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声音如十二月寒冰,折射入人的心房。
男人回眸,看到傅锦年的身影时,噗通一声,直接跪下。
宁满满眸底惊讶,随后小跑过去,揪住傅锦年的衣角,把他牵到前面来,像是打架得了家长撑腰的小朋友,满脸得意。
傅锦年眉目清冷中,略过几分稍纵即逝的温柔:“跑这么快作甚?不过是一闹事之人罢了。”
宁满满讨好笑笑:“我这不是担忧嘛,若是这家店被人故意败坏名声,还怎么给小哥哥积累情报和钱财。”
后面的话语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男人看见他们窃窃私语,一点一点往后退,一副想要逃跑模样。可下一瞬间,三柄长剑哗啦啦出现,直接对准了他的脖子。
他紧张的吞咽口水,做出投降状:“几位,有话好好说啊,别冲动,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示意对方放下长剑。
宁满满嗤笑一声:“刚才也不见你有话好好说,怎么?性命攸关了,才想起你有嘴了?”
傅锦年挠了挠她的掌心,看到男人眼底的谨慎和惶恐,幽幽道:“给你个机会,如实招来,否则……”
点到即止的话,却充满十足的威胁。
傅锦年的身份,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能出现在这里,替这个女子撑腰,而且看两人的动作,可知关系匪浅,他这一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竟然碰到了硬骨头。
男人犹豫一瞬,双眸不安的审视四周,在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时,忽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心脏扎去!
傅锦年眉头不悦一皱,一抬脚,一块小石子就飞了过去。
匕首虽然没有正中他的心脏,但也没有掉落,反而歪到了他的肋骨下方。
血流一地,惊得围观的百姓大喊大叫。
傅锦年微蹲下身去,掐着男人的下巴,鼻子微微动了动,如闻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又不动声色的起身。
他擦了擦手,那一双如古井般的眸再无半点波澜:“坏了我的事,想死,没那么容易。”
不多时,巡逻的官差匆匆忙忙而来,在看到面前的人是傅锦年时,全都默契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仵作也极速赶来,当场核验甜品,并且表明态度道:“殿下,此物中被人刻意添加了些许浊水,才导致味道生变,但细细品来,仍能尝到其中的清甜之味。”
那始作俑者瞧见这一幕,心如死灰,仰天长嚎:“苍天不公!”
最后竟然七窍流血而亡。
傅锦年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淡然抬手,命令道:“把人抬下去,处理了吧。”
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傅锦年回眸,淡定的望着在场众人:“此人今日明显是存了栽赃陷害的心思,见计谋不成,又以死谢罪,好在最终真相大白,没有让甜味居蒙受不白之冤。”
“本殿是甜味居的东家之一,今日借此机会,广而告之:甜味居中的所有甜品,都是通过质量把关的,绝无店大欺客的道理,诸位若是今后有尝到味道不对劲的,都可第一时间反馈,我们一定会速度解决,绝不含糊。”
围观的众人们见他态度到位,纷纷振臂直呼。
“好!太子殿下名下的店铺,草民自是信得过的。”
“真不愧是殿下的产业,这甜味居的味道啊,都比别处甜品的味道清爽些。”
“我一直都喜爱甜味居的甜品,如今又有了殿下的保证,以后进店都不用愁食品质量问题了。”
“那可不,去年夏天我还在其他几家甜品店中吃出过虫子呢,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去了,不过我在甜味居用膳多日,还从未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当然,也未曾听说过相似的例子。”
有了共同话题,四周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傅锦年如陌上公子的人如玉的站着:“感谢诸位的捧场与看重,但质量方面,还需要大家多多帮忙把把关,一起监察。”
“好!”
“好说!”
“殿下大气!”
类似的话不绝如缕,听得人心花怒放。
宁满满看着背光而来的少年,回以一笑:“小哥哥,有你真好。”
傅锦年并未骄傲自满,反而顺势牵住了她的小手:“走吧,进去看看。”
甜品店中的小二来来往往,按理来说,如果他动了手脚,不可能没人发现异样,此事还是应该好好查一查。
宁满满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慢悠悠往前,安心至极。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视线恍恍惚惚,耳朵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满满!”傅锦年眼疾手快,一边抱着她,一边急忙呼唤,尝试着把她叫醒,可却一无所得。
“寻太医!”他对着身后的福伯怒吼出口,一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不知所措。
福伯健步而走,苍老的脸庞上染上几分苍白,可没走几步,整个人径直栽了下去。
傅锦年拧着眉头,看到这一幕,打了个响指。
几阵风穿街过巷,没多久就落入到了皇宫中。
一刻钟后,数十个太医被揪着丢到了地下。
他们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却又在对上傅锦年的眼神时,胆战心惊的跪好。
“轮流诊脉,查出情况,对症下药。”傅锦年冷漠的说出了几个字,脸上的威严和怒意令人心惊胆战。
太医们不敢多加耽搁,赶忙上前。
对福伯,他们的诊断一致是:“过度疲劳,供血不足,导致一时气短,休息足够,便能清醒。”
但诊断完宁满满约一刻钟,他们却始终说不出任何的病状。
傅锦年神色不耐烦,将桌面茶杯挥洒倒地:“一群废物!若是连一个基础的诊脉都做不好,我养你们作甚!”
太医们跪倒一地,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他微微低头,想要把宁满满抱起,可刚靠近宁满满的面颊,整个人如遭雷击。
但是很快,他就收敛好了自己面上的神情,抱着宁满满时,右手大拇指不自觉摩挲着她的腰间,如在思索一些什么。
围观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目送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