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宁澜迟疑一瞬,眼神黯淡:“我不敢赌。”
“放心,没事,大不了走错路就重头再来,咱们家即便没有这个资本,也可以拼尽全力,为你小妹博得自由身。”宁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在嘴角蔓延:“我相信你们。”
父子俩的一边讨论一边往回走,没多久就出现在了餐桌上。
宁满满和傅锦年很快也并肩出现,与宁家人一同用膳。
饭后,傅锦年把一张请帖递到了宁父手中:“我希望伯父带着家人一起参加年宴。”
宁父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安排,接过请帖后,眉目流转:“把我们安排在稍后点的地方吧。”
“是,这一次安排你们在后面,让你们先熟悉熟悉,等过了年之后的宴席,就不必如此了。”他眉目低敛,态度放缓:“寿宴过后,我父皇母后可能会留满满在宫中叙叙旧,到时你们直接回来就是,我保证会把她安全送回来。”
“好。”宁父一口答应,转头和宁母商量起接下来的事宜。
“我们参加年宴肯定要穿着得体,我们都有新衣裳,但满满的衣裳肯定要重新定做,孩她娘,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最近比较流行的样式……”
宁母眉头紧皱,思索片刻,道:“现在定做已经来不及了,要不去成衣店买一套吧……”
“伯父伯母不必担心,衣裳方面我已经提前定做好了适合大家的,到时候大家都有新衣服穿,等做好了之后,我再命人送过来就好了。”傅锦年一脸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宁满满满脸欣赏,心中颇暖:“小哥哥,你考虑得真周全。”
“这是我应该做的。”傅锦年清浅一笑,眼底温柔泛滥:“那天你们只需要打扮得美美的,轻轻松松出席就好。”
“好。”她郑重其事颔首应下,眉宇之间萦绕着数不尽的喜意:“你要回去了吗?我送送你吧?”
傅锦年见着小姑娘目光中的期待,笑着应了下来。
两人刚走到角门处,宁满满却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小哥哥你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吧?依我看,你也不必天天过来看我,先忙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有时间就多休息,你看看你这黑眼圈,真的是愈发重了。”
傅锦年黑眸深邃,透着三两分苦恼:“满满,我每天忙完,都想着能与你见上一面,那样身体的疲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所剩无几了。”
宁满满推了推他,面颊泛起层层红晕:“好啦,少贫嘴了哦,余生漫漫,我们要以你的健康为先。”
傅锦年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答应了听她的,心里却是暗自打算着,看看下次要找什么理由过来见面,或是直接含糊其辞。
重要的人,是每时每刻都想见到的,他自认为年少轻狂,抵挡不了思念之苦,也不愿在宁满满面前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感,
边关之境,傅之恒身子瘦弱见骨,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厉成王傅承宣坐在一旁,满脸愁容:“儿啊,现如今搞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傅之恒睁开阴翳的双眸,恨意满满:“我要喝血,我要活着回京城。”
这一次,他想清楚了,他要直接要了宁满满的小命,补上自己的运气。
傅锦年不是忙着管理朝局吗,一定没有时间理会那个小贱人,他动起手来应该会轻松得多。
傅承宣眼底迟疑,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个圈,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任由着他回京,没准这一次过后,就天人永隔了。
他脑海里天人交战,脸上满是纠结。
“回京是必须的,但是要回京的人不是你。”一句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他们震惊抬起头来,看到了突如其来出现的容玲。
傅承宣眼底又惊又喜:“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过来了?”
容玲踱步到了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算出之恒身体不对劲,所以过来看一看。”
“那你如今可有什么办法?”傅承宣神色忧愁,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意:“之恒如今都瘦成这个样子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再继续这样下去。”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用直系亲属的命给他换命,直接再换一次运气,但是如今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只能够回到京城,杀了天子,夺走他的气运。”容玲眼中划过恨意:“杀了他之后,还可以用他的身体做容器,强取豪夺宁满满和傅锦年的一部分运气。”
傅承宣的心上下剧烈跳动着,眼神闪躲,满是惶恐:“天子身边守卫重重,想要刺杀他,何其艰难?我们如今已无多少人手……”
“无妨,我心中有数,你这段时间照顾好之恒就好。”她声音清冷,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压在傅之恒的枕头底下:“这个东西任何时候都不能乱碰,不能打开,等我回来。”
傅之恒睁开双眸,泪水不自觉顺着眼眶滑落:“娘……”
“我在。”容玲掏出帕子,替他擦拭脸颊上的泪,笑道:“都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的?”
“无论多大,我都是娘的儿子。”傅之恒蹭了蹭她的手掌,交代道:“天子和太子一直在找你,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万分小心,我没事的,你要相信祸害留千年,我能熬过去。”
“你想说的我都明白的,你乖乖在家等着,娘会尽快回来的。”容玲摸了摸他的头发,依依不舍的起身,几个箭步快速离开。
傅承宣心如刀割,见着她一句话也没给自己留,眼眶红了,却生生忍住泪。
这些年他都是这样子过的,该已经习惯了才是。
傅之恒身子微微抽搐,对于这样的情形,又喜又忧,整个人很快也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晕了过去。
在医师确认身体无碍后,一只飞鸽也从他的营帐附近飞起,转瞬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人的视线之中,可却无人留意到它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