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你觉不觉得成大人这个时候上门太过于巧合了?”韩曲声轻描淡写的道。
而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宁满满眸风微厉,心神涌动,她瞬间明白了韩曲声的意思。
宁满满确实是一叶障目了。
成安安和六皇子乃是一丘之貉,上次在梅花别院,两个人受了宁满满借傅锦年势力后的委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况且六皇子和成安安对于宁满满和傅锦年之间的关系是一清二楚的。
如今傅锦年在宫中福祸难料,成家却在此时登门,恐怕是和傅锦年有关系的。
而成家人的目的最可能的就是通过抓住她,想要利用她去威胁傅锦年。
宁满满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傅锦年要给她留下话语,让她莫要出府,恐怕傅锦年已经料到了今日。
可是如今——她真的能够冷眼旁观吗?
随着宁满满脚步的骤然停下,韩曲声同样停下脚步,他回眸看了过去,手中折扇悠然而动。
“你若是跟着成家去了,你自然可能会见到傅锦年,但是这是一步险棋,谁也无法预料后果,你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恐怕会跟危险。”韩曲声为宁满满分析着利弊。
宁满满抬起脚步向前走了一步,“小哥哥曾和我说让我留在府中,我听他的,你莫要言语激我,没有用的。”
韩曲声笑了一声,颇有些不以为意,不过看着宁满满的背影的目光却幽深了几分。
宁满满随侍在侧,别院内严如铁铸,他根本无法联络外面,本想着借机引走宁满满,看来这个法子是不行了。
就在韩曲声想着别的法子的时候,宁满满却突然扭过头,和他擦肩而过,厉声喝道:“来人,重开大门,将成大人一行人请入别院中。”
韩曲声惊愕了一刹那,随即眸低闪过了一丝笑意。
大门外面本来气急败坏的成大人也听到了这声厉喝,他们齐齐一愣。
成大人和成安安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想不通宁满满怎么就改变了主意?
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守在门口的侍卫收回兵刃,面色肃穆,齐声道:“请成大人——”
煊赫声势中,宁满满站在门槛里面,面色如常,既没有之前的冷漠,也没有什么热切,反而让人有些摸不清楚她的想法。
成大人混迹官场多年,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看不透眼前这个不过及笄的小姑娘。
他因此迟疑了一下。
宁满满长身玉立,仪态得体的抬起手道:“成大人,请吧。”
成大人看了一眼成安安,成安安眨了眨眼睛,道:“满满,我们是接你回家的,进去做什么?不如你出来?咱们一同回家,可好?”
宁满满身形不动,“殿下嘱托在前,我职责在身,无法脱身,不过成大人特意过来看我,我若是不将成大人迎进来,恐怕太子殿下知道了,也要责怪我不懂礼数了,成大人,怎么?你是不敢进来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成安安皱了皱眉头,“爹爹哪里有什么敢不敢的?”
成大人和成安安话这么说着,却一步也不肯朝着里面走。
反倒是成平平嗫嚅道:“大伯,要不然——咱们进去看看?”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韩曲声。
然而却立刻被成大人的看过来的目光给吓住了,成平平顿时噤口不言,
两方人马顿时僵持在了原地。
谁也不肯离去,谁也不肯再进一步。
气氛逐渐诡异了起来。
韩曲声作壁上观,目光却是锁定在了院子外面,四处游弋着,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爹,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咱们要不要进去?”成安安终是认清楚了宁满满不会出来的事实一般,她咬了咬牙,低声问道。
成大人眸光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片刻后,他抬起眸子,对宁满满道:“满满,你方才既然提起了太子殿下的嘱托,不过恐怕还不知道殿下已经出事了吧。”
宁满满故作不知,“成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殿下怎么会出事?”
“满满,不论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不过殿下确实出事了,如今被扣押在宫中,你可想见他一面?”
成大人见宁满满不肯出府,其实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了宁满满知道了太子出事了,所以才会如此忌惮于他。
既然如此,不如就将事情摊开了来说,毕竟如今焦急的可不是他们,而是宁满满,端看她对太子的情意有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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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傅锦年猛的惊醒,呼吸急促的喘息着。
手掌贴在床边,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不过是一场惊梦。
不过随即傅锦年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不是他的寝宫。
傅锦年眸光瞬间锐利起来,扫视向了四周。
宫殿虽然恢宏,却显露出来了破败,窗帘处有蛛网,可见许久未曾有人打扫。
宫中何时有这种地方了?
透过半卷竹帘,他目光落在了竹帘后面的身影上,眯了眯眼睛,猜测般的道:“六皇弟?”
六皇子抬了抬眸子,看了过来,嘴角含笑,“太子皇兄,你醒了啊!”
傅锦年站起身,疑惑道:“我为何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他只记得入宫后,贵妃当众提起夏禾对他仰慕已久,且他也对夏禾想来也有几分情意,便打算将夏禾许配他为侧妃。
他并未应允,这件事便这么掀过去了。
随后他到了御花园醒酒,接着被夏禾拦住,再之后,他闻到了一股香气,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傅锦年回忆到了这里,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恐怕是被算计了。
他面色不变,从容自若的坐在了傅锦书的对面,“既然你在这里等着我,那你就为我解解疑惑吧,让我知道知道为何我会在这里?我昏迷的时候,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傅锦书笑了起来,抚掌道:“太子殿下好定力啊,这个时候还如此镇定自若,当真是让皇弟佩服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