道:“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就说凌熠怎么可能看上了你,不成想都是你的算计,不过更加不成想的是你竟然比不过一个农女?我孟家当真是白白养了你这样的废物!”
孟大人的话语毫不留情,训斥的孟如兰更加抬不起头来了,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手上,可是她却倔强的没有露出丝毫声音来。
为了骗他爹为她出头,孟如兰自然是要拿出让他心动的筹码,而能够嫁给凌熠这样的筹码足够让孟大人为她来了这里。
可是不成想这一切都因为凌熠对宁满满的偏爱而被戳穿了。
她的计策瞬间功亏一篑了!
孟如兰回家之后,自己放出了她和凌熠被困在了酒楼里一天一夜的消息,她本想着借此破釜沉舟的逼迫凌熠碍于众人口舌娶了她,给她一个世子妃的名号,可是不成想如今却让她遭到了反噬。
嫁不了凌熠,孟如兰的名声也相当于毁于一旦了。
而她在唯利是图的孟大人眼中,也就毫不意外的成了一枚弃子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孟如兰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孟大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片刻后,他才缓缓道:“孟如兰,你还有一个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孟如兰猛的抬起头来,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急迫的问道:“父亲,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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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孟大人和孟如兰离开宁家门前后,宁满满缓缓舒出了一口气,她瞪了凌熠一眼,拍了拍宁清的肩膀,道:“三哥,咱们不理会他了,咱们回屋去。”
看来看热闹有风险,以后当需谨慎些才是,竟然一不留神就从看戏的人变成了一个戏中人,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宁满满这口气刚舒出去,转过身后,又一口气猛的提了起来。
她的身后不知道何时站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宁父宁母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各自端着一盘菜,神情惊愕。
大哥宁澜站在书房推开了房间的窗子,一双沉沉的目光看了过来,似是有重量一般压在了宁满满的身上。
本来又被罚跪的二哥宁潮出现在了厅房的门前,也就是宁满满和宁清的正后面,目光在凌熠和宁满满之间划过,脸色晦暗不明。
这些人不知道听了多久,更不知道都听到了哪些,不过看着众人的神情,想来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
宁满满喉咙动了动,咕咚一声,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吓的停了一下。
“那个——你们听我解释——”宁满满连忙开口道。
“伯父伯母——”与此同时,转过身的凌熠也开了口,“我是真心喜欢满满的,我小的时候曾经被满满救过,这也是事实,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宁父宁母面对凌熠的这一番话忽然变得局促了起来。
“凌公子,你别这么说……”宁父为难的看了一眼宁母。
宁母则是为难的看向了长子,也就是宁澜。
宁澜眯了眯眼睛,道:“满满还小,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这话说的敷衍,凌熠自然听出来的。
宁父和宁母却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认同道:“对对对,还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不着急,不着急的。”
宁澜看向了凌熠,邀请道:“凌兄,不介意进来说话吧。”
凌熠抿了抿嘴唇,瞥了一眼宁满满,随即道:“自然不介意。”
宁父宁母则是走向了宁潮,故意不去看宁满满,又似乎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一样,所以只是对宁潮道:“你这个混小子,怎么又站起来了?不是让你罚跪的吗?”
宁满满还保持着张嘴巴的姿势,她拍了拍三哥的肩膀,欲哭无泪道:“三哥,你怎么不替我解释解释?你都听到了的,是凌熠让我帮他摆脱孟如兰的这桩逼亲,我才那么说的,我和他可没有一点儿关系啊。”
宁清将宁满满放在了躺椅上,纠结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
宁清道:“你啊你,枉费你还自称聪慧吗,让你和二哥以后再笑话我……”
他顿了顿,道:“现在的重点不是你和凌熠是不是情投意合,而是凌熠在爹娘面前承认了喜欢你,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真的要和你定亲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
宁满满悚然起身,“不行,我要去解释!”
宁清连忙安抚道:“这个时候你去了也没有用,还是等着大哥或者爹娘来找你吧。”
宁满满萎靡不振的躺了回去,欲哭无泪。
不过是为了还凌熠一个人情,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宁家的书房不比傅锦年的书房,只是一间和宁澜的房间隔断出来的小屋子,里面只是放了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其余的地方都堆积满了书。
两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显得颇有些逼仄。
宁澜给凌熠倒了一杯茶水,直接道:“凌兄,你真的能够确定你喜欢我妹妹吗?”
凌熠微微一愣,似是思考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何为喜欢,可是若是让我选择一人共度余生,我脑海之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满满!”
“因为她从前救了你?”宁澜平静的问道。
凌熠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止如此……”
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刚开始寻到她,只是想着报恩,可是……见了她之后,我却不止是想报恩……宁澜,我……”
不等他说完,宁澜截断了他的话,“且不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满满的问题,我问你,你父亲母亲对你的亲事是如何决定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确切身份,可是却也猜测出了几分,以你的身份,你的亲事真的能够凭借自己做主吗?还有你的家族能够允许你娶我的妹妹吗?”
宁澜不亏是宁澜,一针见血。
凌熠哑然失声,毫无辩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