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不知道皇后娘娘从谁那里听到了什么?如今竟然这般怀疑臣妾了吗?”
冯贵妃面色难看至极,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样,仓惶无依的道:”皇后娘娘若是想要收回管理后宫的权势,尽管收回去即可,臣妾从来不是贪恋权势之人,陛下您是知道的。”
不得不说,今日皇后娘娘话语之间咄咄逼人,分明是冲着管理后宫的权柄而来的,反而是冯贵妃以柔克刚,以退为进,主动提议让出管理后宫之权,反倒是让皇后娘娘难以应承下来了。
皇后娘娘的面色也越发难看了。
当年,九皇子骤然离世,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沉湎于悲伤之中无法自拔,那时候再加上后宫之事频发,她根本提不起心力管理后宫,只得将权势交了出去。
冯贵妃温柔小意,虽然已经位居贵妃之位,却从来不争不抢,将这种事交给她皇后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而冯贵妃这些年来也确实对她恭敬有加,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皇后便专心沉迷佛道,不理世事。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她真的一无所知。
傅锦书前往云水县暗杀傅锦年之事她就已经不舒服了,不过到底是没有去往冯贵妃身上想,只是以为是傅锦书的私心行为,然而在得知了冯贵妃有可能和九皇子的死有关系后,她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了。
容皇后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有多会伪装,而且一装还是这么多年。
所以……皇后便想着将权柄慢慢收回,可是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想要拿回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大殿之中,宁满满手持木剑,还在旋转飞舞着,鼓声突变,她的剑势也是骤然一变,由软绵无力变得铿锵有力,每一次挥剑都携带着雷霆之势,身姿柔软,剑法凌厉,一柔一刚,让人见之惊喜。
皇后娘娘无法回答冯贵妃那诛心之问,她转头看向了傅锦年,“太子,你觉得清河如何?”
傅锦年抬起眸子,毫不犹豫道:“儿臣不愿意娶清河郡主为侧妃。”
皇后娘娘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紧攥着酒杯,这才没有让自己面色难堪,然而眸子中的难以置信仍旧无法遮盖。
“——太子,你可是对本宫有何不满?”即便知道不该这么问,可是她仍旧无法抑制的问了出口,话一出口才知道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儿臣不敢。”傅锦年惶恐一般低下了头。
然而这却并没有让皇后消气,反而更加愤怒了。
“皇后娘娘莫要如此逼问太子了,他哪里是对你不敬呢?他不肯娶清河郡主是另有缘由的。”冯贵妃嫣然一笑,眸子流转间俏生生的看向了一直不曾说话的皇上,“陛下,太子这番模样啊,是有心上人了呢。”
天子似乎终于起了兴趣,微微前倾看向了傅锦年,“当真?是哪位重臣之女啊?”
傅锦年看了一眼冯贵妃,眉头微微皱起,“儿臣——”
话一开口,就被冯贵妃打断了,冯贵妃语笑嫣然,“陛下,是位美貌的宫女呢。”
天子的兴趣落了下来,眉头微皱,“若只是宫女的话,那便收入府里就是了,值当在这里特意提起吗?难不成太子还能够为了个宫女不娶正妃吗?”
皇后突然道:“本宫都不知道的事情,贵妃倒是清楚的很啊,不如贵妃说说看,是哪位宫女值得太子如此?”
冯贵妃面色不变,从容道:“臣妾只是听说而已,不过据说太子可是很护着那位宫女呢,在御花园里被人撞见了也是宁可自己露面,那个宫女的正脸都没有让人看到呢,可见对她情意深重的。”
傅锦年目光遥遥的看了一眼下首坐着的五公主傅安和,御花园的事情除了她并没有旁人看到,看来这话说傅安和传出去的了,她这算是投到了贵妃门下了。
不过她却忘记了,贵妃放在心里的只有那一个儿子而已,转眼之间贵妃就已经将她投靠的消息流露出来了,可见贵妃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傅安和听不到上首众人的说话声,不过感觉到了傅锦年的目光,她喉咙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躲避了开来。
天子看向了太子,探究似的问道?“怎么?你当真是为了一个宫女才不肯娶清河的?”
天子其实并不在意太子喜不喜欢一个宫女,太子若是真的喜欢就算是赏赐给了他又何妨?
在天子眼中,这和赏赐一个玩意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太子若是能够为了一个宫女不肯娶妃,那这就是大事了!
毕竟仅仅因为一个宫女,就这般感情用事,那天子就需要好好思量了。
皇后攥紧了手帕,盯着傅锦年,生怕贵妃所说的是真的。
傅锦年刚要说话,大殿下方变故突生,宁满满一舞刚结束,还保持着最后送出长剑,目光凌厉的样子,众人纷纷鼓掌,就在这时,一支银针突然射出,直直的朝着太子所在而去。
傅锦年随手拿起茶盏朝着银针扔去,让那银针偏移了些许,然而威视仍旧不减,虽然不是朝着太子心脏而去,却仍旧是这个方位。
傅锦年随手摘下佩戴的玉佩,就要再次阻拦银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贵妃突然朝着天子扑去,以身躯挡住了银针。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清河郡主要刺杀陛下,快护驾!!!”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乱了心神。
尖叫声,慌乱声,吵闹声,此起彼伏。
天子面色微变,傅锦年当即拦在了天子面前,禁军们纷纷涌上大殿,拔出长剑护在了天子前方。
更有一队人围住了宁满满。
宁满满盯着手中的木剑,目光却是看向了韩曲声,这次献舞是他提起的,木剑虽然不是出自他手,可是既然是剑舞,必然是要用剑的。
一片慌乱中,韩曲声悠然自得,毫无紧张之色,甚至在对上宁满满的目光的时候,还对着她笑了笑。
仿佛就在告诉宁满满,这次事情和他确实有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