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傅锦元闻言轻蔑的笑了:“你们这辈子都见不上了。”
傅锦年面露狠色道:“傅锦元,若是满满有任何的差池,你也无需活了。”
两人四目相对,无数雷霆火焰在他们之间蔓延,无形之中,四周氛围骤降到冰点。
暗卫突如其来出现,俯首帖耳道:“公子,一公里外湖边出现大滩血迹,属下发现了这个。”
一个水滴玉耳坠出现在他的手上。
傅锦年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凸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沿着这个方向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暗卫手心全都是汗,身影疾步消失。
傅锦年呼吸暂停了片刻,扭头看向傅锦元,长剑直出:“说,你把她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在前方的草垛中找到了青柳,确认其身体无碍,只是失血过多,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
在这峡谷下,如果发现别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满满出了事!
傅锦元冷笑一声,桀骜不驯:“自然是让她去到她该去的地方了。”
“皇兄,你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不能把男女之情看得那么重要,尤其是女人,等你登上那个位置了,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要在一个农女身上浪费时间?”
“她得罪了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好过,我将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来,丢湖里了。”
“你呀,果真是乡下人养大的,性子太过于优柔寡断,干不成大事。”
他轻描淡写的话,带着炫耀意味,甚至不自觉踩低傅锦年。
傅锦年危险的眯了眯双眸,步步紧逼,在傅锦元没留意到的时候,手中匕首突然扎进他的心脏里,并且搅动几下。
傅锦元双眸瞪得老大,口中鲜血喷涌:“你,你怎么敢!”
他满脸肃杀,黑眸凌厉:“我早与你说过我的底线,既然你一再挑战,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匕首拔出那一瞬间,他就像从地狱里走来的阎王,周身遍布阴冷。
天子派来的人看到这一幕,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不知该何去何从。
傅锦年眉目肃杀,冷言道:“若是父皇问起,你如实说就好了。”
他既然敢做出这一步,就是做好了承担任何后果的准备,也相当于杀鸡儆猴,提醒天子,莫要乱动他的人。
他既可以弑兄弟,同样可以弑父。
傅锦书和手下在峡谷底下找了许久,可却没有找到任何宁满满的踪影。
他命令自己所有的手下倾尽全力去查找,不要放弃任何一点一滴的可能性,才心灰意冷的回了京城,
夏内监一看到他,瞬间腰杆挺直,声音中略过几分小心翼翼:“殿下,天子有请。”
傅锦年眉目清冷,迈步离开,仿佛不喑世事的少年,正在等待着一场结局,但他丝毫不知的是,命运的齿轮早已经暗自转动,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当初无视掉的小细节,如今正一点一点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
天子看到傅锦年时,周身怒火瞬间被激起。
他未回来之前,京城风平浪静,皇子之间相处和谐,从未有过大的争吵。
他回来之后,不仅打破了之前的平衡,还让他一连折了两个儿子,若说他没问题,谁信?
“傅锦年,你可知错!”天子铁青着脸,大手重重拍落桌面,眉宇间满是凌厉的杀气:“你千不该万不该戕害你的手足!作为储君,当有仁心!”
“若有人提着剑杀了父皇最在乎的人,想要了父皇的性命,父皇是否也能做到无动于衷?”傅锦年偏头,似笑非笑的嘲讽道:“父皇自己做不到,又何必要求孩儿能做到?”
天子面色冷凝成冰,看他的目光如看死人:“朕与你岂能相提并论?你可知,你今日所作所为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能堪大任,可他尚处于壮年,目前不需要不听话的傀儡!
若是这个不乖,再重新打小培养一个听话的,带在身边就好了。
傅锦年唇角扯了扯,漫不经心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父皇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他如今正在经历的,就是人生中最害怕的事情——失去所爱之人,宁满满,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再无什么是不可失去的了。
早在离开京城的那一年,他就看得无比清楚。
天子胸腔里翻江倒海,气血上涌,肩膀不住地颤抖,怒不可遏:“你!你这个逆子!”
他的脸色由白转为青红,最后是不正常的紫色,随后在众人的目视下,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夏内监对外高呼:“御医!宣御医!”
傅锦年平静冷漠的脸上出现些许皲裂,转瞬化为平静。
御医到来,给他扎了几根银针后,天子幽幽转醒,发白的面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陛下,您的身体亏虚得太过严重,寿命骤减,若是频繁怒极攻心,怕是命不久矣。”御医顶着极大的压力,将实话道出口。:“微臣认为,您接下来应该静养,只要能够平心静气,定能长命百岁。”
天子目光落在傅锦年身上,冷不丁想起上次傅锦书所说的,心头一片荒凉。
他强劲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临了还要被一个小辈算计,到最后搭上性命。
他疲惫的摆了摆手,冷声道:“好了,皇子傅锦年,无德无良,罢黜太子之位,折日搬离太子府,并罚禁闭半年,无朕宣召,府中全部人事无事不能外出,若是无它事,就都退下吧。”
众人陆续作揖离开,只余下他呆呆的,双眸空洞无神,似乎陷入了走神中。
行至半生,将死之际,他才开始思索对与错,好与坏,并且明白权利带来的地位并未让他的心得到安宁。
若是前些年他多花时间精力去陪伴教育这几个孩子,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后脑勺紧紧贴着墙面,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缕悲痛在眼角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