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扑进那团黑雾里,管你是什么东西,大不了同归于尽,一年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鱼!
我一接触到黑雾,就莫名打了个寒颤,无边无际的血腥残忍,那感觉异常熟悉。
操!
我已经来不及去考虑前因后果,攥着刀指着胎光魂,怒道:“你捅啊!有本事就捅下去啊!”那团黑雾如一块巨大磁铁似的,将刀吸走,退后了好几步。
“好久不见啊!”黑雾凝结幻化成一个英俊的少年,如浓墨般的剑眉,鼻梁高挺。
“你个兔崽子,不是判了一千年重刑,怎么就出来了?”面前这个妖怪分明就是我亲手逮住的鬼婴,我现在脑子里堆积了一大堆问题。比如这鬼婴怎么变成梦魇妖了,地府里重重机关,难道鬼满为患所以最近在搞大赦酬宾,关太久的都减刑提前释放吗?
“你算哪根葱,有资格跟我好久不见。”梦魇妖深处传来的声音带着嘲讽。
呵呵,老子特么是棵地府里长出来的蒜!
“别让他得逞……”颜辞镜看着我,一言未发,但我清清楚楚听到了她的声音。
有点乱,我捋捋!
这什么情况?
突然四周火焰燃起,物换星移,地面上烫得没法站人,我蹦得跟三十年前电视里的老土迪斯科一样,再一回头看,颜辞镜与那个梦魇妖皆在火中消失不见。
喂,搞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
火焰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感觉自己要快被烤熟了,不知道哪位天杀的朋友喝水漏半口,做事留半截。
你大爷的,有人救救我吗?
织女天丝比较牛逼,烧老半天都没着火变形,握草,呼吸不了了,要死了,要死了!
几道熟悉的惊雷劈将下来,震得我三魂七魄快要散了,闪电像笼子一样将我牢牢罩住,把我电得脑子一片空白,雷光鬼王嗷嗷嗷咆哮着,看到他那张恐怖的蓝脸,我的意识迅速涣散……
“哥儿们,醒醒!”有人在叫我?听起来像孟槐?
谁特么揪我胡子,喵可个咪的,头可断,胡须不能揪!
我打了个激灵想窜起来,但是身子骨软绵绵,只好抖了抖耳朵,表示自己醒过来了。
呵,好大阵仗,屋子里神仙妖怪和凡人满满当当一客厅,仙风道骨和肉体凡胎重叠在一起,看起来分外违和,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钻进八点档仙侠玛丽苏电视剧去了。
孟槐蹲在我跟前,摸摸我脑袋,说:“醒了就好,太险了。”
“我怎么滴了?我妈呢?还有……那个什么……怎么回事……”我语无伦次,脑子也很不灵光,就跟被打成脑瘫一样,妈哒!
“你差点死了啊,兄弟!魂魄都被鬼王押走,小雪追到地府门口,把你的仙魂抢回来,求太白救你。”孟槐摸着我的脑袋,无不感叹道:“这可是头一遭,太白跟阎王吵了一架。”
“不是,那我……她……”我依然有点捋不过来情况。
小橙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依然洪亮,我这才有点放心,定睛一看,曾斌正扶着于露荷往卧室里走去,看样子小橙子他妈没事儿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快把九转灵阙丹吃了,最近别动用离魂术,好生休息。”梧乐笑意盈盈拿来一枚发着光的金丹,不由分说掰开我的嘴往里扔,我就像凭空打了个哈欠一样把嘴张得大大的,那丹丸入嘴就滚进肚子里,顿时五脏舒爽,经脉通畅,我整个猫都感觉通透了。
余光一瞥,看见明夜雪坐在我的猫爬架顶层,双腿悬空晃荡着,那蠢狗在茶几上原地转圈,追着尾巴咬,傻气得无可救药。曾老太太正端着一杯水,递给沙发上坐着的陈溪羽,她倒是很客气地连声谢谢。
我模模糊糊的记忆当中好像有她,但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在这里?”我脱口而出。
“陈小姐夺回胎光魂,救了于露荷,多亏了她,不然麻烦大了。”孟槐回头看了一眼,说。
陈溪羽显然听得到我们的对话,犀利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丢过来,刀刀直插我。
九婴不耐烦的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你们滚蛋行不行?我老妈要睡觉,叽叽歪歪的吵死了,赶紧滚蛋!”
孟槐和梧乐二话不说就飘了出去,倒是明夜雪刚想走就被我叫住:“阿雪,阿雪!”
“现在好点了吗?”她飞到我跟前,好声好气地问。
“明天我就全好了。”我本来想拍拍胸脯,奈何猫爪子只能挠挠,英雄气概下次再装吧!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城隍庙去。”阿雪伸手摸摸我的脖子,我很享受地在她手上蹭蹭,祸斗在旁边吃醋地哼哼唧唧,我还得意地瞟它几眼。
“你陪着我,会好得更快啊!”我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左蹭右蹭时看到她袖口里白玉般的手腕上竟然好几道可怕的树枝状淤青,我惊诧地又去看她另一只手,也露出了这样的淤青,她发觉便如做贼般将手腕缩进去。
祸斗气鼓鼓地说:“为了救你这个不要命的,雪姐姐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师父……不,雷光鬼王,跟你要了什么条件?”我的脑子清醒点,开始想起一些陈年往事。鬼王如果不想放我回来,任是阿雪舍了性命,也决不会答应。鬼王终究还是心软了,但肯定有条件的,他对我再好,也不是个随便的人。
“没什么,你怎么话那么多!”阿雪站起来,躲躲闪闪嗔责我。
祸斗摇着尾巴,不忿地说:“那个女人逼我放七蕴妖火烧梦魇妖,结果你在妖怪结界里,把你烧死了,雷光鬼王收了你的魂魄就跑,雪姐姐跟着追,鬼王差点劈死她,最后下地府前,给了个条件,要她挨裂灵九滚雷,挨得住才放你走。那是什么滋味,你应该知道吧!你醒来连个谢字都没有,跟那个九头妖怪一样狼心狗肺。”
我望着明夜雪,千言万语堵在喉咙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裂灵九滚雷,不啻于人间的千刀万剐,每一道雷会在魂魄间不断分裂炸开,直到魂魄承受不住束手就擒,让鬼王收雷,不会让魂魄烟消云散,但绝对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明夜雪捂住祸斗的狗嘴,刚一咬唇,又立刻松开,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一纵身飞出了屋子。祸斗在后面边追边叫:“雪姐姐诶,雪姐姐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她嘴上一道血痕,咬得那么深,该有多痛。
我恨自己现在是只猫!
我应该英俊帅气把她壁咚到墙上,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PS:啊,消失很久了。前段时间灾难重重,终于渡劫完了,回来修仙继续更新,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