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挣脱开了搀扶着他的人,快步跑到了宁满满身边,顾不得满身狼狈,焦急说道:“满满,出事了,宁清被人劫走了?”
正在认人的宁满满反手攥住了凌熠的衣袖,不可置信道:“是成安安的人吗?”
宁清本就是被寨子里的人绑架来的,若是再被绑走,那就应该是第三方的人,而现在搜寻宁清的,除了她们的人,只有成安安的人手。
凌熠捂着嘴咳嗽了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们隔着一个房间,我听不清楚隔壁房间的声音,不过……我看到了两道身影在门前闪过,而且听到了宁清挣扎的声音,随后大火就着了起来,宁清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人走的,一定是有人绑架了他!”
宁满满没有想到追查到了这里,竟然还可能有旁的人出现。
不过现下她至少庆幸,宁清性命无忧。
宁清脱力一般跌坐在了地上,抱着头,无力道:“凌大哥,你说我三哥到底去了哪里?”
不远处的山坡上,傅锦年目光锁定在了宁满满身上。
韩曲声身上衣袍有些脏污了,可是站在那里,仍旧显得风度翩翩,银丝面具下,他眼神玩味的在傅锦年和宁满满身上打量着,片刻后说道:“夏太子殿下来这里应当不是特意为迎接本殿下的,而是专门为那个小姑娘来的吧。”
傅锦年目光微顿,并没有说话,然而没有回答就是一种回答,这更像是一种默认。
实际上韩曲声所说没错,接待异国来使,本是礼部之责,并非太子之责。
他刚回京中不久,尚且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虽然刚震慑了一番朝臣,可是他的那几个兄弟暗中搞小动作的不知凡几,现在这个关头他本不该轻易离开京城的。
不过从郑圆圆送来的消息里得知了宁清失踪,宁满满被成安安威胁一事,他便坐不住了,连夜进宫向天子申请来了这次的迎接外使之事。
不然的话,他如今无故出京,会让所有人目光都聚集过来。
然而实际上,他这次贸然动作,也已经让很多有心人目光看向了这里了。
不过情况紧急,他无法想得万全之策,只得匆忙赶来此处。
他也庆幸他赶了过来,在宁满满脆弱无依的时候在她的身边,即便……她可能不需要了。
韩曲声勾了勾唇角,“这个小姑娘倒是确实有几分意思。”
傅锦年黑眸深邃冰冷,仿佛寒冬降临,让人不由自主的触之生寒,“韩曲声,不要动你不该动的心思。”
顿了顿,他补充道:“莫要忘记了,你这次是为何而来。”
韩曲声摊了摊手,“本殿当然没有忘记了,是为和亲嘛,不过我可听说你们大夏的那位五公主也不太满意本殿下呢,你说本殿若是向贵国天子求得此女,贵国皇帝陛下可会应允?”
傅锦年眯了眯眼睛,“你在**本殿?”
顿了顿,他嗤笑一声,“太子殿下,你我本没有仇怨,可是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么就休怪本殿不客气了。”
方才的话何尝不是韩曲声在试探傅锦年。
傅锦年心中清楚,可是因为涉及到了宁满满,他只得上钩了。
韩曲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了起来,抚掌道:“殿下莫要误会啊,我方才不过是在说笑而已,既然太子殿下如此钟意此女,何不早日收在太子府中呢?何必如此心惊胆战的害怕别人抢跑了?”
傅锦年淡淡道:“韩殿下,适可而止吧。”
知道已经探到了这位大夏太子的底线,再试探下去只会适得其反,韩曲声做了个封闭嘴巴的手势,转而说起了正事,挑眉道:“夏太子,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奇怪?”
傅锦年负手而立,没有说话。
韩曲声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这里委实奇怪的很啊,你说这里的人是奔着本殿来的,还是太子殿下来的呢?!”
他语调意味深长,似乎已经认准了这里的人目的不纯。
实际上,不止是韩曲声,傅锦年早就有所怀疑了。
这里的人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宁清,而是韩曲声!
因为傅锦年来这里是临时决定的,而韩曲声来到大夏却是早就决定的了。
而只要有心人留意下,就会知道韩曲声会路过这里,而这附近十里左右,只有这么一个驿站。
说是这些人早就打算好了为韩曲声而设下埋伏,也是不无道理的。
难怪韩曲声东扯西扯的,最后说到了这里。
只不过韩曲声之所以觉得奇怪,还有一点,那就是这里的人似乎太弱了,若是说真的为了刺杀韩曲声而来,仅凭这些人,委实有些让人看不上啊!
所以韩曲声最后用了奇怪二字来形容这里。
傅锦年眯了眯眼睛,道:“太子殿下来了这里,为何身边只是带着一个老奴?仪仗队何在?”
既然邻国来使,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人呢?
韩曲声无辜的摆了摆手,道:“哦,你要是问这个,那我能够和你说个三天三夜了……”
傅锦年打断了他,沉声道:“殿下不妨长话短说!”
韩曲声笑了起来,“因为本殿早就得到消息,有人要刺杀本殿啊!”
他意味深长的道:“夏天子,你说本殿若是死在了大夏境内,会有何等下场?”
堂堂一国太子死在邻国,届时,两国交战,不可避免。
韩曲声唉声叹气道:“不过没有想到我偷偷的过来,都要到京城根了,竟然被人绑架了,不过人家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你说这人是朝着我来的吧,我觉得不信,可是若是说不是朝着我来的,我也不信,夏太子不妨好好查查,这次的事情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呢?”
韩曲声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让傅锦年重视起来这件事。
他来到这里,身边只带了个老奴,如今还不知道踪迹了,想要在这里查人,自然要借旁人之力了。
傅锦年没有应答,目光穿过了在场的众人,落在了宁满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