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满满不好意思的苦笑一下:“我,我只是没有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会为了我一个寻常女子,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即便他们情到浓时,她也不敢想象这样的结局。
傅锦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轻松且认真:“别说这双手,只要你想,我的命都是你的。”
宁满满思绪复杂,如承担不了这份沉重的情感般,转移话题道:“马车还要多久才能到?”
“无需多久,早在开始寻人之时,我就暗中把一切都吩咐好了,不过刚刚一时情急,忘记了而已。”傅锦年站起身来,搀扶了她一把。
“以后你凡事都要以自己为重,莫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的,那些要动手的苦力活就都交给我来做就好,我与你是一体的,会忧你所忧,陪着你,无论何时何地。”
宁满满低低“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不以为意的。
她的家人,她自然要全力寻找才是,怎能够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旁人的手中?纵使这个人是她未来最亲近之人。
不过,他能够把话语说到这个份上,可见是真的上了心。
达达马蹄声从不远处响起,宁满满昂起头来,惊喜的发现越来越近的马车上,赶车的那个人,正是她的大哥,宁澜!
她的双腿早已经软得一动就要跪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的站在原地,双眸红通的等着。
宁澜赶来的第一时间,先是上上下下查看了她一遍,同步询问:“你没事吧?”
宁满满摇了摇头,嗓子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用手指在地板上的母亲,咿咿呀呀的说着:“救,救……”
宁澜接过手下递来的水囊,打开,放在了宁满满的手心中:“别急,你先喝点水润润喉咙,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
宁满满小小的抿了一口,又快速把水囊转交给傅锦年,示意他喝水。
傅锦年看到她的动作时,心中升起一阵感动,喝了几口后,又把水囊放回到她的掌心:“我好了,你继续喝吧。”
她这才像水牛一样,咕噜咕噜喝个不停,性感的喉咙上下滚动着,水珠顺着下颌落入脖颈间。
随行的医师已经第一时间上前工作,并且快速诊脉完毕。
他们站在一旁,由领头人恭敬回禀:“老夫人的脑袋受到重伤,颅内可能有淤血挤压到了神经,才会昏迷不醒。”
“而且她可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内心本能的不愿醒来,需要亲人不停的呼唤,诉说曾经的美好经历,让她有活下去的欲望。”
“另外,如果下几剂猛药的话,人明日一早就能醒来,不过这些药对身体有危害巨大,需要慢慢调理,日后就不能剧烈运动和出远门了。”
宁澜望向宁满满,紧张道:“爹还没找到……”
“用药吧,人命关天,身体后面还能慢慢调理回来。”
两人一致决定后,众人便将宁母搬上了马车,快马加鞭的想要赶回京城。
可他们还没出桃林,四面八方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箭雨声,好像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命丧当场。
宁满满强忍着撩开窗帘,出去查看的欲望,死死的抓住马车内壁,看着宁澜在马车内透过一个拇指大的小孔极速赶车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的父母和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必定是有人在暗中动的手脚,就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有何目的了!
宁满满磨了磨牙,正想扭头去询问傅锦年可有什么发现时,一根小细针从孔洞而入,直接插在了宁澜的身上。
他的闷哼声虽然很小,但是宁满满是贴着他坐的,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
“大哥,你伤到哪里了?”宁满满快速回头,想要询问,可却被宁澜直接按下了头颅。
无数的小细针从那孔洞而入,落在了他们坚如磐石的马车上,又很快落地,变成了一只只长有翅膀的飞蚁,嗡嗡嗡的从朝他们身上飞来。
“小心!”傅锦年扯下衣袍,直接往她的脸上盖去。
无数隐忍的喃声响起,宁满满只觉得,心中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密密麻麻的啃咬着她。
她想要掀开衣袍,查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可刚动手,两头就分别被两只大手摁住。
两个男人声音嘶哑,但是语气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别动!”
她泪如雨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着不慎,让两个保护她的男人受伤更重。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她被憋在衣裳中,因为过度疲惫和紧张,竟然睡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熟悉的床榻中。
她想要起身,出去查看情况,可是身上的骨头就像被人碾压过一样,动一下都疼,她甚至支撑不了自己起身!
“来,来人。”她对着外面用尽全力大喊,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喉咙处的磨砂疼痛感让她提不起第二次开口的勇气。
兴许是内心的祈求有了作用,在她挣扎起身,痛晕过去又醒来时,屋内正好站着两个随身伺候的侍女。
“我,我娘,大哥和太子殿下怎么样了?”宁满满强忍着疼痛发问。
侍女们看到她醒来,面上一喜,一人立刻给她端茶倒水,另一人温柔蹲在她的面前,与她视线齐平,道:“大家都很好,已经陆续醒来了,就剩你一个人最后醒。”
宁满满眼底怀疑,喝了好几大口水,才哑声追问:“你们没有骗我?”
“既然做了小姐的侍女,自然是要唯小姐马首是瞻的,我们又怎会欺骗小姐呢?”另一个侍女笑得坦荡,回应时,用手探了探宁满满的额头:“退烧了,没事了。”
宁满满放心不下,昂头,渴求道:“你们能够把我放在轮椅上,带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吗?”
“都病成这样了,还倔强想要折腾呢?”宁澜嗔笑的声音响起。
他周身缠绕着白色的纱布,远远瞧着,便令人觉得惊悚。
宁满满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大哥,你,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