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从筒子里扔下了几个筹子,道:“来人啊,此人污蔑功名在身之人,给本官打五十大板!!!”
“我要找我爹,你们不能打我,你们不能打我啊!!!”
刚被打了十大板的曹文生深深知道打板子的痛苦,哪里肯轻易就犯,连忙起身就要朝着外面爬去,可是衙役也不是吃素的,几下子就将人拉了回来。
板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声声惊人,更加惊人的是曹文生的痛苦声且夹杂着哭爹喊娘涕泪横流的声音。
宁满满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两步。
宁潮看了宁满满一眼,两个人对视之间眸子里的彼此浅淡笑意只有彼此能够察觉出来。
两个人走出县衙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晚,暮色四合了,最后一点余晖正在慢慢的沉入大山深处。
宁满满伸了伸懒腰,道:“没有想到二哥演技如此传神,就是不知道那张契约你什么时候带在身上了?”
宁满满算计曹文生的法子也是突然想到的,可谓是心血来潮,没有来得及和宁潮及时沟通,却不曾想他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两个人之间的配合更是完美无缺。
当然了,宁满满原本只以为宁潮拿出的信封只是随意的白纸之类的,不曾想就是曾经曹家算计宁家的那一纸契约。
宁满满迎着光辉,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宁潮,疑惑的问道:“二哥,你该不会一早就想到这个法子了吧?”
宁潮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揉了揉小姑娘乌黑的头发,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如何得知你突如其来的想法?”
宁满满眨了眨眼睛,“那看来就是咱们心有灵犀了呀,嘿嘿,不过契约是怎么回事?”
宁潮微微一笑,泛着刺骨的冷意,道:“咱们家吃的亏,自然是迟早要报回来的,我随身带着,便是提醒自己此事。”
宁满满嘀咕道:“小心眼。”
“你说什么?”宁潮看她。
宁满满笑了,“我说我喜欢你的小心眼。”
两个人还没走太远,被家里下人背着走出来的曹文生看了二人,怒瞪着两个人,骂道:“你们这两个贱人,竟然敢算计本公子,还敢给我设局,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你们宁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告诉你,我定要将你们宁家弄得家破人亡,否则我绝不罢休!”
他又指向宁满满,“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给你卖到窑子里去……”
宁潮忽然上前一步,捏住了曹文生指过来的手指,道:“若是不想你的手废了,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
曹文生疼的面色扭曲了,尖叫着,“你放开我!”
宁潮看了看四周,县衙就在不远处了,现在确实不是出手的好地方,他遗憾的啧了一声。
宁满满蹲了下身子,“就凭你?想要让我家破人亡?”
她笑声如铃铛一样清脆悦耳,“可惜你太蠢了,委实是你不配啊!”
“你……你……”
“你什么你?给我大哥下药的是你吧。嫉妒我大哥的才学,又因为算计到我家,所以就从我大哥入手了。”宁满满缓缓道:“你应该庆幸我大哥没有事儿,然今天你就不是这幅模样了!”
她压低了声音,“我们可不像我大哥那般良善啊!”
宁满满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只有一个小厮背着的曹文生,嫌弃道:“还大少爷呢?怎么你爹就派了一个人过来接你啊?难不成你爹也看不上你?”
这一句话一下子戳在了曹文生的心口上,曹文生原本是家里最受重视的大少爷,他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他爹更是为了让他读书付出了很多,可是这次院试,他一无所获,回家之后家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了。
宁满满并不在意曹文生面色如何,她懒懒的对宁潮道:“二哥,回家吧,我饿了,爹娘应该都等急了。”
宁潮跟在了宁满满身后。
两个人在街道深处渐行渐远。
曹文生恶毒的瞪着二人的背影,他喃喃自语道:“良善?宁澜良善?真是笑话?他若是良善,我又怎么可能在院试中落榜?”
他磨了磨牙,“宁家人,我记住了!我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不会的!今日的痛苦,来日,我要加倍奉还,让你们也体会体会我的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曹文生的诅咒,宁潮和宁满满刚一回家就感受到了痛苦。
推开门后,宁清一见到宁潮和宁满满就惊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宁满满和宁潮这才想起来忘记给宁清带他喜欢吃的糖葫芦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正沟通着怎么糊弄过去。
宁清就一下子扑了过来,抱着二人开始哭,“我还以为你们丢了呢……”
“不是,三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宁满满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的,听到宁清的哭声,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没有了呢。
“你们知不知道爹娘都着急疯了?”宁清缓和了过来后,对二人道:“家里人都就去找你们了,现在就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得去告诉爹娘一声……”
宁潮和宁满满对视一眼,得了,坏事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等着家里人回来,才知道出去找他们的可不止是宁家的人,还有没来得及回去的凌熠,隔壁的傅锦年等人。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你们这么大了,出去怎么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你们知不知道家里人都着急成什么样了?你们说说,你们二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宁父平日里性情温和,轻易不动怒,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生气的时候却格外恐怖。
两个人低着头挨训,不敢多说一句话。
说到最后,宁潮被罚跪,宁满满被她娘拉着哭去了。
宁父道:“我这么罚你,你可怨言?”
宁潮低着头道:“未能照顾好妹妹,是我的错,宁潮没有怨言。”
“你是男子,我并不担心,但是你要知道,你妹妹是女孩子,她年岁还小,平日里在村子里玩闹也就罢了,去了县城还这么晚回来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