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先生客气,诗诗在越氏工作,我也是碰巧知道她是你的孙女。这回带她过来,一方面是让你们爷孙想见,另外一方面,也因为她在工作上是位相当得力优秀的助手。”
“不管怎么说,越先生这份好意,老头子心领了。”
“老先生叫我非尘就可以。”
若论家世和权利,上官一族无疑要比越氏逊色许多,在影响力也远远不及遍布全球的黄金贵族。但难得的事上官贺在越非尘面前,脊背挺直,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就连对话以及谈到合作的事,都将双方摆在相等的平台上,言语间不见丝毫的谄媚和退让。
这样的爷爷,让官羽诗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和敬佩。
双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官羽诗本来还犹豫着不要在爷爷生病期间跟他交谈工作的事情,免得加重了病情。但被上官悦轻轻拉住,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爷爷今天状态很好,不用劝他了,再说你爷爷决定好的事都很难以改变。”
听她这么一说,官羽诗也就放弃了念头。走到越非尘身边,她惊天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越非尘的助手,爷孙两人面对面谈生意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居然别有一番趣味。
“爷爷,这份企划案是我们特别为京城制动的流动方案,我们公司旨在将品牌在京城全面推广。但泊来产品要想在短期内推广到全国必须有一段过程。经过我们调研后,凯顿集团在全国各大城市均有客流量客观的大型商场。如果凯顿集团能够引进我们越氏的产品,我相信对于凯顿旗下的商场和旗舰店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利润。这样一来不但实现双赢,凯顿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也一定迅如猛雷。”
上官贺点点头,敛眉沉吟半晌,说道:“合作的事,对凯顿的益处很大,我没意见,不过,要想在短期内面向全国进行推广,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越氏的产品虽然在全球奢侈品中名列前茅,但主要面向的市场是海外。像Z国这边,也就京城有几家旗舰店。要实施起来,还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往返两地操作。”
他看向了官羽诗,虽然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官羽诗无奈笑了笑,推脱道:“爷爷,我可不是做商贸的料子,我在越氏就是一名小职员而已,这种工作我可干不来。”
上官贺又看向了越非尘。
越非尘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想接手这件差事的意思,只好笑着对上官贺解释道:“老先生,诗诗另有她的工作,这方便我会派几名信得过的得力助手跟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话,自然没人敢质疑。
上官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鬓边的斑白显得更加苍老,官羽诗有些不忍,温言劝慰他道:“爷爷,我是一名设计师,我想追求自己的梦想,所以很抱歉,不能回来帮你了。”
这话一出,就连上官悦都感到惊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倒是上官贺又重重一叹,拉着她的手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叔叔……说真的,如果爷爷让你回来继承家业,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自从知道上官致瞒着他做的那一切之后,上官贺就算是对这个二儿子失望透顶了。好一段时间都禁止他插手公司的事。可惜自己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继承人却又少之又少。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让他回去接手公司。但扪心自问,老爷子在看清自己儿子的情况下,是不会再放心将所有大权都交给他了。
所以急着找孙女,一来是为了团聚,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想为自己找个继承人的关系。今天交谈下来,他对这个乖孙女简直不能再满意了,不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越氏集团的服装设计师,而且还深得越非尘器重。听说接下来还要参加全球设计大赛,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报刊媒体事件,他老人家可没少关注,到了后来,官羽诗的报道上,几乎都是在夸赞这名年少有为的设计师。
他打心眼里为孙女骄傲。
再加上这次见面,本以为从小在平民中成长的孩子,多多少少会带点市侩或者名利,但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怪孙女不但性情温柔,气质优雅,心肠更是善良得没话说,在面对名利上,也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更重要的是,她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亲人,都表现出了宽容和谅解。
老爷子干了一辈子的活,看了一辈子的人,除非他不愿往那处想,不然什么人能逃得过他那双毒辣的眼睛。官羽诗的一言一行,让老爷子在宽慰之余,也觉得安心和信任。
“爸……”上官悦叫住他。
“你别说话,好好听着就行了。”上官贺打断她,转而对一脸吃惊的官羽诗说道:“好孩子,你不用急着给爷爷答复,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等你决定好了再告诉爷爷好吗?”
“可是,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的工作,爷爷,我无法胜任。”官羽诗很认真严肃地看着他:“凯顿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把它当做一场游戏任意挥霍。爷爷,你的好意诗诗心领了,但我坚决不能做出有损公司的事。”
“你都还没做呢,就知道会损失到公司?”老爷子气得胡子乱跳。别人都是巴不得从他手里抢走公司,怎么这个孙女就是不知道变通呢?
“爷爷。”官羽诗只能好言相劝:“你也知道我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本事还没学到手呢就想一步登天?我相信爷爷的作风应该是脚踏实地,但我现在一无所学,根本无法很好管理公司。”
“行了行了。”上官贺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无奈叹气:“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嘛,让你先好好考虑,再说不会刻意学习,谁是生下来就会的。过阵子再给我答复,你现在说什么爷爷都不想听。”
他倒是耍起赖了。
官羽诗不忍弗他的好意,只能点点头答应考虑下,心里却从没有这个想法。
接下来,越非尘和上官贺又交谈许多生意场上的事,有些话题官羽诗插不上嘴,只能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跟两人互动一下。直到了上官贺脸上明显露出疲态,双方才停止了交谈。
越非尘抬起头来,面带笑意:“老先生,今天打扰你休息了,合作的事就说到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派人跟我联系。”
上官贺今天也算领略到面前这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的优秀和出尘,心里对越非尘赞赏不已,直直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这个精打细算在商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精,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一不小心还会被他带进去。
听到他的话,老爷子点点头:“也是,你们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情我会派人跟进。至于犬子那里,越先生可是打算亲自照上去?”
“没错。”越非尘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停留在官羽诗身上,透着浓浓的关心,在场的人都是眼尖来练的,一双眼睛毒得跟什么似的,当下就发现他看官羽诗的那份关怀柔和目光。上官贺轻轻咳了一声,就连上官悦望着两人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生意的事,老爷子已经停止继续往下说,但既然说到上官致,他又想起这事还没给官羽诗给交代。当下对上官悦说道:“去让你二哥赶紧滚回来,这个孽子,是时候跟他好好算账了。”
官羽诗并没有阻止。
她跟上官致,迟早会有一场对决的,不说别的,冲着刚才爷爷那番话,上官致就不可能放过自己。再联想之前他甚至把自己囚禁起来,官羽诗觉得心寒之余,还有几分惴惴。
上官悦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碍于父亲的命令,只能出去打电话叫人。病房里就剩下几个人。工作的事暂且放一边,上官贺看着官羽诗,“转眼也快 ,春节可是咱们的大节日,你这孩子跟爷爷回去住几天。”
“爷爷,我……”
“放心,我派人把你妈,还有你那个继父也请过来,这些年,多亏他们照顾你。说起来,我对你妈也是深有愧疚,当年的事,她想必到现在还恨着我这个老头子吧?”
“哪能呢?我妈妈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官羽诗故作轻松道:“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跟我说起爷爷的事,还说爷爷来看我的事,她从未怪过你,相反,她很感激你,因为爷爷最终还是让她跟爸爸结合在一起,这才有了我的出生是不是?”
“你这个孩子……”上官贺又是安慰又是辛酸。
“好啦,爷爷我答应你,春节一定回来陪你吃团圆饭,至于妈妈那边,就由我来联系吧。总不能让长辈操心这事。更何况,爷爷现在还需要静养。”
这时,上官悦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比出去时还要难看。一群人都猜到了大概。上官贺拉下脸来,怒斥她:“怎么?让你亲自打电话还请不来个人?”
“爸,二哥说他现在有事,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上官悦吞吞吐吐地解释。
“放他的屁!就是天大的事,老子让他滚回来他就得滚回来!”(未完待续)